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能看到这本书,但我的确是在写属于另一个我的故事。
用一个庸俗的说法来破题,人生像一本书,一本普通人走到尽头,不得不将躯体投入大地也来不及读完的烫金读本。而那些本该死去,却仍活动在地面上的东西,与普通人唯一不同的一点,或许就是把这本书读了一遍又一遍,从第一遍的感慨,到第二遍的深思,继而是第三遍的冷漠,与无数遍的无动于衷,直到翻得破破烂烂。
人们常常说,那些有着拟态的,近似人类皮肤外壳的炼金人偶,是铁石心肠的,丝毫没有人类的感情。但是,我想说的是,它们只是我们的造物,只根据一条或几条冰冷僵硬的公式或者命令去执行任务,是先天缺少常识的。不过如果你肯放下心来,去用心雕琢它的形体和心灵,赋予它灵魂,解除它的疑惑,告诉它一个拥有心的生物活着的意义,在这之后,我就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你创造的是一个比人类更像人类,比人类更为纯粹与美好的“人”。由此可见,拥有心,并且保持初次阅读人生之书的心态是多么的可贵。
令人叹息的事,这件纯粹的瑰宝会随着承载者存在于世间的延长而走向极端,它会变质,把美好的变成腐臭的,把节俭的变成贪婪的,把善良的变成恶毒的,你想继续活着的疯狂会变成执念,你想挽回过去失去的一切会使人疯癫,你想报复曾经对你施加苦刑的行刑人会让你不顾一切。这些,有一天终将会成为成为陷害自己,并且陷害其他人的致命毒药。
作为站立于永恒的一员,我,哈特雷斯,对于这种潜移默化的改变体会的尤为深刻,为了不让自己遗忘美好的过去,正在消失的现在与不可观测的未来,我将我的回忆暂时记录在此,不但是为了方便察看与铭记,更是为了牢牢禁锢住我为人的观念。
写于桑菲尔德旅店——
【金钱草下的苔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