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枝上立足的群鸟放声高歌,清风拂过,一些柔软的羽毛掠过天际游荡。
午后阳光若隐若现的投射在屋外庭院,为时钟摁下了停止的开关,让时间停留在这一瞬间。
我仔细扫过一遍这幅画,“好漂亮,这是在描述一个人背井离乡的感觉吗?说实话,我现在就是。”
随后抱怨自己被那只可恶的雌性生物强行抓过来,现在回不去的无奈感。
她将手轻轻遮在嘴边,“嗯哼...我随便画画的。”
就这一刻啊,仿佛感觉自己已经回到故乡,那种熟悉而又接地气的感觉迎面而来。
她踮起脚跟试图触碰高高的书柜,用力一跳,膝盖撞在木柜前,手拍在上面的书柜上。
当时,就挺突然的。
书柜的门确实被打开了,成千上万的竹简,如同箭雨一般朝我做自由落体运动。
“就不能把书柜和木柜分开放吗,非要放在那么高的地方...”
被压在竹简下的我,指着高高的书柜吐槽。
当她拿起其中的一个竹简时,木柜的门又因为受到震动很自然的打开,敲打在旁边放置花瓶的柜台上。上面的花瓶开始变得不稳定,晃来晃去,最后掉在柜台上两把交叉放置的竹刀上。其中一个作为杠杆翘起另一把竹刀,腾空旋转,最后插在我的头部旁边。
只听竹刀插在木板上尖锐的声音,吓得我不由得直冒冷汗,瑟瑟发抖。
从书堆里爬出来以后,我拔起竹刀,“原来,你也在练剑啊。”
“要一起吗...?”
她将书简放在一旁,拿起柜台上的竹刀。
“好啊,顺便一提,你练得是什么剑术?”
她的手指轻轻抖动一下,目光停留在堆积如山的书简中。
迈着轻盈的步伐,走到庭院中间。
我站在她的身旁时,她抬起头仰视着我,指着对面的位置,“你要站在那里。”
“诶?!”
原来是指对练...
这下可就尴尬了,我一只雄性生物和一个弱女子对练剑术。
毕竟我还是平时受过一点训练的,虽然不知道她练得是什么剑术,但看样子应该是个初学者。
“喂,你是认真的吗?我的剑术可是很厉害的那种。”
“没关系。”
她回眸一笑,我们彼此对视了一会...
她的长发随风飘荡,眼神映射出内心毫无波动的情绪。
我只好依她所说,和她打一场对练。
心想最后假装打不过,故意放水输掉比赛,满足她的成就感。
有些女孩子总是喜欢逞强好胜,和修机械的一起追番的时候,这种类型多得很,傲娇吗,我懂。
当然,如果她执意讨教,我也不是不可以考虑教她两招,前提是她不要太麻烦。
“那...开始。”
话音刚落,她就消失在了我的视野中。
突然出现在我的眼前,小腿向前小迈一步,另一条腿支撑住身体的平衡,与地面呈90°夹角下蹲,右手持刀向上撩起,打在我的大腿上,同时收刀翻过身,在空中倒立,与我的双眼对视,一刀水平横切过我脖子前的喉咙,最后潇洒后仰腾过身落地。
“撩刀的同时使用斩首术。你也是极剑式?!”
当时我的反应稍微慢那么一点,身体没有下意识的向后偏转一个角度,可能现在已经成为她的刀下亡魂了。
当然,前提是这个戒指能在我死掉之前抢救一下,修复一下动脉上的伤口,我觉得还是可能有一丝生还的机会的...
“反应挺快的。”
“你以为那么长时间的打是白挨的吗?”
