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双眼时,发现自己正平躺在空中,匀速上升。
向下一望是那熟悉的山地和海洋,由于距离过于遥远,人文仿佛和我失去了联系,它们消失在我的视野中。
还没等我完全清醒,我的恐高症就开始起作用了。
我开始直观的感受到力的作用,和摔死后的恐惧感,疼痛感。
上一次出现这种症状是和凌音一起乘坐跳楼机的时候,那个游乐设施已经深深刻进我的DNA里,我已经将它归类于危险物质的区域范围内,这辈子不可能在乘坐第二次,令人可恨的自由落体运动(不是)。
还有隔壁的变速圆周运动,也被我定义为是危险物质。
当然,摩天轮除外,那个速度我还是可以接受的,嘿嘿。
我保证下次在和那只雌性生物一起去游乐场时,除了摩天轮以外的物质,其他物理引擎我一概不碰。
等等...
我为什么想要和那只雌性生物再去一次?
噩梦,我似乎受到了环境的影响。最近经常和那只雌性生物一起行动,导致我的脑海里下意识的浮现出她的影子...
仔细一想,在意识模糊的瞬间,我好像听到了打斗的声音,声源也是从那只雌性生物那边发出来的,听起来打的还挺激进的。
哦,这可不好,我今后可能要和她保持一定距离,这段时间可能会很久。
我可能发现了新的秘密,或许人在死亡以后会以新的形态存在于世,可能是波,也可能是某种粒子。
看了看自己的模样,发现手和腿脚安然无恙,我甚至可以抚摸到它们,直觉告诉我,这并不是以灵魂的形式漂浮在空中。
天空开始渐渐地暗了下来,我是否会在宇宙之间消逝...
我闭上双眼,回忆着最想做的事情。
一位年纪轻轻的小女孩浮现在了我的视野内。
她,不是我所认识的人。
她是谁?她披着浅黄色的长发,穿着白色的大褂,如同医生一般追赶着我。
我生病了?我逃跑了?发生了什么事?
是艾瑟尔?我看不清她的脸。
她顺着楼梯的扶手滑过我的身旁,我被她抓住了!
最后,她消失在我的梦境里,最后一眼是摆放在柜台上的照片。
这,难道是那个博士?
不,她或许不是艾瑟尔,据我所知,那只雌性生物的运动极限不超过一百米长跑。
那对于她而言已经算是世界纪录了。
再次睁眼时,我所看见的并不是绚丽的宇宙,我自以为会像一颗卫星一样漂浮于此。
是一座颠倒的山峰,周围非黑即白,如同水墨画一般。
它伫立在天空,山顶朝向地面。
我擦了擦眼睛,周围开始如同棱镜一般折射着周围的景象。
瞬时,我来到了末世一般的空间。
深红色的天空,我已经不足为奇了,最近经常发生这样的事情。
自从遇见那些奇怪,自称是神明的家伙,我的生活节奏就被他们打乱了,一团糟。
看见的是那一缕白色的短发,红色的眼眸,令人颤抖,恐惧,绝望。
一阵红光闪烁,剧烈的爆炸反应贯彻我的脑海,刷新了我的世界观,它们开始向我扩散。
眼前一片苍白,开始渐渐收缩。
美丽的星空展现在我的眼前,我漂浮在空中静静地观赏这幅夜景。
很快,我注意到其中最为闪亮的一颗。
如同蜜蜂飞向最美的花朵。
“是谁?!”
陌生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我的大脑没有反应的时间。
回过神来,枪杆子已经距离我的眼睛不到0.5厘米,它看起来就像是成年大树一般的体积。
然而,这种环境我已经接触过太多次,以至于下意识的向后闪避。
对方攻击我的腿部时,我又跳了起来。
我已经进入了死角,甚至准备好招架住即将来到的攻势,因为浮在空中的关系,只好将剑刃挡在胸前,我猜想对方大概率会攻击我的心脏部位。
遗憾的是我的猜测是错误的,她利用了我的思想,从而在我下落时,采取进攻,而并非我上升到最高点时。
然而这时,我已经进行了防守姿态,不可能如同月阳一般在极短的时间内,变换出第二种防守姿态来防守腹部。
“将军!”
她成功的刺中了我的腹部,脸上浮现出温柔的微笑。
就在我以为这一切都结束的时候,发现她把枪拿反了。
枪尾杵在我的腹部,而枪头朝着地面。
这一刻,我傻了,她也是。
她的表情明显比我更为惊讶。
错不了,深蓝色的发色,眼眸,整齐的衣袖,华丽的发簪,加上粗心大意的天然呆属性,这人,是凌音的姐姐。
眼瞅着服装搭配和夜曦一模一样,给人一种古时旧人的怀念与憧憬。
她整理了一下服装,将长枪放置一旁,淡定的坐到茶桌对面,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小吹一下,“嗯哼,小夕,刚才的事情就当做没有发生过。”
就一本正经的开始耍赖...
