φ章节 他方的介入·终章
“哎呀呀,口口声声说要碎尸那个变态杀人狂,搞了半天,我也被那个小鬼骗了啊。”
媾迪斯叹了一口气。
神秘女性因为知道这一段黑历史的大概内容,所以依旧是静静地坐在那儿。
感触最深的是汉勃格,他阴沉着脸,一言不发。
“汉······”
萝珞妲担心地问道。
“不,我没事,只是克莱门特竟然还有这么一段历史,他背负的也太重了吧。”
“怪不得他之后一直假笑,现在也是,连阳光的性格都是装的。”
“都是装的?克莱门特毕竟是人啊,即使是他也有不是装笑的时候。”
神秘女性插话道。
眼下的戏剧已经表演到了克莱门特对着菲尔敏的尸体沉思的那一幕。
“克莱门特会冲到你的枪下也是这么一回事吧,他已经对菲尔敏做了不可挽回的事了。现在他不会允许自己在伤害菲尔敏了,况且还是和自己的妹妹长得一模一样的菲尔敏。”
“是啊,这种既要伤害到奇里法兹,又要伤害到菲尔敏的事,我不允许自己再犯第二次了。”
克莱门特的声音回响在这片黑幕中。
汉勃格找到了发生源,就是在所谓的回忆中,对着菲尔敏沉思的那个克莱门特。
“当时,要是我选择偷偷地把奇里带走,离家出走的话,是不是会更好一些呢?”
克莱门特不知是在对谁说话。
“那么,为什么还要再一次对我痛下杀手呢?克莱哥哥。”
本应该死去的菲尔敏此刻又张开了眼睛,对着自己的哥哥盘问道。
看来两个出窍的灵魂都在此处。
“因为,你已经死了啊,我怎么做也无法挽回你了不是吗?”
克莱门特扔下了剑枪,然后盘坐在菲尔敏的边上,低着头,像是在深深忏悔。
“虽然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还能在行动,但是能见到你们,我真的很开心。”
“哥哥,你是真心的吗?”
菲尔敏弱弱问道。
“真心的,当然这要你相信才行。”
菲尔敏不说话了,似乎是在试探着什么。
“菲尔敏,把我困在你的心的世界里,让我体验这一幕直到生不如死,我是没意见啦,但是,完全没有必要扯上你吧?”
克莱门特回答道。
“哥哥,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简单,这是我的罪,自然应该是由我来赎的,你是无辜的,完全没有必要要被牵涉进来。”
菲尔敏还是不解地追问道。
“那么,哥哥你是要做什么?”
“只有这么做了。”
克莱门特打了一个响指,然后无尽的黑幕开始震动了起来,既而开始出现裂缝,崩坏了起来。
“菲尔敏,你太小看我的魔法防御力了,这种元之法术,我还是可以凭意志破解的。”
心的世界在崩坏,这点是菲尔敏都没有想到的。
“怎么可能!”
“在心之世界中,外界的时间是接近于暂停的,不过一旦崩坏以后,外界时间就是正常流动了。”
克莱门特依旧稳当地盘坐在那儿。
“也就是说下一刻,我会死在银色的枪下。”
汉勃格这才想起自己来到心的世界前一刻是什么样的场景。
的确,下一刻,萝珞妲化成的武器会精确地刺杀克莱门特。
而且,没有任何阻止的方法。
“哥哥,你!”
这回轮到菲尔敏吃惊了,克莱门特早就可以脱离这个世界的,不过他却为了赎罪一直等待到这一刻。
“对,不是这一刻还不行啊,我临死前还要在见红色一面。外人将要杀死被施术者之前会被吸进这个世界中,这就是这个法术的独特之处。”
怪不得克莱门特会选择奋不顾身地冲上前去。
“当然,我冲上去送死的主要目的,我已经说过了。”
克莱门特将视线朝准了汉勃格。
“红色,不好意思地说一声,我还想和你再做一个承诺。”
“承诺?”
