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月色皎皎河唁女

作者:安德球 更新时间:2020/5/13 9:46:16 字数:3069

三澄奈很快就明白了,夏姗那句让自己置身事外是怎么个意思。因为,这几天,她真的一个熟人都见不到了。无聊啊,想去找小伙伴玩,结果人人都是一副大人都在忙,你一个小孩子自己找地方去玩的样子,三澄奈转了一圈,碰了一鼻子灰。

好,你们不陪我玩,我自己去玩。

三澄奈此刻正位于第一第二维度之间的坐标轴,看得出来,加百列终于把限界勉强补了个砖上去,起码圣程式师之下的生物不会跑到第二维度去,不过按三澄奈看,圣程式师以下的生物本来就不会跑到世界尽头来,这鬼地方只有自己会三天两头往这里钻。

她来这里当然不是旅游,也当然不是找幻域的,毕竟这位宅女神明出一趟门都要买回一周的零食,泡面向来论箱买,如果真要她出去旅游,那可是会社恐发作当场暴毙的。幻域也早就说过了,他很忙,没空陪三澄奈玩,也早就不知道跑去哪个世界了。现在在世界尽头的,只有原本被坐标轴封死的一枚彩蛋。

嗯,时隔多日,三澄奈又回来找彩蛋了,不是为了还原什么事实,或者是找信息,而是为了彩蛋原本的目的——娱乐。

三澄奈身上疾风飞过,淡蓝色长发随风飘动,世界尽头海天相接之处,直升上天空的海水伴随飓风的龙卷,尽数分崩四散,露出限界原本的模样来。啊……这个加百列出手的屏障,还真是丑。三澄奈没忘了吐槽一句,随后一头扎进屏障内。

如同碎掉的镜子,周围的世界也旋即破碎,三澄奈的手指划过镜之边缘的瞬间,彩蛋被触发了。

【本文涉及到的任何人名和事与现实无关】

11月9日,星期六。今天的日期仿佛钟轮一样,深深刻入我的脑海,我讨厌这样一遍又一遍、无休无止重复着的呓语。我的脑海不是很清醒,就像我猛地发现自己站在湿润的河边,已经入冬的季节有些寒冷,河面上传来的冷气让我打了个寒颤。

明明我上一刻还在家中的暖气旁,为什么又会到这里来?我的头很疼,我不知道中间的记忆出了什么乱子,但是我可以不去想,这样的话,脑海会舒服一点。

空无一人的河边没有建筑,只有一小片泥潭,和连接着黑死一样颜色腐臭泥潭的灌木丛,以及更远处稀疏的森林。月光让我很不舒服,陷进泥潭的鞋底也让我很不舒服,我有些厌恶地抖落鞋底的泥土,在这片河边的泥泞上走起来。

走了很久吧,我想着。毕竟月亮从刚刚升起的角度,逐渐变成了高悬在天空的角度。而我,也在河边看到了人烟的痕迹——当然不是有人走过,而是人造建筑的痕迹。

木制的河舫,曾经这里应该是某人的住处,只不过,现在被恶心油绿的植物爬满了外墙,看得出来很久无人访问过了,连带着木头都被潮湿的水汽腐朽掉,破败的样子着实凄惨。

我冷笑一声,所有事物最终的结局都是一样的,不论它被建筑之时如何辉煌,最终都变成了我眼前这一堆破碎的零件。脚下踩着咯吱作响的台阶,我沿着腐烂的木头走上去,一脚踢开早就烂得不成样子的破门,忍住鼻腔中不断传来的腐朽的味道,捏着鼻子穿过河舫的顶棚,走向码头一样的、停泊着小船的那处。

仿佛早就为我准备好了一样,一支没有顶棚的小木船停在这里,不算豪华,也不算破旧,至少,它还能浮在水上,没有像那个河舫一样,一副随时都要断气的鬼样子。我抬起靴子,踏上木船的底板,解开绑在河舫上的麻绳,手中的船桨一推,就离开了河舫,顺着河流漂流而下。

周围更冷了,我能看到自己呼吸带起的冷气在周围凝成一小片水雾,冬天这种时候出门,我的脑子一定是坏掉了。这样想,但是至少我的动作没有停,机械式地向前划桨,顺着河流飘向我也不知道的什么方向。

水流的速度越来越快了,溅起的水花已经飞上船板,我不得不很小心,才能不被水花沾湿了衣服,河流简直像发了疯一样,扯着我向前。现在我停不下来了,在湍流里打着旋,咯吱作响的船板好像随时都会碎掉,而我努力握住船桨控制方向。

终于还是没有控制住,小船在岸边的一处石头上撞毁,顿时碎成了一堆木片。我也被抛上岸去,在恶心的黑死泥潭上滚了几个跟头,身上脸上都是泥泞。

“轩璇……你来了啊……”

呢喃一样的细语声从我身旁传来,我猛地发现,同班的女生正蹲在一旁,身前摆放着一些黄色的纸钱,手里摆弄着木棍,不断让燃烧的火焰更旺盛一些。已经烧成飞灰的黄纸顺着寒风打着旋飞上天,随后又在远处不可知的地方落下来。她的脸上身上都粘了不少灰烬,看起来和我一样狼狈。

我有些厌恶地几脚踏灭了火焰,她手中的木棍在我的靴底折断,我厉声说:“你在做什么!”

