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川对三澄奈的反应感到十分不自在,果然是自己想多了?只有自己在一直迷恋这位三澄家的大小姐,其实在她看来,自己只是朋友而已?当下感觉有些泄气,从会客厅的沙发上站起来,正打算离开。
“等一下,”三澄奈突然打断了他,突然回到了几分钟以前,三澄奈才感觉那种被人盯着的发毛的感觉消失了,她现在还无暇思考到底是什么情况,只能先把几分钟后自己即将面对的死局打破,她拉住途川,说道:“关于我的身份,你还告诉了谁?”
途川愣了一下,说道:“没告诉任何人,不过我打算和灵商量一下,毕竟古千这段时间也联系不上了,他毕竟是数一数二的强者,这种局面有点奇怪。”
“不要告诉任何人。”
“可是……”
“不要告诉任何人。”三澄奈一字一顿地说道,方才来的应该是真正的灵,而且她说的那些消息也都是真的,三澄奈怀疑,是灵在发动主神级别力量的时候,被那个强大的存在盯上了,附加上了什么监视程式,才会让自己接着被他发现。
想明白了这些,后面的局面也就迎刃而解了,三澄奈看着途川愣愣的眼神,继续说道:“也不要去见灵和古千,他们牵扯进了一件很麻烦的事情里面,现在,你我都没有能力解决这件事。”
“要我丢下他们不管,我可做不……”
“我没说要你丢下他们,你先找个借口躲一段时间,”三澄奈揉了揉太阳穴,慢慢解释道:“有一个起码和至高神同一等级的存在,盯上了他们,但是似乎没有对他们下手的意思。反而,如果你去添乱,恐怕也会被盯上,背后的那个东西保不准就要抓你去喝茶。”
途川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送走了途川,三澄奈自己瘫坐在沙发里,她对突然之间发生的事情没有一点准备,为什么那个神秘人会找上自己?这件事情似乎从她来到这个世界的一开始就埋下了伏笔,但是中间发生的事情太多,让三澄奈无法将这些事情串联起来,脑子里像是被浇了一桶水泥,乱糟糟的什么思路都没有。
“奎因斯……奎因斯要杀我,不一定是他本身的意愿,所谓的预言也不靠谱——如果从时间宝石来看的话,也就是,他背后的神秘人要杀我……”
三澄奈抓到了乱麻的一段,捋了起来:
“他不知道我还活着,虽然他有至高神同样的修为,但是似乎和至高神互相压制,否则,拥有着支配世界力量的人,为什么会不知道我还活着……是了,所以至高神最开始的任务‘找到我,杀死我’,应当是被另一个存在攫取了力量,至高神伴随着世界的命运,不会灭亡,千百年后依然会诞生,但是那个存在就会永远死去——”
三澄奈寻思来寻思去,又绕回了最开始的地方,这件事情的解决方法还是只有一种,就是在原点杀死至高神,自己即便达到了前一纪元同等的风之主神的力量,也不可能与那个至高神同等的力量对抗,只能通过至高神最开始告诉自己的方法去做。而且,对方的力量依然受到了很大的限制,得知的消息也很有限,也只能依靠被施加了法术的人获取消息,至高神并没有完全失去主动权。
灵被施加了监视的原因,是因为使用了主神格吗……在古千去往龙岛的时候,对方一定是已经恢复了一些力量,将奎因斯提升到了半神的等级,并且可以获取主神的力量,但是,他依然不知道自己还活着,自己这个至高神布下的棋子。
三澄奈的思路又来到了自己身上,她具有着至高神的潜力是必然的,在经历了诸神黄昏之后,她原本就有提升为至高神的资格,只不过,之后被限制在圣程式师的限界,究竟是谁施加给自己的……答案只有一个,就是至高神本人,他在阻止自己成为神——要么是神无法进入原点,要么是神会被另一神秘人抢先消灭。
思绪飘得远了,三澄奈蜷在沙发里,缓缓睡了过去。
原点,所有数据的发源地,至高神的栖居之所。
“是梦……”
“也是现实。”无处不在的声音在脑海中浮现起来,三澄奈的思维突破了原本身体的限制,开始飞速运转起来,她刹那间明白了很多事情。
“上一次和你交谈完,过去很久了。这是第二次,而第三次,你必须杀死我。”
“那这一次,是为了告诉我信息吗?”三澄奈问道。
