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恭开始有些害羞了，有点不敢直视少女惊为天人的面容，小心翼翼地帮她脱皮鞋。
［不知道她有多久没洗脚了，搞不好有令人发指的味道。］
从皮鞋里倒出了许多沙砾。
［这是烟灰缸?］
白色棉袜也被灰尘染成了黑色。
项恭松开了紧紧捏着鼻子的手，准备接受挑战。
结果因为她不会出汗，所以没有任何糟糕的味道!
［果然美少女就连脚都是香香的
只是她的脚摸起来冰凉冰凉的。
放心，我会帮你想办法的。］
他把另一盘水端在沙发底下。
［不知道她能不能听懂我说的话。］
“把脚伸过来。”
少女丧尸很乖巧地把脚放进了水里。
然而还没泡多久，就栽倒在沙发上睡着了，水花四溅，差点踢到项恭的脸上。
［这是有嗜睡症吗？］
于是项恭简单地擦拭了一下少女丧尸的双脚，然后把她整个人重新抱在沙发上面。
正准备去给她找被子，结果发现有张卡片从她的口袋里滑了出来。
是身份证。
她的名字叫陈妍雪，生日是××××年9月24号。
算起来17岁还差了一个多月。
照片上的她穿着制服，比现在还要更加稚嫩，有种稚气未脱的感觉，证件照也能拍得这么好看吗？
项恭很不识趣地掏出和自己的身份证对比了一下，立马用手捂住了自己凝重的脸。
……帝阳区8号……
项恭一脸惊讶，改为捂住了自己的嘴。
帝阳区的地段在整个世界都是数一数二的，居住于此的都是社会名流，对世界产生过影响的人。
像项恭这种普通人穷极一生也许只能在那个地方买块地板砖。
［果然是流落民间的公主吗？］
项恭这才意识到她的衣服鞋子都是名牌，说出来有些残酷，随便一样抵得上他一整个衣柜。
然而这些都已经成为过去式了。
灾难的降临是不分贫富的。
［现在只有我能照顾她。］
于是项恭就去房间给陈妍找被子。
帮她盖好被子以后，陈妍突然睁开眼睛，直勾勾地望着项恭，手臂很不听话地垂了下来，像钟摆一样摇晃。
项恭吓了一跳，但下一秒陈妍又闭上了双眼，于是他还是上前将她的胳膊放回被子里。
然后自然而然地注意到她手上那个浅浅的牙印。
伤及了毛细血管，但是没有明显的出血，再稍微用力一点就一定会流血。
是自己咬过的痕迹这一点项恭再清楚不过了。
与陈妍身体可观察到的其它地方不同，那一块儿附近的皮肤白里透红。
用手去感知会发现那里稍微还有点热量，在微弱地向四周发散。
项恭当时没想太多，疲倦导致他急于上床，之后却陷入了深思。
［为什么她不一样?
难道是因为钞能力所以注射了某种特殊药物?
不像丧尸那样喜欢攻击人。
还是说她只是在演戏等待时机?
说她是人身体各方面又太反常了。
难道是因为被我咬了的缘故吗？
话又说回来，连我自己被咬了为什么还是人都没整明白。］
想不明白的项恭很快就闭上了双眼，跌入梦乡。
夜深有人悄摸摸地靠近他，然而熟睡的他什么都不知道。
习惯裸睡的他，身体就那样毫无防备地袒露着，任人摆布。
当白昼的暖阳重新洒在项恭脸上的时候，被子意外地十分规整，他睡了很好的一觉。
穿好了衣服，他很庆幸自己依然健全地活着。
项恭最害怕的事情没有发生，陈妍一直到最后都没有袭击他。
然而孤独感却逐渐支配了他。
这世间还有多少活人呢？
在没人的世界，是否还有生存的意义呢？仅仅只是维持生物形态的存活和爬虫又有什么区别。
陈妍就在这个时候翩然出现了，她穿上了自己昨天挑的黑色碎花短裙，不知她是何时换上的，但现在她美得就像黑天鹅，优雅而恬静。
但同时项恭也很快地察觉到现在的她的动作没有之前那么僵硬，较于昨夜她更加像人类了。
只是通过眼睛去看的话，看不出任何问题。
［为什么？
难道真的只是被我咬过的原因。
说不定我身上携带着最强的抗体。
可以通过咬来进行接种。
如果是这样的话就说的通了。
没有恢复那么完全也许是以为我咬的伤口不够重。
我可以验证一下。］
项恭带着异常凶猛的气势“哇呀呀呀...”把脖子伸到了陈妍的手臂旁。
陈妍只是用澄澈的双眸注视着他，较于昨天，似乎连血丝都褪去了，丝毫没有回避的样子。
［不怕我伤害你？对我这么放心？］
项恭张开了嘴，露出了光彩炫目的好牙，看着她令人沉醉的脸庞发呆。
［如果她恢复正常了该和她如何解释。
她会不会因为看不上我然后离我而去。
像那些对我不屑一顾的女孩子一样。］
结果还是快合上嘴巴，只是轻轻地吻在了她的手臂上，陈妍望着她，眼神里只有空洞。
［先就这样吧。
我下不了口，我才不要拿她来做实验，况且现在这个世界当人反而比较危险。］
项恭在内心如此堂而皇之地解释道。
但鬼才知道这是不是真正的原因。
从以前开始项恭就是一个很阴郁的人。
相貌一般，成绩中规中矩，安分守己逆来顺受。
别说女朋友了，就连同性的伙伴都屈指可数，他总是在人群外一个人落寞着。
究其根本是因为他的内心早就封闭了，他有个不幸的家庭，导致他不再对他人抱有任何期待。
是个过分迁就别人从不提要求的好好先生。
［现在的她可以和我近在咫尺，她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我，仿佛她的世界只有我，但倘若她的意识完全恢复了呢？］
项恭摆了摆头。
他不愿意去想。
［就这样吧，多好......
反正我都会照顾好她的。］
他张开了手臂，陈妍乖巧地依偎在了他的怀里。
她的身体一直都很冰冷，于是他就搂得更紧。
“对了，还没吃饭，肚子应该饿了吧。”
就算项恭满怀期待，陈妍却只是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偌大的房屋，项恭一个人在自言自语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