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黑羽
从前。
有一位集美貌、智慧、强大、高尚等众多优点于一身,完美到可以称之为“上帝之杰作”的男人。这个完美的男人过着孤单的生活,因为上帝无法忍受让平凡的人类与这样完美的人生活在一起。所以,男人一直没有朋友,只能寂寞的俯视这个平凡的世界。
在一个下雨的夜晚。
男人依旧孤独的走在街头。他像往常一样撑着深蓝色的伞,穿梭于车水马龙与欧式风格的建筑之间。没有色彩的日常,没有波澜的生活,如同这寂寥的雨夜一样让人感到迷失。
当走到一个巷口时,他听到了一些微弱的声音。像是哀鸣,却又有一丝不同。男人开始四下寻找那个声音的方向。
也许这就是冥冥之中的注定,仅是一回身,他便看到了那只被人遗弃在角落里的小猫。
“这么大的雨,你一定很冷吧?”男人献出自己的雨伞,把它支在小猫的身边,蹲下身体柔声的说。
“饿了吗?愿意跟我一起回家吗?”
“喵~~喵~~”
“那么,你叫什么名字呢?”
“喵~~喵~~”
于是,这只总在“喵喵~~”叫的棕色小猫在雨夜被孤单的男人带回他的家里。他在那一晚替它洗干净了毛发,又喂了它牛奶。小猫的出现带给了他很大的慰藉,让他发觉这人世上最难寻觅的温度。
然而,男人却不知道,在那一晚发生了神奇的事情……
“到了第二天,这只猫竟然变成少女,安静的睡在那个男人——也就是我的床上。”我一脸认真的对着玲这样说道。
怒气槽已经MAX的玲捏着“嘎嘣”作响的拳头,一副随时都有可能施放必杀的样子怒道:“那么,这就是你关于‘一个成年男子对一个躺自己床上半裸的陌生少女进行猥亵行为 ’的解释么?完美的男人在哪里啊?一晚上变成猫的少女在哪里啊?这种老套又各种意义不明的设定真是让人火大啊!”
望着即将要抖S模式全开的玲,我不禁咽了一下口水,颤抖的辩解道:“所…所以说了,是猫啦,招财猫啊,很吉利的说。”
我慌忙扭过头对这只昨夜被我带回家的叫做“库兰”的猫说道:“喂,招财君。给她变个身看看。”
库兰悠哉的吮了一口红茶,断然回答:“我拒绝。”
“‘喵’的叫一声,应付一下嘛。”
“我拒绝。”
“不想叫的话,也可以唱首歌卖个萌。”
“我拒绝。”
“嘛,你还真是难搞的家伙。”
“咣!!”
我的头被玲一手按倒在茶几桌面上。
“犯二也给我有个限度!”玲气急败坏的骂道。
“痛痛痛……”我手扶着额头,叫苦不迭的回过身去,正想用吐槽回敬该死的玲时,一刻硕大的泪珠滴在我的脸上。
我愣住了,这是这个月以来第二次看到她这副凄惨的哭相。
“混账!笨蛋!傻瓜!”
“明明人家……那么担心你。”
“明明…….”
明明不想再想起那天的事情了吧?那一场带走了许多人命的爆炸事件……
玲哭了一阵后便没有再继续对我的拷问,而是一语不发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接着又突然从房门走出来,干净利落的在门外挂上了一个牌子,上面用略微幼稚的笔体写着几个字。
“使用中。”
我被玲古灵精怪的叛逆举动呛得苦笑了出来,下意识的对着身边姑且算是“客人”的库兰倾诉道:“玲这丫头,不知不觉间也到了‘开始讨厌老爸头顶上的条形码和身上汗臭味的’的年纪了吧?我这个做哥哥的就这样被讨厌了,说起来还真是有些不甘心啊。”
库兰沉默了半晌,缓缓说出一句听上去毫不相干的话。
“为什么?”
“诶?”
“为什么不向她解释?”
“解释什么?”
“解释‘我其实是被你给抓回来的’这个事实。”
库兰突然站到了我面前,视线聚焦在我手里藏起来的东西:“我会在警方和那群猫之前先被你逮捕,看来都是拜它所赐。”
我做出一副被人称赞后的害羞状,敷衍道:“啊哈哈……逮捕什么的,还真是愧不敢当啊。”
库兰突然将右手对准我。几秒后,我感到手中有一丝诡异的膨胀感,未待我做出反应,握在手里的东西便“噗”的一声瞬间化为黑色粉末。而那个东西不是别的,正是我在爆炸事件当天从大胡子警察手里夺过的手铐。
“没有算到这东西具有定位功能的我还真是够迂腐。”库兰轻轻吁一口气,叹息道:“看来在那个时候你就开始在怀疑我吧?”