自然我也可以理解她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占星术。
也发自内心的感谢她没有夺走我的生命,虽然这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而我最先怀疑的自然是,她,真的是凌叶本人?
在我的认知里,她已经死了,我们大家都以为她已经死了。
还没等我发出疑问,她就抢先回答了我的问题,“我的确已经不属于那片世界了,那...曾经美好的回忆早已开始从我的记忆中慢慢消退。”
她的脸上挂着些许悲伤的表情,将手中的茶杯轻轻地放在桌子上。
我开始渐渐感觉到事情不太对劲,如果她不是人,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我的双腿开始发抖,“了解,所以你也一定知道我会怎么做,对吧?”
她点了点头,就在我回头准备离开的瞬间,被她抓住了,“不行,你不能告诉凌音和夜曦我现在的状况。”
“谁说我会告诉他们,我只是不想和鬼魂在这里聊天,你知道我最怕这些...”
她的眉毛紧紧地皱在一起,表情十分严肃。
“好吧,我尽力。”
我无奈的坐回原来的位置。
可是她并不相信我会保守秘密,虽然我不知道说出去会发生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但是我觉得即将会有不得了的事情发生。
果然,眼前闪烁着深蓝色的光芒,她将转写式刻在我的梦境里。
如果我的脑海中凌叶,凌音或夜曦同时浮现在我的脑海中,我会无条件失去意识,陷入沉睡,并在第二天醒来时,删除这一部分记忆。
可能喝过酒的人这方面体会比较深一点,当然我指的是那种喝的烂醉的。
和这一系列有关联的想法和记忆都不行。
至于我为什么会知道吗...
现在正睡着呢...
醒来以后就啥都想不起来了,“凌叶!你竟然还活着!!我要赶快告诉凌音和夜曦他们才行!”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又睡着了。
直到反复循环,“这是哪?”
“这里是星界(里)。”
她和蔼的眼神凝视着我。
而就在我再次吐槽这一系列事情时,发现意识还在。
她发现了规律,过了许久,当我醒来后的第一句话就没有变过。
于是就优化了一下转写式。
因为转写式刻在梦境里,所以很难被人发现。
凌音和夜曦那种水平的占星术,自然很难窥探到。
一切的起因是我阴差阳错的来到这里,不过这倒是个不错的机会。
“小夕,我来教你占星术吧,或许你在这方面具有一定天赋也说不定。”
很久没有听见别人表扬我了,上一次是在...几年前?
“太好了,不愧凌音的姐姐,和那只雌性生物不一样,您一眼就看出了我的优点。请问,您是根据什么因素来判断我具有学习占星术的天赋呢?”
我期待得到这位神明的答案,我觉得她和凌音那种低智商神明可能不太一样。
像凌音这种见识短,文化水平一般的神明,除了天天唠唠叨叨以外一无是处。
“很少有人能找到这里,所以我认为比起你后天性的主观意识,先天性的直觉倒是更为灵敏一些。”
她一本正经的否定掉了我的存在,以及存在的意义。
事实上这句话可以直观的理解为,你的存在不如一只野兽。
虽然,她很快意识到错误,并将其纠正,“额...当然,在你的日常生活中也看的出来。”
我当时就感觉到了她刻薄的表达方式,很明显,她说的前一句话才是真心的,后一句不过是礼仪上的表达方式。
“例如...?”
即便如此,我也不甘心自己的存在价值和野兽一致,艰难的将这两个字问出口。
“嗯...例如,抽卡,你总是比修机械的抽到有价值的东西,不是吗。”
“那或许是他之前垫刀的结果呢,轮到我的时候,刚好他之前抽的次数就起作用了。”
我严重质疑她得出的结论,并提出反驳。
只见她挠了挠脸颊...
眼神左顾右盼,心不在焉的样子。
“小夕,我觉得你并不适合学习封剑式。”
就开始转移话题。
不过这倒是引起了我的注意,“诶...?你的意思是,我会一辈子挂在三骑,一辈子都是那个女人的手下...?一辈子要为她跑腿...?”
“也不是这个意思,总而言之相比于骑兵的封剑式,月阳的极剑式更加适合你。因为她强行帮你打开了这方面的运动神经,导致你进入能够学习极剑式的一种基础状态。”
她将茶杯放在嘴边,小喝一口,看上去像是一名优秀的老师。
月阳教我剑术的时候,可从来没有这么温柔过,小东西从来都是动手不动脑,上来就是一顿爆锤,然后晾一边自己理解,慢慢练去。
“强行...?”
