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愿望,我无法实现。”千代回答。
“可是……”清和失望地说道,“你是有那种力量的吧?为什么……”
“因为,我也有我的愿望,”对方回答,“实现那个愿望的唯一方法就是,停止一切的改变,所有的扭转、所有试图改变命运的可能,都要全部切断。”
“什么……”清和惊异地睁着双眼。
“时空,万物都有着既定的轨迹,一旦改变的话,时空就会发生逆转,现在你所看到的、所经历着的都将消失,你所珍视的一切也会被全数抹去,世界会变得支离破碎,直至毁灭。”
“那种事情……”
“正在发生。”
“……”
“你能看到吧?”千代面对被冲破的大门问道。
“嗯!”清和回答。
“是阴阳师的式神,”千代取出符咒,“能以任何形式出现的式神,即使如同空气一般闯入,你也能看到吗?”
“看不出是怎样的形象,但那里像是隔着什么东西。”
千代口中默念咒语,向式神挥出一道符咒,原本无形的式神此时幻化成八道光焰将两人包围,千代随即双手合十,置于额前,在含混的咒语中,耀眼的白光将四周照得透亮,然而施于式神的法咒并没有消失。火势变得更为强烈,几乎要将一切吞噬。
“水!”千代大声喊道,将两道附有坎卦的符咒置于空中,隐藏着水之法术的咒瞬间便将式神的阵法击破,在一片绚烂的水幕中烈焰被渐渐淹没,并最终全然熄灭。
“消失了吗?”清和问道。
“嗯。”
“它们……还会回来吧?”
“不会了,”千代回答,“这些东西,并不是冲着你来的呢。”
“嗯?”
“我没有说谎哦,我说看不到你的未来,是真的,不是骗人。我没有预见的能力,但是我知道,你会离开这个地方的。”
“真的吗?”
“不管以何种形式,能活着离开这里就是你心愿的达成,所以,尽管可能会有些遗憾,也不必感到难过。”
“我大概可以猜到是怎么回事了吧。”
“即使看不到那些形象,你也能感受到式神的存在,这种敏锐的感知令你模糊地感受到充斥于周身的危机,但又无法摆脱。不管怎么说,等你不再是皇帝了,当个通灵者或是阴阳师什么的,不也很有趣吗?”
“啊……”清和笑着说道,“那样好像也不错。”
“只要不是自己现在的命运,任何一种都可以,是吧?每个人都是这样想的呢。但是我所说的那两种人,也有属于他们的不幸与无奈。不管怎样,你所经历着的命运是独一无二的,既然它降临在你头上,就试着去接受吧,任何一种人生的存在都有着特殊的意义,你所追寻的也并不一定是你最想要的,所以,安心地经历它吧,难道你不想看看它最终的结局吗?”
“我了解你的意思了,”清和回答,“不过,以你的年纪,说出这些话来,实在是让我感到惊奇。”
“我的年纪……呵呵,”千代笑道,“我大概,还没有出生吧!”
回至道馆后,千代将刚才的经历告诉了大家。
“式神?”御天问道。
“嗯,可以任意转化的式神,它们的主人应该是能力非常强大的阴阳师。但是,好像并不是冲着天皇去的,它像是……”
“在刺探你的能力吗?”御天敏感地说道。
“嗯,”千代回答,“还不止,我觉得它更像是某种暗示。”
“你是说……”
“八道火焰,暗指八神。水将火扑灭,对应的是坎与离的法术相互对抗,难道说……”
“那个,”坤作答道,“可能是巧合吧,力与力之间的对抗只能来自于这八种力量,或许只是为了试探你能否灵活地运用它们吧。”
“幸好水村跟小离不在,”风芝说道,“不然那两个家伙会很不安的。”
“是故意支开他们的吧?”秋叶问道。
“啊,”千代笑了笑,“如果不这样的话,小离这会儿肯定已经发疯了。”
“那两个人啊,”雷赫一边说一边往门口走去,“可是被命运绑在一起的,到死都不会分开。”
“哈?”
“对了,风芝,我们是不是应该……”
“嗯!”风芝一个箭步上前,“各位,先失陪了!”
“啊……”
“我们有重要的事情要办哦,大家也早点休息吧,明天可就是另外一年了,所以要养足精神才行啊!我们走啦!”
“真是的,”雷赫无奈地自语道,“让别人养足精神,自己却跑来豪赌。”
“喂喂,老兄,该你下注了!”赌徒的催促。
“哼,急什么,”雷赫笑道,“看看我们谁先把这个赌场赢下来吧,风芝。”
“我一直有一个疑问,”千代说道,“既然我们要对抗冥神,为什么只待在平安京呢?冥,根本就不在这里啊。”
“千代,”坤作回答,“如果与冥神正面交锋的话,我们是没有胜算的,只有在天咒的保护下,我们才能保存力量。冥虽然不在这里,但他正通过别的力量与我们对抗。以你现在的力量还不足以战胜他,所以,你不能离开平安京。”
“这么说……”千代望着秋叶说道,“我们两个都不能离开平安京了?”
“啊……是这样。”
“那不是……很无聊吗!”
“哈?”
“好不容易来一趟古代,都不能去别的地方玩,就算是在异时空的时候,我也没有到过京都以外的地方……我连东京都没有去过也!难道……难道我要一辈子呆在这个地方吗?哈?我不要,不要,不要啊!!!”千代使劲地晃着秋叶的肩膀。
“冷……冷静!”
“话说回来,”坤作说道,“俊彦和奈奈去哪里了?”
“……”
“这道符,是光夫的吧?”奈奈将一道符咒递给俊彦。
“怎么会在你这里?”
“是千代交给我的,”奈奈回答,“刚才出现的式神,你不会没有觉察到吧?”
“的确是他,但并没有多少杀气,千代可以对付。”
“千代她……好像知道些什么,关于你和光夫。”
俊彦惊讶地望着对方。
“她已经不同于过去了,还有你们两个,也该到时候了吧?”
西风乍起,笼罩于黑暗的醍醐寺格外的安静,耳边充斥着微弱的风声,还有那弥散于其间的隐隐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