就一本正经的得意起来,随后擦了擦嘴边的灰尘,一脸严肃的摆正姿态,准备迎接下一次的进攻。
原来这只雌性生物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她锐利的剑术以及身体各方面的协调,抓取平衡的能力都在我之上。
这下我可能给自己挖了坑,深深体会到不该以貌取人。
手上的戒指闪烁着橙色的光芒,治疗腿上的伤痕,已经有点肿起来了。
很快,她温柔的笑了一下,再一次消失在我的面前。
闪烁到我的背后,我急忙转身招架,一刀砍在我的竹刀上。
【砰...】的一声。
同一时刻,还没等我适应竹刀的惯性,无法打出第二招的时候,她下蹲扫过我的小腿,留下进攻时的残影,将我绊倒在地,持刀指在我的眼前。
我抬头仰视着她的身影,刚和她见面的时候,可没有感受到如此大的压力,以至于双腿和手都在发抖,说不出话。
这种压力的来源并不亚于月阳,小东西每次掰断我胳膊的时候,我都没有这么害怕过。
更别提及高空摔落,突然一吨的力打在身上那都是常事,那种挨打前害怕的感觉和现在这种简直是如出一辙。
我终于认识到这个人不是我能惹得起的,根本打不过,我并不是她的对手。
当她试图伸出手扶我起来时,急忙与她拉开距离,“没事,我自己来。”
她的手停留在我的眼前,清风吹过衣袖,眼神失落的从我身边移开。
熟不知我还是太天真了,刚才打斗时遗留的残影,旋转着身躯翩翩起舞,缠绕在残影身边极光一般洁白而又淡蓝的晕影,犹如寒霜之下,一朵菱花绽放,花瓣随风飘落与细雪共舞,无数个剑影穿梭于时空之间。
那一刀砍在了我的腹部,身体开始渐渐感觉很冷。
意识模糊不清,眼前依稀能够看清她扶着我的身体问我,“为什么不躲开?!”
我用尽全力点了点头,努力张开嘴巴,“我...我倒是想躲...”
手上的戒指闪烁着橙色的光芒,残影伴随着花瓣与白雪参差交错的旋律渐隐,消失。
醒来以后,发现伤已经不疼了,腹部缠绕着一层又一层白色的布,就是中间有点红...
柜台上放着一碗热汤,她坐在门廊上好像在和一只小松鼠玩耍...
手指轻轻抚摸着松鼠毛茸茸的身体,它沿着手臂一路爬到头顶,蜷着身体舒适的睡着了...
见她这么乖巧简直和之前对练时的气势判若两人。
本来想打个招呼在走的,但是之前发生了一些事情,有点小尴尬...
于是打算偷偷离开这里。
“你要走了吗...?”
不巧被她发现了,转身时却发现她牵挂的表情,柔情似水的眼神凝视着我。
夕阳的余辉折射在我们身上,为这个木屋留下漫长的阴影,试图将这段回忆刻写在木板上。
她的眼角闪烁着泪光。
“喂,你别哭啊。”
“那是屋檐的雪融化了,不是我的眼泪。”
她指着屋檐一本正经的解释。
“诶?!”
那一瞬间我感觉到自己似乎是有点自作多情。
“我送你回去吧...”
“没事,不用了。”
在我拒绝掉她之后,“可是,你要怎么回去...?”
世纪难题,这才想到我当初好像是不知不觉走到这里的。
甚至回想起刚见面时羞耻的情形...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耳边传来清脆的风铃声...
【铃铃...】
这才回过神来,发现周围细雪飘舞,微风拂过脸颊,给人一种放松舒适的感觉,就像我来到这里时一样。
她朝我挥着小手,示意道别。
“谢谢你救我一命!”
“额...?”
稍纵即逝,眼前是那个熟悉的房子,无论是雪还是风都不曾出现过一样,也回想不起自己经历过什么,好像做了一场梦。
但是裹在腹部的白布告诉我,这一切都是真的。
虽然仅仅只有一瞬间,在我感谢她的救命之恩以后,夕阳下的那份微笑,深深刻在我的脑海里。
即便忘记了所有,那一秒却仍然铭记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