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前线。
要塞上筑建起的城堡,有个英俊的金发男子坐在椅子上静静观望窗外的景色,然而令他眼眸深沉的思虑却不是窗外的‘美景’,而是遥远的未来,帝国的,又或者自己的。
他眯着眼,手背托着脸颊,有些懒散地靠着椅子,黄昏的光线从窗口洒进来,让他金色的长发再镀上一层夺目的光泽。
他是莱恩帝国的第一皇子——海茵.莱恩。
海茵来到北方前线已经整整6年了,6年来他从未离开过这里,亦未得到过帝国让他回去的命令。
他被放置在这里,好像被帝国遗忘了。
他为帝国带来的十年和平,令他得到无数国民和士兵的拥戴。对北方前线的士兵而言,这位拥有卓越领袖才能的皇子就是胜利的曙光,只要他在,便战无不胜。
然而这些光芒笼罩下的帝国第一皇子的身份,没有带给海茵多高的地位。他是国王的私生子,是庶子,这个身份让他在帝国十分尴尬。
王位的继承权也远远低于嫡子的哈姆,虽然海茵不在乎。
从哈姆出生的那一刻起,海恩就知道他的命运再一次被改变,就算现在海茵有能力改变。
但他没有去做,选择了沉默。
海茵很明白,从那一天起父皇就经常告诉自己要辅助哈姆,帮助他管理好这个弱小的帝国,并将哈姆交给了海恩教育。
作为一个哥哥,海茵尽了自己的责任,将哈姆培养成一个合格的皇子,就如当年父皇培养自己一样。
可在旁人眼内,这一切都变了味。
国王年老得子,就算庶女所生,海茵也被当作下一代王位继承人来培养。
海恩也不负所望,表现出异人的才能,那时候的海茵如星光般璀璨。如果没有意外,他将是帝国最出色的继承人。
直到十年后,哈姆出生了,按照帝国法律,嫡子是第一继承人!
尽管贵族都知道海茵是一个非常出色的皇子,可这又有什么用呢?正因为他太过出色,才会威胁到哈姆的地位,威胁到家族的利益!
如果海茵当上国王,势必会将贵族势力推向死亡边缘,贫民窟出生的他毫无疑问会这么做。
新纪年262年,25岁的海茵被派往北方前线。
他实在是太过出色了,他能完美完成帝国交给他的任何任务,甚至连国王都曾想让海茵就这样继续继承王位。
因为国王知道,对于帝国的未来海茵是最适合的人选。直到一件事,改变的了国王的想法。
那便是帝国近些年来连续出现的贵族离奇死亡事件,凶手的匕首悄然刺向了帝国的政治心脏。
所以国王在犹豫。
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在房门外停下。
敲门声响起,未等里面回应便迫不及待的推门而进。
“殿下,国都来信!”
“哦?”
眼前这个人是克洛尔将军,北方前线的指挥官。
信封印着皇室的封泥,毫无疑问是国王的。打开信,里面只有很简单的一句话。
海茵只看了一眼,便将信塞回信封里。
“陛下说了什么?”
“让我回国都。”
海茵像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明明已经等待了六年之久。
六年了,终于到时候了吗?
国王已经老了,海茵很清楚的记得,再过几个月便是国王73岁生日,时候该为这个帝国选定继承人了。
“殿下,这是机会!”
海茵轻笑不语,目光落向门角暗处。那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他巧妙地和阴暗融为一体,仿佛一开始他就在那里,只是没有人注意到。
他叫利普斯,是一名暗杀者,与其阴暗的职业不同,利普斯是个愉悦犯,还是个话痨。
无论怎么想他都不适合暗杀这个这份工作,而事实上他总能出色的完成每一次暗杀任务。
这些年他为海茵殿下暗中处理掉的人多到数不清,只要他认为是阻碍海茵殿下的,都会毫不留情地杀掉。
哪怕是海茵殿下的弟弟——哈姆·莱恩。
“殿下,有什么需要我为您效劳的吗?”
利普斯很得意地摆显他的匕首,在暗角闪着莫名的寒光。
海茵没有理会利普斯的问题,而是转问他:“魔物那边有什么动静?”
“如往常一样,殿下。”
“是吗?”
海恩的手指在桌面有节奏地敲打,发出“咚咚”响声,许久后说道:“利普斯随我回国都,这里就交给你了,克洛尔。”
克洛尔把手握成拳头放在心胸,俯身说道:“请殿下放心!”
……
再走上几个星期,就能到达传说中的雷诺城。这一路上凌轩没少吃苦头,每天碰到的魔物都能凑出一个加强班。
上个星期还碰到一大群大鼻子尖耳朵的哥布林,被它们追了一天一夜,连马都跑死了,现在只能用腿赶路。
哥布林这种东西不属于魔物,是极少数对其它种族带有侵略性的拟人族,对人类的威胁性远远不及魔物和元素生物。
魔族在三百多年前突然出现,并且呈爆发式增长,带给海斯帕毁灭性的灾难。
第一次对魔战争说的就是对抗它们的故事,令当时海斯帕大陆的人口锐减三分之一。
元素生物是从元素能量中诞生的物种,天生拥有操控元素的能力。它们个体差异十分大,从小到手指头的元素精灵,大到跟山脉一样的巨岭泰坦。
它们通常生活在自己的领域,因为活动轨迹和元素结晶(元素结晶是元素生物体内的能量结晶,能够增幅同属性的能力),常有人讨伐它们。
两人赶了一天路,傍晚时分来到雷诺所说的村子。远远望去看见一大片荒废到近似腐朽了的房子,那些房子的更远处隐约能看见一座城市城墙的轮廓。
(这里曾经真的是座城市吗……?)
这是凌轩踏近这个村子后的第一个感觉。
村子被一种黑暗气息笼罩,光是靠近就有一种异样的令人压抑的感觉袭来,连照入的光都冷了几分,仿佛将它从这个世界隔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