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堂里的钟敲了八下。乔伊斯伸了个懒腰，从船长室的床上爬起来。一边回想着海军密谈一边穿着他的法国外套。这几天，年轻的舰长一直为自己的父亲而烦恼。
为什么将军总是遮遮掩掩的？乔伊斯一直在为这个问题苦思冥想。
“进来。”从敲门的声音就已经知道是谁了。
“哥哥”安妮穿着她的女仆装，手里端着一个盘子，盛满了法式早餐。“快点来吃饭吧。”
“安妮，过来。”乔伊斯突然想起了一点。
“哥哥？”
“坐下来。”
安妮迟疑了一下，但还是照办了“有什么事安妮可以帮忙吗？”
“不,只是有点事想问你。”乔伊斯尽量使自己的语调温柔一点。“你知不知道，父亲是怎么死的？”
“这个......”安妮的头埋的低低的，似乎在回忆。“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
“安妮，你知道的。”乔伊斯激动了起来“你是父亲的养女，你绝不会不知道！”
“对不起！”安妮几乎快哭了出来“真的很对不起！可是......可是......我真的不记得了......”
“对不起。”乔伊斯失望地叹了一口气“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知道吗？”
“嗯。”安妮点了点头“知道了。”
“好了，我们去吃饭吧。”
“法国话听起来好奇怪......”安妮东张西望地看着周围的法国人。虽然她随船到过世界各地，但是一直在船上打杂没下过船。
“波尔多的葡萄酒是有名的。”路易恋恋不舍地看着码头上的小酒馆“有时间我一定请你们去喝一杯。”
“不准喝酒。”温蒂永远是那么认真。
“开个玩笑而已嘛。”路易赶紧为自己辩解。
“温蒂，别那么认真。”乔伊斯说“这艘船上没有你还有我呢。”
“我身为大副要对所有部下的行为负责。”温蒂的语气还是那么的平静。
“真拿你没办法。”乔伊斯实在说不出什么话了。
十字路口熙熙攘攘的人群，空气中弥漫着葡萄酒的香味。乔伊斯忽然觉得异国的风景是如此的美好。圣米歇尔教堂醒目地立在市区的南方。
（插图：波尔多圣米歇尔教堂）
“路易！”一个学者模样的少年往这边跑了过来。“我等了快一个小时了，你们还真慢。”
他有些狼狈的跑到路易跟前。向两位少女脱帽致敬（温蒂面无表情，安妮显得很不好意思）“我叫路特朗，是路易在巴黎神学院的同学。”
“对不起，我们还有事，叙旧的话请改天吧。”温蒂在这种方面表现得很成熟。
“不是的，我是联合舰队派来的，负责为你们提供帮助。”路特朗的法语带着浓厚的巴黎口音，这使路易一下子就认出了自己的同学。
“路特朗，你在那条船上？”路易惊喜地问着他，眼神里流露出发自内心的喜悦。
“我在布朗船长的法兰西百合号上，你呢？”
布朗船长......这名字似曾相识。
“我在不列颠蔷薇号上。至于舰长......就是这位！.”路易用手指了指乔伊斯。
“舰长先生，幸会。”路特朗伸出了手。
“嗯，幸会。”
“好了，现在我们找一家店住下来吧。联合舰队的情报大约后天就到，到时候我们再开始行动。”路特朗边说边摊开了一张地图。“后天按照地图搜索碎片，会有人为你们指示碎片的大致方向，至于剩下的，就要交给你们自己来完成了。”
乔伊斯看了看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在这里说话很不方便，我想我们还是到旅馆谈吧。”
“说的也是......”路特朗好像没有多少经验“那我们快点吧。”
这是......哪里？
乔伊斯好像做了一个噩梦，梦见成百上千的战舰在暴风雨中作战，炮声淹没了狂风的声音，水手的惨叫震撼每一个人的心灵......
“乔伊斯！乔伊斯！”路易拼命摇着乔伊斯的肩膀“你到底怎么了？”
突然，好像梦醒了一般，乔伊斯看到自己坐在旅馆的椅子上，周围的人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
“你刚才在说什么？我只听到了太子港，海军中将之类的话，而且怎么摇也摇不醒你。”路易责备地看着乔伊斯“胡言乱语是有失风度的。”
“我说了吗？”乔伊斯一头雾水“我只记得我好像做了一个梦。”
“大白天做梦？”路易看着乔伊斯的那副不知所措的样子，觉得有些蹊跷。
“可以这样说吧。”
我到底是怎么了？
乔伊斯反复地回忆梦里的镜头，像一个法官一样分析着梦中的点点滴滴。
“算了，现在找碎片要紧。”路易虽然觉得不对劲，但还是没放在心上。
突然，一个拿小提琴的少女离开了座位，向大家深深鞠了一躬。
“大家好，我叫维拉妮卡.路易斯。”少女看起来只有十岁，面容显得很憔悴“父亲和母亲都死在海盗手里，房子也被烧了......”说到这里，少女低下了头，似乎不愿触及到伤心的记忆。
“所以......所以.......我只能拉小提琴了.......请大家看在父亲为波尔多付出生命的份上给我点吃的......”
水手们先是愣了一下，接着，他们不约而同的大喊
“滚出去！别在这里打搅我们的兴致！”
“呜.......”少女旁若无人地哭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