女生惨白的脸直勾勾对向了我,但我眼睛里的愤怒没有丝毫受到影响,我们互相对视了一小会。

“轩璇,当时你明明在场的吧,我可是看到了。”女生抛下了木棍,站起来,她比我还要高一些,居高临下地,仿佛质问一样地说道:“你为什么看着她死,你为什么看着她死?”

我想起了一些事情,疼到要炸开的脑袋终于恢复了一点记忆。

她是我的同学,叫做孟泷原的女生,平日里就是非常烦人的怪胎,不会读空气,不会和别人说话,每天除了自闭就是自闭,这样的人,我连正眼都不会看一下。她问我的事情我也知道,不过是七天之前,她的朋友——或者叫做闺蜜的那个,和她一样是怪胎的人,被杀死的事情。

七天,七天,原来她在这里是在吊唁。

我对她的这副样子感到十分恶心,看到我在场,不也就意味着她也在现场?那她为什么不去阻止,反而是躲在一旁只会看着?当时,她躲在鞋柜里面的样子,可真是好笑啊。

想到这里,我终于笑出声来,我说:“那是她活该,你不懂吗,像你们这样的人,就该去死。”

孟泷原蹭地一下走上来,鼻尖几乎顶到我的额头上,她说话的时候,唾沫喷在我脸上:“我明明看见你在!你宁愿看着她去死,你就没有一点罪恶感吗!”她突然又缩了回去,呜呜咽咽地哭起来,我发现,她哭泣的样子,更让人作呕了。

我不气反笑,抓住她的肩膀,强迫她看着我的眼睛。然后我说:“宇萌那样的人,活着也没有什么意义,死了也没人会去关心。你们不过是朋友,忘了她又怎么样?你的日子不还是一样过?把一摊乱七八糟的恶心货收走,别让我再看到你这种脸。”

不料我却被一把推倒,她骑在我身上,彻底是居高临下了,她怒吼道:“我知道为什么!我什么都看到了,你和金鱼之间的事情迟早会见光的,不,明天我就要把这件事说出去,你们到底做了什么交易,大家都会知道!”

我的心仿佛被猛地揪住了,她知道我和金鱼之间的事情?

孟泷原哭了一阵,用力捶打了我几拳,终于消停了下来。她站起来,漫不经心地踢了几脚地上的灰烬和未燃烧的黄纸,像个幽灵一样背过身去,沿着河边走远。

我却只想着她的话,她知道我和金鱼之间的事,她知道我和金鱼之间的事,她知道我和金鱼之间的事……

我从泥潭上捡起一块石头,看着她的背影,一抽一抽的肩膀,仿佛在博取别人同情一样,但是她和宇萌一样,都是该死的那一类人。呵,我心里冷笑起来,冰冷的石头不带一丁点温度,仿佛连我手指骨髓里面的热量也要一起吸走。

她明明就在一旁看着,她明明也在看着,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现在却装得像一个无辜人一样,居然质问我为什么不帮忙,她可还真敢说啊,她躲在鞋柜里的猥琐样子,她害怕的样子我可是都看到了啊,当时,她连动都不敢动。

我抱起石头,猛地向前冲过去,脚下的靴子踏过泥潭黑死的泥泞,就像踩在滑溜溜的内脏上一样,恶心的啪嗒声,我每跑一步都会响起。

她回过头,我又看到了那种神情,那种害怕到猥琐的样子,在这张脸上真的让人作呕,我高高举起手里的石头,向着这张脸猛砸下去。一下,她的身体像断了线的木偶,重重摔倒在泥潭,黑色的恶心的泥泞在她的衣服上,倒也般配。

我又一次举起石头,用力向那张脸砸去,她彻底面目全非了,崩飞的血液让我的双手恢复了一点温度,这也好,正好方便我继续下去。一下、又一下、又一下……抽搐的肢体彻底不动了,身下的泥潭都是红色,血腥味让河边潮湿的空气终于有了点色彩,我畅快地看着地上不动了的人,那个让我恶心到要呕吐的脸终于再也看不见了。

——————世界线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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