“没错,第一个承诺是我死了以后要娶我的妹妹,既然你已经有自己的心上人了,那么就修改一下,把我的妹妹当做你的妹妹处理吧。至于第二个承诺,我现在和你立下。”
克莱门特的语气很坚定。
“我死了以后,由你负责抗衡卡兰。”
“卡兰!?”
“你也许不认识,不过这点不要紧,你只要记住,那个家伙是个阴谋家,如果放任他不管的话,以后他制造的灾难就是世界级的了。”
“等等,克莱,你的意思是让我同时遵守两个承诺?可是奇里不是······”
正当汉勃格惊讶之际,一个幽灵出现在了他的身边。
那是浑身透明的奇里法兹,就像普通的幽灵形象那样,她也是带几分透明色彩的。
“奇里!?”
“汉,几年不见了吧?”
奇里友好地打着招呼。
“可是,你不是······”
“不,我还活着。只不过几分钟之后我就会真的死去了。”
奇里默默地注视着一切,用她幽灵的体质俯瞰着克莱门特。
“奇里······”
克莱门特念叨道。
“哥哥把假死状态的我一直放在固化之石制成的棺材中,所以我能活到现在。”
“固化之石的棺材?”
“哥哥在与汉决斗的时候,不是拿着那个像黑大理石材那样的东西吗?”
汉勃格这才明白克莱门特为什么会举着那种庞然大物前来迎战了。
“这就是他来到阿特恩母的目的,只要丝妲姐姐能复活的话,那么濒死的奇里也能复活。而且只要奇里能复活的话,哥哥唯一的执念就达成了。接下来,他就会和卡兰敌对,然后去干蠢事吧?”
奇里法兹换了一种口气。
“但是,哥哥,奇里很伤心。”
“你为了奇里,把菲尔敏他们都······”
变态杀人狂是克莱门特本人的事情,克莱门特自然没有对奇里说过,但他早就有奇里知道真相这一天的觉悟了。
怨恨也好,悲痛也好,克莱门特都愿意接受这份罪罚。
但是,没想到的是,竟然会在这种情况下见到奇里,并且让她知道了这一切的真实。
克莱门特倒是有些释然,他是一个死神,至今为了自己的执念已经牺牲了多少无辜的人,他心里是有数的。
这个凄惨的结局,似乎更适合他。
“艾尔瑟和茹爱特尔呢?”
奇里突然吼道。
克莱门特愣了一下,然后睁大眼睛看着奇里法兹。
“如果奇里是哥哥唯一的执念的话,奇里会看不起哥哥的!”
“哥哥的执念,不只是奇里一个才对啊!”
克莱门特点了点头,但是显得很无奈。
他这才想起来,即使他再有罪,终是有些人会为他的死而哭泣的。
可是现在又能做些什么呢?在下一刻,他就会确实地死去,无法有任何挽回的余地。
“菲尔敏,解开世界吧,我陪你走最后一段路。”
克莱门特回头对菲尔敏说道。
“不过真是可惜啊,你的话一定会在天堂,而我只会在地狱,怎么向你们道歉啊?”
菲尔敏用力地摇头回应,心的世界也只是在崩坏,没有解开的迹象。
“菲尔敏!”
“不,我果然还是不想让克莱哥哥死!”
“不要任性了,无论怎样,我都会死的!既然都已经这样怨恨我了,为什么还要这么扭扭捏捏的!连你也不肯接受我的赎罪吗!”
克莱门特使劲地摇着菲尔敏的肩膀,祈求她能解开这个世界,但是菲尔敏却依旧无动于衷。
“克莱哥哥,那一天父母的话,我是原原本本地听到了的。”
菲尔敏突然自言自语起来。
“我认为哥哥是没有错的,我也不怨恨哥哥杀了我和雷伊哥,斯缪哥,想让哥哥生不如死也是骗人的。”
“菲尔敏?”
“我只是怨恨当时自己为什么没有能力阻止哥哥的发狂,为什么没有早点察觉到哥哥的背负得如此之重,为什么没有能力替哥哥分担这些罪责。”
菲尔敏的身体开始慢慢发光,克莱门特明白这是什么东西即将要消失的前兆。
“菲尔敏,你的身体!”