“嗯,对,其实你连学习极剑式的资格都没有。因为,你的体格并不允许你学习比封剑式更加困难的极剑式。多亏月阳帮忙,你可要好好谢谢她。”
在她看见我对人生失去梦想以后,急忙修正自己的言辞,“啊!抱歉,我没有考虑你的感受,其实,极剑式更棒不是吗?”
甚至算不上是洗白,倒是重新陈述一边事实...
“嗯,确实,没事的话,我先回去了。”
我恨不得离开这个地方,不想再在这里呆一秒钟。
很快凌叶抓住了我的手臂,并严厉的训斥我,“不行,你不能走,你还没有学习占星术。”
我们彼此对视了一秒。
最后老老实实的坐了回去。
眼前堆积如山的书本,她反复强调,学习占星术的基础便是知识和信息,要有一定的文凭才可以正确推导出未来,看清未来的发展趋势。
我寻思这不就是我们现在学的东西吗,研究生,硕士,博士...
突然感觉我入错行了。
我在骑兵队是背书,在这里还是背书,就没变过。
我本以为占星术的学习方式一定是轻松愉快的。
当初所想的是她会告诉我天上的星星叫什么名字。
她的确告诉我了,在学习天文物理时...
那一堆堆的公示和现象,背吧...
神界比人界更为发达,不仅要学习人界的天文物理,还要学习神界的,某个神明发现的这那这那的,七次元那么大,我怎么可能背的完啊...
光记名字就赶上人类根据物理现象所发明的公示那么多了,甚至更多。
有些名字比外国人的更为复杂,要是说错一个字,很快树枝就打过来了,打在手掌,手臂,头部。
“树枝哪里来的...?”
就指着凌叶吐槽。
还要背神界的一些符号,常用符号,特殊符号以及不规则符号和规则符号。
突然,我意识到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处理,试图转身离开。
“没用的,这里是我的领域,除非通过我的允许,否则你是无法离开的。”
她用最美的表情说出最狠的话。
“我是怎么进来的。”
她轻轻歪了歪头,一脸微笑的凝视着我。
我懂了,我被算计了,我在附近徘徊的瞬间,她就知道我一定会来到这里。
“我想学习读心术!”
我的双手撑在茶桌上,热情的提出建议。
“不行。”
被她一秒否决了,“你连最基本的常识都掌握不好,是不可能理解更高一层的世界的。首先你要理解什么是空间数位化,以及能量的转化和变化。”
“相信我,这一点我比较清楚,我每天早上都要吃饭...”
还没等我说完,她握起旁边的长枪,旋转了几圈,一道白光闪烁,横扫于眼前,渐渐扩散,直到消失。
她甚至可以一秒钟不喘气的情况下,打出一系列体术攻击以及肉眼能够分辨的能量场。
我当时就闭上了嘴,老老实实的坐回原位,再一次。
漫长的时间过去了...
后面的一段时间,她感到些许不安,注意力并不像之前那么集中,我叫了她很多次都没有回应,只好用手指戳了戳她的手臂,过了一会她才回过神来。
“在想什么?是不是担心凌音的状况,她...”
“我看见她了,她已经长大了。已经不再是那个每天跟在我身后的妹妹了。”
我挠了挠头,“所以,你不开心?”
“不,相反,我很开心。如果她还停留在过去,反而会让我感到头疼。这会让我感到内疚,同时也担心她未来的成长方向,夜曦也是...”
“额...或许,当时你可能太冲动了一点,也说不定...”
她摇了摇头,“不是的,察觉到天使异变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我只是做出了最明智的选择。她还会散发第二次灾难,我相信,你们会赢的!”
“确实,毕竟我是主角...”
她指着我吐槽,“可是,你是第一个躺下的...”
“诶...?”
我仿佛受到了有史以来最为严重的一次暴击伤害。
傻傻的凝视着桌面。
“啊,不,我的意思是,你们可能太低估她的实力了。她可能比你们想象中的要厉害那么一点点。”
凌叶用拇指和食指留出2厘米左右的空隙,匆匆忙忙的解释刚才的说辞。
“其实,你可以实话实说的,不必客气,因为我已经习惯了,多个人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就指着凌叶一本正经的吐槽。
这时,我注意到花灯上面有十个花瓣,其中八个已经熄灭了,只剩下两个还在亮着蓝色的光芒。
“这是不是...?”
我指着花灯询问。
她点了点头,“原来还有三个是亮着的,在我看见凌音的瞬间,动了点情感,消耗了一些能量,导致剩余的能量已经寥寥无几。所以,这件事情你可一定要保密,我留在这里是有原因的。”
“是因为天使吗?”
她笑了笑了,“小夕,我来继续教你占星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