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纸报上的内容竟全都是在介绍他们风华派的,门派在什么位置,掌门什么修为,说的是有模有样,而最为重要的则是里面着重描述了风华派内都是些妙龄少女的这一点,登出这种信息的人,其心可诛!
“大人,这是谁搞得?”
云倾强压着心中怒火问向陆厚。
陆县尊显然对此事也非常不悦,语气中也带着几分愠怒。
“这几天事情比较多,各方势力鱼龙混杂,我每天都会安排许多人手多加巡视,今早手下人就见到市面开始传出这纸报,觉察不对便禀告了我,我当下先让人去寻你,又派人先没收了已经传出的纸报,书社老板也被我带回了县衙。”
“那他有交代什么吗?”云倾又问。
“你来的快,细节的地方你亲自去询问吧。”
陆厚说完,便起身带着云倾一起去了后堂,他们到时,书社老板正坐在椅子上一脸不解的样子,对于云倾他们的到来也没有第一时间察觉。
云倾虽然心里焦急,但绝不是一个鲁莽的人,事情的真相都没有搞清楚之前,他也不能直接对人家发火,而且只要用心想一想也不难推断出这件事有九成是有人在暗中搞鬼的。
“张老板。”陆厚唤了他一声。
张老板回过神,便见到了县尊以及身后的云倾。
“见过大人……您带我来……是有什么吩咐吗?”
张老板说道。
陆厚转过头去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云倾,云倾会意,便站上前,开口问道:“张老板,这纸报是什么人叫你们发出来的。”
说完,云倾就把手中的那份纸报递了过去。
张老板也是认识云倾的,大家是同县人,往来也不算少。
但是云倾的话却让他倍感意外。
“云小子,你说的什么话?那不是你昨日让人来找我做的吗?”
“我?”
“对啊,那人说他也是你门中人,是刚进门的,听了你的命来找我登报,为的是趁着武比的时候,招纳些新人,连内容都是给我带好来的啊。”
陆厚和云倾察言观色的本事都不弱,见张老板并没有像是撒谎的样子,心中也都有了猜测。
这一切果然是有人在暗中搞鬼。
“张老板,你可记得那人长什么样子?”云倾又问。
“十七八岁的年纪,比较瘦,一般人的相貌,的确是生面孔……其他的就说不出什么了。”
“那人还说过其他什么吗?”陆厚问道。
“没有了,他给了我银钱就走了。”张老板回答说。他也能知道可能是这件事有什么不妥之处,心里也有些着急。
“哎呦我的陆大人啊,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总得让我知道啊……”
陆厚并没有把事情的原委都说与张老板,而是三言两语地先宽慰了他一下,知道他也说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就让他先回去了。
张老板刚走,陆厚又叫来一名衙差,对他吩咐道:“你去在暗中盯着点张老板,见到他和什么可疑的人接触就立刻通知与我。”
“是。”衙差领命而去。
云倾也在心中赞了陆厚的精明。
云倾略一沉思就有了一个建议,于是向陆厚说道:“大人,此事可以通知总武司的人,他们应该会和我们合作才对。”
“我也是这么想……”陆厚说道。“但是他们现在的行踪在何处我没有收到消息,短时间内怕是联系不到他们,哎……”
陆厚这边叹了口气,云倾也觉得可惜。
然而就在这时却从前院急急忙忙地赶来了一名官差,云倾他们的注意力都被来人吸引了过去。
那差人禀告道:“大人,乡民来报案,城外发生一起命案,似江湖人所为。”
这命案赶得巧,云倾心里猜想有很大的几率是和纸报这事有关,当下便和陆厚交流了一下,在得到陆厚的允许后,就由一干捕快带着他去了城外。走之前他还特意写了一封信,仔细地描述了事情的经过,然后将信交给了李阳。
“李大哥,劳烦您再辛苦一趟,帮小弟把这信送到山上去。”
“无妨,左右也用不了多少时辰,交给我吧。”李阳很痛快地就应了下来。
寒暄感谢了几句,他们便直奔城外而去。
而另一边的悬剑门内,戴人杰正在屋子里低着头踱着步,听着屋内的几名师弟与他汇报着消息。
“王涛呢?他去的是哪儿?怎么还没回来?”戴人杰发现似乎还少了一个人,于是疑问道。
一名师弟回答道:“大师兄,王师弟是去了安平县……”
“安平……难道是他办砸了?”戴人杰皱眉嘀咕着。
几位师弟互相交换眼神,谁也没有再接话。
“算了,先不管他,只要消息散播出去就好。”戴人杰自言自语道。随后,他又带着十足的警告威胁的语气对眼前的几人说道:“这件事你们都给我烂在肚子里,不许对任何人说,包括师傅!若是你们泄露出去半个字,我扒了你们的皮!”