“啊,时间快到了呢,菲尔敏毕竟已经是死人了,能坚持到这一步,应该算是不错了吧?”
“时间?你在说什么啊,菲尔敏!”
克莱门特一直认为菲尔敏是单纯的复活了,却没有想到这复活是有时限的。
他静静地搂住菲尔敏,菲尔敏的身体很轻,轻到感受不到重量。
他努力地想要触及似乎不存在的重量,以此感受妹妹的存在。
“哥哥是的赎罪仅仅是在逃避而已,所以我不会接受的。哥哥不负责任地死掉的话,我可是会鄙视哥哥的。”
“不过,菲尔敏还是很高兴,哥哥能为我而忏悔。”
“至少,哥哥是一个温柔的人。”
克莱门特的温柔?虽然茹爱特尔和艾尔瑟都这么说过,但是为什么菲尔敏会······
“还不懂吗,克莱。”
神秘女性在那儿不耐烦地吼道。
“这段记忆的第一视角可是你,而不是你的妹妹啊?”
第一视角?如果是记忆的话,第一视角就意味着······
“很不巧,这儿并不是你妹妹的心的世界,而是你的。”
克莱门特诧异地看着神秘女性。
“我的?”
“你没有忘记呢,而且记得很深,看来这东西是你的罪孽,是你所忘不了的东西呢。”
菲尔敏没有温度的小手静静地贴在克莱门特的脸上。
她的视觉已经被死亡慢慢剥夺了,所以她也只能凭此来感受自己的哥哥。
“哥哥,如果你是为了来赎罪才故意被我吸进这个世界的话。那么,我也要赎罪,我的罪,是没有替哥哥分担你所背负的沉重,那么······”
“这就是我能做到的,唯一能分担哥哥的痛苦的方法了。”
菲尔敏已经完全被圣光笼罩了,现在的她已经是一团光芒汇聚而成的人形了,克莱门特依旧紧紧地搂抱着还能否被称作人类的妹妹,生怕唯一能被看做生命特征的光芒消失。
但是,光终究不是能被抓住就抓住的物质,一旦光源耗尽,光芒也是无法挽留的。
“菲尔敏!不要走!”
“不,请哥哥忘记我。”
虚弱的声音从光源中心传了出来。
“不过,和哥哥在一起的日子,尽管只有几个月,但是却是我最幸福的······”
光芒渐渐黯淡,什么也没有留下。
这个世界的崩坏依旧在继续,只不过不是克莱门特的缘故,而是构成这个世界的主人已经不在了。
奇里悲痛地看着自己的哥哥,克莱门特已经不会流泪了,但是他的眼神中的迷茫和失落显而易见。
“谢谢,小艾,果然我当时应该把你让给哥哥才对。”
继而她转身对着萝珞妲点头道。
“丝妲姐姐,果然······”
“诶?原来这都被你发现了吗?”
萝珞妲有些惊讶地回应道,不过却不是很吃惊。
其实,她在最初和自己的父亲做抉择的时候就已经这么想过了,看到克莱门特和菲尔敏的生死离别时,她这种冲动越来越强。
倒不如说,如果菲尔敏他们没有来捣乱的话,她也许也会这么做的。
唯一该说对不起的,也许是垓愣祖尔了吧?毕竟骗了他。
萝珞妲压着姘克的肩,细细说道。
“对不起,姘克,我果然还是做不到把你折断。”
“你在说什么啊,萝珞妲!”
姘克摇了摇头,折断的意思在她心中是很清楚的。
“姘克你也找到家人了不是吗?”
“不,萝珞妲也是我的家人不是吗!为什么,明明说好要······”
这次萝珞妲没有回答姘克的问题,而是随着奇里法兹远远地离去了。
姘克想追上她们,却发现怎么也无法赶上她们。
媾迪斯看到这一幕,大约就猜到了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她有些同情地看了汉勃格一眼。汉勃格还在为克莱门特失去妹妹而惋惜,这是人之常情吧。
然后媾迪斯哼了一声,向着与奇里法兹她们相反的方向走去。
“这就是,我菲尔敏·柯兰最后的饯别礼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