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和腐肉的恶臭飘在空中,四周的墙壁粘贴着各种生物的内脏和肢体,气温也异常炎热,就好像在某个怪物的体内一样。
我倚靠在一个由肉块拼成的床铺上,胸前是一块类似被子的肉块,我没有害怕,没有恶心,仿佛已经习惯了这样,但事实上我的“心”已经死了。
这个世界其实都是正常的,真正不正常的是我才对,所谓的肉块,所谓的臭味,所谓……的一切都是我的认知障碍,我眼中的的恶心房间,事实上只是间病房。
“璃先生,你是否还有其他不适的症状,如果没有今天你就可以出院了。”一个巨型肉块打开了房门,蠕动般来到了床边说到。
我拼命忍住恶心感应付道:“没有任何不舒服,如果可以我能在中午就出院吗?”
“可以,那请璃先生呆会过来办理证件吧。”肉块用一种怪异的声音回答道,那声音就同各种动物在呜咽一般,深入人心,一种恶心、厌恶感油然而生。
“嗯。”我把头撇了过去,试图缓解恶心感。
肉块在得到答复后,也识趣地离开了房间,可是肉块身上的腐臭却没有一块带走,我不禁咒骂了几句,随后又露出了失落的表情,
“当时我要是死了多好,这种感觉真的不如死掉来的痛快,一切都变了,身为人的感知全没了,这到底是现实还虚幻?”
我原名夜璃,大三学生,本该享受大学生活的我,却因为一场车祸全都变了,父母、妹妹还有撞车的人……全都死了。
只有我活了下来,不过接近全身瘫痪,经过抢救,人虽然回来了,但一切都变了,天空变的猩红,所有的东西都是由肉块拼凑而成的,包括人。
味觉、听觉、触觉、嗅觉、视觉,全部颠倒了,我还记得醒来的那天是有多么的恐慌,叫得多么撕心裂肺,被一群肉块围着,恶臭熏的我接近晕厥,最后被强行注射了镇定剂。
现在想想我运气真好,如果他们发现我的异样,或许我现在就是一只小白鼠了吧?
“哈哈,有点像八卦呢,阴阳两仪,能看见两个世界,可惜,就算是真的又有谁敢探知呢,我……好怕,真的好怕,为什么这种事会到我的头上啊!!!”我吼叫道,不知不觉眼泪划过脸颊。
“不过,今天或许就可以解脱了,反正也没有牵挂了,玛德,可我还有好多事情没经历过啊!”我甩了甩头“哈,算了,以我现在的状态,难道跟一群肉块生活?”我仰起头,不让眼泪留下来,内心独自享受着那份痛苦。
“咚咚咚。”敲门声传到耳边,我立马擦干眼泪,以平和的语气问道。
“什么事?”
“璃先生,出来办下证件。”一阵杂音涌入我的脑海。
“嗯。”
我深呼吸,打足了准备,走出了病房,粘着脏器的墙壁,行走着的躺在床上的肉块,形形色色,但共同点是都很恶心,都散发着一股恶臭。
我的每一个步伐,都很沉重,一步步感觉越陷越深,越来越接近地狱,越来越接近死神……
繁琐的文件,我随意地签着,我早不在乎了,我现在只想早点……离开这个“鬼地方”。
地狱和天堂只有一线之隔,就像一个八卦,但即使阴阳两隔,可是八卦图的黑色部分仍有一个白色的圆白色部分也是如此,或许我……就是这个世界的黑色圆圈吧,真是……受够了。
签完了,瘫坐在椅子上的肉块本着自己是医生的原则向我多“问候”了几句,黏糊的声音,刺鼻的腐臭又一股脑向我涌来,随着肉块嘴巴的闭合时不时还喷出腥臭发黑的污水,我的厌恶立即攀升到了极点,也不在意它在说什么,用双手挡住脸,喉咙里呜咽着,蹲坐在它的面前。
肉块见了就没有再说些什么,毕竟我因为那次车祸,亲人都没有了,论谁都得崩溃,它把证明递到我的面前,“走吧,人生还长,努力活下去吧。”
亲切的安慰到我耳里却是混乱的杂音,我接过证明点了下头,强行挤出了一个微笑“谢谢。”随后快速离开了房间。
“呵,真是好笑。”我边走边冷笑道,“你一天都未必受得了。”
我快速走着,却没有离开医院,反而在顺着楼梯往上走,一步……一步……“嗒、嗒、嗒”脚步声同死亡丧钟一样回响着,我的脑子一片空白,没有值得留恋的,也没有值得回忆的,我现在才发现我的人生就像一个笑话,逗人笑话完就没了。
天台……到了,我俯视着地面,一个人都没有“嘛,也好,至少再也不用让人看笑话了,哈哈。”
原本的空白,此时多出了一些埋怨,悲伤和无力,眼泪顺着脸颊在下巴,凝聚,滴落。
“滴答”下雨了,这雨与我一样悲伤,无力……
“你,是要自杀吗?”身后传来了轻灵的少女音,我有些惊讶,希望的火苗又重新燃起,“那……你死后尸体能给我处理吗?”又一声传来,我激动又有些害怕地转过头。
一位白发蓝眸的少女在雨中对着我宛然一笑——那……是我此生见过最美丽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