“居然说怀疑这么难听的字眼。”
“如果不是怀疑,你昨夜带我到家里的目的又会是什么,还有…”库兰说着说着停顿了下来,脸上浮现出不可思议的红光:“还有你趁我睡觉时…对…对我做了什么?”
“诶?!”我被这意外的提问搞的措手不及,也变得结巴了起来:“猥…猥…猥亵什么的,我…我…对圣母玛利亚发誓真的一点都没有做哦。”
“啊,果然猥亵了。”
“才~没~有!”我慌张的从衣兜中掏出一根黑色的羽毛:“我在寻找跟它一样的东西,这根「羽毛」是那一天从十楼坠下后我在地上发现的。昨天夜里,我看到你手里好像也握着相似的东西。黑色的羽毛,黑色的镰刀,在这个冷兵器与魔幻小说几近灭绝的时代居然会同时被你创造出来,怎么想也不会是普通的巧合吧。还有你那一挥手便可以将合金制成的手铐化为乌有的能力…”我扫了一眼刚刚落在自己身前的粉末,又确认了一眼手中的黑色羽毛,端详几秒后放慢语速说道:“仔细一看,你的能力全部都跟「金属」有关。呐,库兰。你究竟是什么人?那天我们从十楼一跃而下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我的语气变得有些激动,可还是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然而我迎来的依旧是她淡如止水的回答。
“全部要问的就是这些么?”
“不…我…”
“全部的问题么?”
“……”
她说的没错,在她身上需要寻找的答案远远不止这些。为什么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会有这种奇特的能力?为什么库兰被我发现时会是一副穷途末路的样子?德普顿爆破事件究竟与她有什么关系?这些问题都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然而仅仅从外观上看,这个弱不禁风的少女实在无法将它与任何可怕的假设联系到一起。黑色长发,淡然的目光,白皙而精致的脸,如果是二次元的话我或许会萌这一款也说不定。
诶?这么想的我不就成怪叔叔了么?
胡乱思考的我不禁回忆起第一次见到库兰时的情景。的确,这个人从一开始就是这样不可思议啊,第一句话竟然是“会死的哦”,然后又是一些匪夷所思的对话。如果不是到了今天,可能在我眼里的她仅仅就是个患了中二病的小女孩而已吧?
“还有一件想问的事。”我一边继续着回忆一边说道:“那一天你是为了让我主动离开才那样说的吧?仔细一想,你说的话尽是些拐弯抹角的暗示吧。可是你又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你真的是爆破案的主谋的话绝不会去做这种画蛇添足的事,可如果你不是的话……果然,只是告诉我一个人,这样很奇怪啊?”
“准确的说是应该两个人。 你和你的妹妹能开开心心的活下来真是万幸啊。”
“玲?你是说那一天玲也见过你?”
“就是这样,你和你的妹妹,你们两人。”
我越发感到混乱,脑海里一瞬间浮现出那天火场里尸横遍野的残忍景象。情绪失控的我抓住库兰的肩膀失声喊道。
“所以说,为什么只是我们两人啊???”
空旷的房间里,回荡着我的声音。
片刻后,库兰将脸慢慢向我靠近,用似乎将一切看透的语气冷冷的说:“这样被问到还真是奇怪,明明最该清楚答案的就是你自己才对。”
我的大脑瞬间进入了空白。
“我……自己……?”
“没错,你的妹妹差点伪造了一张将你们二人送往地狱的车票呢。”
我终于理解了库兰的意思,那一天我们确实假冒了展览会的邀请函,可接下来的事还是让我费解。为什么没有邀请函的我们会被库兰所救,那其他人呢?所有人在那一天原本都是要葬身火海的吗?
我忽然感到一阵头痛,用手指抵住太阳穴,磕磕巴巴的问道:“这…这么说来,那天只有我们两人是不在邀请的范围里,所以才会幸免于难的吗?”
“其实不该在那里出现的有三个人。”
“三个人?”
“是的,三个。另一个人正是这起爆炸事故的始作俑者。”库兰面无表情的说着这些骇人听闻的话,同时将手抬在空中。
随着她手部缓慢的动作,地上的金属粉末幻化成一缕漂浮于空中的黑色细线,又渐渐汇成了圆形。
“第三个人…”库兰一边用那平缓的声音叙述,一边用手指轻轻在空中画着,而那些粉末也随着她的指尖汇聚成了图形:“第三个人,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