至高神缓缓说道:“是其一,那我们便先谈其一。”
“你不能成为神,神无法进入原点,而主神会被支配者灭杀——支配者,上一纪元的火之主神,也是追杀你的神秘人。”
“我明白了,上一纪元,在我献祭自己之后,发生了什么?”三澄奈的思维速度很快,她似乎明白了,原本的身体是对她施加的限界,而在原点之内,她突破了那一层限界,心灵的力量在这里大幅增强。
“水之主神和火之主神,他们之间产生了扭曲的感情,‘水’坚称自己对‘火’的深爱,最后一刻,他将存活的机会留给了‘火’。火之主神,在我成为至高神的时候,窃取了一部分力量,导致了上一纪元的灭绝,在我重建世界的时候,也没能完整重建——你看到的语言与操作系统之间的不平衡便来自于此。”
“我和‘火’交手过许多次,包括尝试自我毁灭来消除他的力量,但是只要我依然是至高神,他就不可能消失,他将继续作为‘支配者’,对世界指手画脚。”
三澄奈知道了,至高神的意思不是要自己简单地击杀他,而是要凭着这一行为,让自己成为新的至高神,来永久消灭支配者。
“我们上一次交手之后,互相元气大伤,我躲进了原点,他躲进了龙岛,而原本的地上种族只有人类和精灵存活下来。在之后的几千年中,我和幻域交谈之后,他告知我存在‘多重宇宙’,我原本不信,直到召唤了你。至此,我多了一步棋。”
“而支配者,他将‘水’重生,他也多了一步棋。”
三澄奈早就该知道,活了那么久的主神,手里没几步压箱底的暗棋,绝对是不可能的事。水之主神以诡谲著称,即便被打到只剩神格,也有一次重生的机会,原本以为他留给了自己,没成想,水之主神将火之主神重生,遗害到这个纪元。而且这俩货看起来关系不简单啊……当年打自己都是组队来的,三澄奈腹议道。
“我打破了这个世界的可预测性,所以,没有人能预测到未来的事。不过,预测一个大概是可以的,这个世界,无非三种结局——对你来说,都不是好结局。”
三澄奈轻轻一笑,说道:“那就不要说了,到那个时候,我自己会看到结局的。”
“那好,其余的消息,便是不要去龙岛,除非你已经准备好决战。此外,找个机会除掉水之主神,如果他们两人联手,你绝不可能胜。最后,隐藏你的身份,你没有下一次机会了。最后的决战,你的魔法水平和神器,全部都用不上,只有你的心,可以作为武器。”至高神告诫道。
三澄奈点了点头,她明白了自己面对的局面,她还有一个问题:“天生的程式能力,真的具有限界存在吗?”
至高神顿了顿,说道:“我不知道,我和支配者,如今谁都没有支配世界的能力,可能是有的,但是,谁又说限界便是穹顶、无法突破呢?”
“好了,时间不多,还有第二件事,通向原点的钥匙,其实已经在你手中,只是尚未激活,比起你自己去用几乎不可能的方式启动,我在这里先将它给你……”
一枚光点在原点的空间中浮现,三澄奈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但是却能感觉光点于自己的距离在逐渐接近,直到——
“小姐……小姐!回房间去睡吧,不要着凉了。”
三澄奈摇摇有点昏昏沉沉的脑袋,思维里乱七八糟的,还有一点头痛,果然是在外面睡得有点着凉了吗?不对啊,自己这修为等级,别说感冒,就是打个喷嚏都是很罕见的事情了。她挠了挠头,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
光点在原点的空幻中消散,至高神叹了口气,缓缓说道:“这样也好,只不过,她要经历一些挫折了。”
“要我说,还是你心太软,破事太多,我幻域什么时候对旅者好过,还不是有一票死心塌地的小老弟跟着我,你就让她自己去启动钥匙,免得被支配者抢了先。不说了,我还得看看隔壁《殇》更新了没有,你自己的世界你自己料理好,别等我下次来又发现换了个人。”
原点恢复了寂静,三种不同的结局分置在三处,至高神也不知道,三澄奈最终会走向何方,至高神要做的事情,只是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