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恭,一个喜欢窝在家里打单机游戏以及在深夜看恐怖片的当代恶臭大学生。
学着心里没底的专业,对前途一片迷茫,没钱没学识更没颜值。
原本以为自己能平凡无奇地毕业,找个卑微的工作,唯唯诺诺地过完这一生,能有老婆最好,没有的话咱也强求不来。
直到......他的手臂上出现了这两排深深的牙印,还有颗黄黄的蛀牙镶在他的肉里了,看起来就像西瓜瓤里卡了颗玉米粒。
说手臂有多疼其实还好,主要是已经没知觉了,项恭就那样茫然地看着它颤抖,仿佛它是脱离他而独立存在的另一个生命。
事情还得从早上说起。
实际上我们多数人都会觉得某些人读书读得差是因为沉迷游戏,但实际上偏偏有项恭这种书没读出个什么名堂,游戏玩得也很菜的人,他身边不少人都因为他的存在而开始热爱生命。
这不,一大早的,打人机输了于是愤而离席地出去买早餐。
当时他并没有察觉到街道的异常,或者说他也根本不会去留意身边的变化。
有个晃悠悠的怪叔叔想要碰他被他轻松地避开了,难以想象大白天还有这样的酒鬼,项恭是没有时间理会闲杂人等的。
他是要干大事的人,一想到还有很多游戏没打很多剧没看完就加快了步伐。
很快项恭就来到早餐店,今天的早餐似乎都加上很多红色的果酱,乐于尝试新事物的他倒也没有太反感。
他愿意去当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平日里卖包子的阿姨总是笑眯眯的,他们之间甚至达成了某种默契,只要她一看到项恭的脸就知道他需要两个肉包和一杯豆浆。
当然绝不是因为项恭的脸长的就像个包子。
但今天她却异常高冷,自顾自地吃着什么,完全没有搭理项恭的意思。
项恭怀疑是自己来晚了:“今天的包子是已经卖完了吗?”
听到项恭的声音,阿姨这才有所反应,不过她的动作看上去不太自然,中风般浑身抽搐,好不容易转过身以后,才看到她好像在啃着一个血糊糊的东西。
那东西似乎饱满多汁,她的吃相极其丑陋,整张脸都因此扭曲变形了,至于她吃的究竟是什么,因为过于血腥打了码,项恭和在座的各位一样都没看清。
后来项恭看到了她少了半边脑袋的丈夫跑到了他身后,这才豁然开朗。
她放下了手中的美味,双眼无神地看着项恭,他这才发现她已经变得何其丑陋,她的脸肿胀不堪像腐烂的苹果。
她张开了臭气熏天的嘴,声音竟然比老太婆还要沧桑,似乎是纯粹只用喉咙发声。
不会错的,这是遭受了家暴!
于是绝望的妻子狗急跳墙咬了丈夫的脑袋,结果由于食物中毒还是过敏导致浑身抽搐!
就在项恭施展他要有多惊人就有多扯蛋的推理时,他被绕到其身后的老板咬了……
[好疼!
啊喂,我只是一个路人,面对你们的家庭纠纷也还没有站边,你也很惨,我又没说阿姨一定是对的,你干嘛来迫害我?
真是的,平日里看起来那么和蔼可亲的小夫妻。
不过话又说回来,他的唾液有不讲道理的腐蚀能力,我的皮肤几乎熔化了,这里面是混硫酸了?]
剧痛之中项恭收回了已被撕裂的手臂,注视着这触目惊心的伤口......中间的牙齿,难以想象,年纪轻轻牙齿就这么差,一定没有天天坚持好好刷牙。
[等等......好像不对,怎么还带咬人的,他们这是变成丧尸了?我滴个乖乖,我不是在做梦吧。]
意识到问题严重性的项恭撒腿就跑,他这才正视了这个世界正在面临的异变,尸者遍地横行,活人却遭受啃食。
所以那个刚才想要碰到自己的大叔也是丧尸对吧。
身为一个以前热衷于看丧尸题材影视作品的人来说,他再清楚不过了,既然被咬了,那自己不久也会变成丧尸了。
跑着跑着开始哭了起来,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他的遗憾实在太多了,没有正儿八经地赚过钱,也没有做过任何引以为豪的事情,没有打赢电脑,没有脱离童贞!
虚度光阴二十载。
想到童贞他突然意识到要是能变成一个横冲直撞追着美女咬的丧尸或许也不错,咬之前还咆哮两声,流点儿唾沫把别人的脸淌得晶莹剔透,然后笑眯眯地欣赏别人扭曲的绝望脸,发出咬苹果吃薯片那样舒服的脆响,听她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声。
[啊喂,我还没变成丧尸怎么可以就有这种奇怪的想法,我的脑子已经开始坏掉了吗?]
