果然,一切如任伯儒所料,刚到网吧的第一把就被朱族民杀出屎来,面对对方的嘲讽,任伯儒只是摇头微微一笑。
“这种东西,我想多久练起来就多久练起来,完全没有挑战性。”任伯儒站起身来,盯着屏幕上大大的“Defeat”,竟然没有丝毫的脸红。一旁的朱族民看了一眼任伯儒,缓缓地从兜中抽出一盒香烟,点上。
待吸完一口,将烟从嘴里喷出的时候,朱族民那看起来比任伯儒短一截的手又将那根烟夹住,朱族民看了任伯儒一眼。
“我没想到啊,从医院出来之后,你脸皮变厚了这么多。”朱族民笑了一声,将电脑桌面上的窗口点掉,并不是有意而为,而是在酝酿着什么话,随即,刚刚抽了还没三口的烟,他就这么按熄在了实木桌面上,留下了一个黑黑的印记。
“出什么事了,或者说......你现在在想些什么,怎么突然....”朱族民反复斟酌语言,“怎么突然就和变了个人似的。”虽然此刻的任伯儒让朱族民觉得十分亲近,但是,总感觉缺少了些什么。
以前更像是朋友,现在更像是打打闹闹的兄弟了。
任伯儒沉默了一下,没有回答朱族民的问题,坐在电脑椅上。
说是电脑椅,其实并说不上,这个椅子是那种沙发椅,用一个毯子垫在上面,其舒服程度就快赶上床了。这让任伯儒回想起在B市,父母家的沙发,那是小时候最喜欢待的地方,现在想起来,居然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任伯儒内心也极为复杂。
一醒来,回忆中的一切,自己的所作所为都不是自己了,就仿佛这些年来都只是在做梦一样。是因为什么,自己会变成这样,完全不像自己,好到近乎虚伪,却又不是伪善。
“我若说......我是穿越过来的,你信吗?”任伯儒笑了笑,从桌上拿来一瓶矿泉水,其间目光经过方才被香烟烫出来的黑点,拧开瓶盖,喝了一口,随即目光对上对方。
“你可能觉得.....很不可思议,不过,我的的确确是从几年后穿越过来的,准确来说,是重生过来的。”任伯儒没等对方回答,而是选择继续说,因为他更想知道,如果将一切都说出来,自己那种阴郁感是否就能少去大半。
“是被杀......不过准确上来说是我撞在了对方的刀口上,这个人.......你也认识.....”任伯儒目光一转,这次却不知道该落在哪里,该看哪里,只是觉得自己突然说起这种事情实在有些莫名其妙。
“琉璃,就是琉璃。”任伯儒将前世将自己击杀的人的名字道出来,手微微捏住左胸那一部分,仿佛那时就是刺在这个地方。“不过.....一切就好像在做梦一样。”
“没错,就是做梦,我突然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才去撞上琉璃的刀口,隐隐约约又有一个女孩被她杀了。”任伯儒努力地回忆了一下,依旧没法将记忆尽数找回来。
那一块,真就怎么都无法回忆起来。
如同给你在过去的回忆中,添上了无形的雾。
“现在看来,这么神奇的经历,的确像梦一样。”任伯儒继续说着,语气不平不淡,刚刚好,“而我现在如同从梦中醒来一般。”
多次在梦境,看见的自己,任伯儒能够明显的感觉到定然有什么寓意,直到对方真真正正同自己合为一体,才发现这才是自己原来的性格。
就仿佛人格分裂症,表里人格本就是一体,却是分成了两个极端,一个温柔得近乎伪善,一个则锋芒毕露,让人不敢接近。
但是,确切的感受,任伯儒自然感受不到,只有在周围的人才能从以前的任伯儒身上找到现在的任伯儒的不同。
“所以......忘记我以前的样子,记住我现在的样子。”任伯儒伸出右手,“这才是我原来的样子,你们觉得最好的样子。”
“没有温柔客气的客套,也没有咄咄逼人的语气。”
“这才是我原来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