“是……”
他们一一应下,便退了出去,只留戴人杰自己在房间里。
…………
待到云倾他们到了城外的茶摊也就是案发地点的时候,经验老道的仵作已经检验完了尸体,捕头上前询问,仵作便讲出了死因。
“他全身上下只有一处致命伤,是被人生生掐碎了喉咙而死……”
随着他的话讲完,云倾的目光也转移到了死者上,果然,那人的喉咙处已经破烂的惨不忍睹了,而他的视线再移到那死者面容上时,云倾若有所思地皱起了眉。
他有一种直觉,这人似乎就是张老板所说的委托人。平平无奇(真)的脸,有些瘦弱的身材,以及他还这段时间从县里出来的人。
有一位早于云倾他们之前就留守在现场的捕快,这时递出了一张包裹着东西的手帕,捕头接过打开之后,就看见一枚令牌,仔细辨认了一番,就又递给了一旁的云倾。
“云小子,你看这令牌是真是假……”
云倾接过一看,意味不明地回道:“是真的,悬剑门的弟子令牌。”
见到眼前这东西,云倾也不难猜出究竟是谁在暗中搞鬼了。自然不是悬剑门主林启,他虽然处处与风华派作对,但也只是争强好胜而已,武者都难免会有这种性子,他也从未做过坑害他人的事,而在悬剑门内又有何人与云倾甚至风华派有这种矛盾?呵,除了那个“戴人孙”又能有谁?那贱人曾经几次三番骚扰自家师妹,云倾多次警告他,他都毫不收敛,甚至后来还对月颜出言侮辱,云倾那次险些把他活活打死,依他那小人性子定是想要借着此次机会来报复自己,想到这里云倾心中也生了恨,起了杀意。
而惊魂方定的茶摊老板现在也能冷静地说出话了,便开始交代起事情的经过:
(今天一早,我还是和往常一样早早就搭起了摊子,没过多久,就来了客人,先是一人身穿紫袍,半边脸被垂下的头发遮挡住,点了壶茶就坐在那里,没过多久,死者也从县城的方向赶了过来,也是要了壶热茶。让人奇怪的是旁边明明就有空位,他却偏偏和那人坐到了一张桌子上。)
“这里有人了。”紫袍人淡淡地说。
“怎么?我就想坐在这儿不行吗?”
(我也听了他们的话,猜想那人可能是嫌另一桌没有棚子遮挡太阳吧,只是这语气也太蛮横了些。)
“呵。”那紫袍人轻笑一句,便再不说话了。
那死者就露出了得胜的讥笑。
(刚过了一小会儿,我就听见他们那边好像要吵起来。)
“你看什么。”紫袍人说道。
“眼睛长在我自己身上,想看哪儿就看哪儿,怎么?你是哪家的大姑娘吗?还怕人看?”
“…………”
“呵,还挡着眼睛,像个臭要饭的。”
(然后……我……我就看到那紫袍人伸出手去……就……就那么一抓……就……掐死了那人……我被吓得摊坐在地上……脑子都是空白的……)
死因经过大致为:眼睛不要的话可以给别人……呃……被人掐死。
茶摊老板的话所透露出的信息,让云倾全身发寒,那紫袍人是谁,已经不需要再推测了,然而就在这时候,云倾的背后突然生起了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那来源就像是一道猎人盯着猎物的视线。在刚到这里时,云倾就运起了内力,放出神识去注意着周边的风吹草动,他早就发现周围还有人在徘徊,然而云倾却是一直没有办法将目标锁定住,直到那人主动“显身”云倾方才知道他的位置,而就是在一瞬间,云倾已经迅雷般地收回了神识,他有自信不会被察觉。
云倾没有回头去,他强行压着心中的不安与冲动,看起来就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无论如何也不能现在打草惊蛇。
“来人,收了尸体,先带回县衙,禀明县尊。”
捕头吩咐手下人动了起来。
被人盯着的感觉简直叫让人生厌,云倾非常努力地没有表露出任何一丝敌意,他们一个在明,一个在暗,现在也不需要担心会不会有危险了,他们已经注定要分出死活。
你,可算是要现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