他想了一下,咬人这种事大概是不对的,不过也不能被莫名其妙地爆头。
那么自行解决?
不行不行,自杀这种事太痛苦了,关键常规意义的自我了结还解决不了问题,爆头或者脑袋像西瓜一样滚到地上去才能起到作用。
要实现这个过程即便有那样的决心也无法轻易实现,他得设计像可以定时的断头铡这样的机关。
关键这一生已经够悲催了,结局还是那么悲情凄凉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
绝望中项恭试着用手机给家人打电话,但通讯系统似乎已经完全瘫痪了。
于是他这才意识到宅在家里打单机游戏的这几天,外面的世界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各种意义上而言,这个世界迎来了末日。
[过不了多久我就会心脏停止,接着以另一种姿态重新站起来。
我不想伤人,却也不想毫无尊严地被别人损害我的肉体。]
项恭找了自己一直舍不得穿的衣服,以前只是觉得有穿的就行,穿那么好给谁看啊,也不一定会有人看吧。
然后来到了淋浴间,像往常一样拧开了花洒,温和的水流从他的脑门顺流直下,给狭窄的空间热气腾腾地蒙上一层雾。
虽然不知道会持续多久但看着自己依然红润的皮肤这种感觉有种说不出来的美好。
他听到了有什么掉在地上的声音,是那粒黄牙,它又顺着泡沫水流进了排水槽,于是他的脸上挂上了一抹淡然的微笑。
锁好门,确保自己不会出去,穿好衣服,吹个中规中矩的发型。
然后就像散架木偶那样躺在沙发上,打开电视选了个丧尸喜剧片,把声音加很大但又控制好不会吵到楼上楼下的人。
希望这个地方风水好。
看着看着,眼睛微微一合。
……
实际上那之后项恭睡了好几天,鬼才知道这个懒猪为什么会睡那么久。
他睁开了朦胧的睡眼,看着自己的手臂。
伤口已经结痂了。
不是梦啊。
他跑去阳台看外面的世界,一片萧条,社区已经崩坏,车辆的摆放方式极其夸张。
到处都是目光呆滞行动迟缓的丧尸,残缺的躯体,以及零散各处的肉块。
说起来有些荒诞不经,但这就是现实。
那么为什么自己没有被感染呢?记得是有被咬的。
结果非但没有变成丧尸,反而因此大睡一场。
托丧尸的福,项恭结束了两天两夜的通宵,该不会丧尸的口水里混杂着助眠养神的物质吧,这样一来也并非一无是处。
问题是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如何在这样的世界生存下去?
这是项恭需要去思考的问题。
结合自身的情况,跑步也很慢,打架又不行,只会逼逼赖赖。
排除了种种狂拽霸酷的生存方式,最后只剩下了一条,那就是装作自己是丧尸。
首先,丧尸丧尸顾名思义,闻起来就像尸体一样。
那么也要让自己变得恶臭起来,肉眼可见冒绿气的那种,要达到常人闻到了会真菌感染的程度。
当移动的生化武器,比丧尸闻起来还丧尸,丧尸嗅到都会绕道走。
除此之外,观察丧尸的行动方式进行模仿,必要时用手机拍摄下来进行分解练习。
游戏和番剧只能暂时先放一放了,活命要紧,项恭拿几乎所有的时间来学习丧尸的动作,时间久了,看着长长的更衣镜中,认真中带着一丝滑稽,竟觉得越看越像那么回事儿。
就这样项恭在家里呆了一周,真正坐吃山空以后,他知道想要继续活下去,就必须得出门了。
他得寻找必要的补给品,比如辣条和老干妈以及欢乐肥宅水。
要是能找到靠谱的幸存者团体或者救援队伍大概就能延续生命。
至此项恭已经整整一周没有洗澡了,出门前他特意看了看镜子,发现自己已经颇有了些犀利哥的气质。
然而味儿还不不够,于是他将提前准备的鱼血和臭了的猪肉撒了点在身上,冲得自己捂着鼻子一阵干呕,才觉得应该差不多了。
楼梯道几乎没看到丧尸,项恭正好可以借此调整情绪。
就当自己是在打游戏。
出了居民楼以后,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开始一步步地往便利店挪,用比丧尸还丧尸的步伐。
丧尸各咬各的,并没有要袭击他的意思,项恭窃喜,看来自己的方法成功了。
然而当他真正走到街道中央的时候,才发现所有的丧尸都在看着他,而且带着呜咽声向他慢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