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义与邪恶,自古以来便是水火不容的两股势力。但是不管是在哪个世界、哪个时代、何时、何地--正义的一方永远会胜利,因为是对的;邪恶永远会败北,因为是错的。没有人怀疑过这件事,因为没有必要怀疑--
那么,当这一切被扭曲呢?正义和邪恶,也就是对和错这种相对的存在,定义的基准是什么?人们依据自己的内心做为评判的标准,对自己有利的,不管有没有承认、察觉,在心里的某一处一定认为是对的;不利的,一定会认为是错的,就看个人能否战胜诱惑。不同的世界中,人的反应也会有所不同,有的是隐藏自己内心的欲望,维持着世界的秩序,让世界得以平稳发展。那如果是另一种呢?
显露自己的欲望,为利益而活的人类又是如何呢?这个世界,这里的人类在这时展现了本性,向有利的一方靠拢、聚合。接着,对或错的评断标准本身就出现了问题,也因为如此,正义与邪恶的定义也出现了混淆。
反观世界,多数人认为是对的,就会形成所谓的正义;他们认为是错的,就会被认为是邪恶。这个世界之中,发生了这样子的现象,真正是对的事情变成了被认为是邪恶的那一方,真正错误的事情变成了所有人相信的正义,这个世界被颠覆,人们看不到真相,在这个常理被颠覆的世界之中。
「正义」--是一群藉由明显表露出渴望利益之心的人们所聚合而成;「邪恶」--是由不认同彰显本性的人们所组成。然而,双方的成员并没有多少,在世界上生活的人类,大部分都没有表明自己的立场。正因为他们知道「正义」是错误的,所以没有成为「正义」;也因为他们知道「邪恶」是被打压的,所以不愿成为「邪恶」。
不過也由于这群人们的存在,「正义」和「邪恶」才没有真正的起明显冲突。 --基于以上原因,世界目前应该是由少数「正义」与「邪恶」,和不偏袒任何一方的人们组成,天平维持在平衡的状态。天平却由于「人的本性」,这么简单的一点而摇动了。
「人是由七大不同的罪孽以及理性所组合而成的」,在古老的过去曾经有人说过这么一句话,这句话可说是完全无误--夹在两股势力之间,并且同时面对着「正义」和「邪恶」,为什么......人们倾向的却是错误的「正义」呢?道理很简单,就像是喜欢的食物就会常吃、喜欢的事情会常做一样。 --人们的本性很容易成为判断事情的标准,久而久之,世界开始倾向「正义」,舍弃「邪恶」......
这里是爱恩大陆,庞大的土地上只有一个国家,名叫嘉洛王国。统治着爱恩大陆,实际上王都的范围并没有把爱恩大陆全部围起,简单来说就是所谓的势力范围,真正的王都在大陆的最中心,实际面积不到大陆的十分之一。王都由第一城墙及第二城墙所组成,第一城墙是大贵族和中等阶级以上人们的居住区域,以外几乎是农耕的用地。第二城墙的面积又远比第一城墙还要大,毕竟要供应许多人的生活饮食。现在时间已是晚上大约8:00,几乎所有人都已经入睡,而在第一城墙的一栋房屋内,还亮着橘色的光芒。
「哥哥~」一个女孩坐在床上,小声的叫着。 「恩~怎么了,若兰?」而男孩也放下手中的书,温柔的回应着。即使活在这个世界之中,即使身处想法被否定为「邪恶」的社会中,两人仍然愉快的对谈着,这是十分难得的。 「能不能把这些书整理一下啊...这样很难走路诶...」若兰这样说着,随手拿起了一本放在堆叠在书堆最上层的书,在洛瓦的面前晃了晃。
「我已经尽量摆好了...」无奈的说道,然后便环视了一下自己的周遭。往左边看--书、往右边看--书、甚至抬头一看还是--书。全部都是书...除了书桌、椅子、床...其他地方几乎都堆满了书,并不是为了要参加考试而做的准备,只是单纯的...喜欢看书而已。 「这我知道啊...」书都是非常整齐的堆叠在一起,但还是过量了,看看最角落的那一堆,几乎都要碰到了天花板。不由得感嘆這對兄妹的閱書量。「那要不要把一些书给丢掉?」「我是不反对,但是只能丢掉你已经看过的,而且要确定你读懂了里面的内容。」「知道!」
基本上兄妹的生活都是在房间里面度过,如果多余的外出,可能会被别人搭话,有很大的机率会被发现,他们是「正义」所不容许存在的「邪恶」那一方的人。现在这个时候,还不是很能辨别出「正义」与「邪恶」的差别,一切的基准是由士兵们来判断。
不过从对话中还是能些许分出差异,信念是「正义」的人,说话会偏重利益;信念是「邪恶」的人,就不会像「正义」那样。而从工作的勤劳程度也能够区分,「正义」的人的做法是,以能保住工作及赚钱为优先,做出最大限度的偷懒;「邪恶」则是会比「正义」还要勤劳许多,虽然不免会想偷懒。
而这些书都是父母亲出去买给他们的,想当然父母的工作都是不太需要讲话的,过着处处小心的生活,能不和人交谈就不要,除非同样是身为「邪恶」的人。「先分类一下,哪些看过了,哪些还没看过。」「好!」若兰说着,就拿了一叠书,到床上去一一分类。诸如此类的,还算愉快的生活吧。
「那两个孩子喜欢看书太好了。」「是呀...出去会有危险,能让他们在家里,又不会无聊,就只有书能办到了。」两个孩子的父母,在一楼聊天。他们不算是富有的家庭,也不算是过的穷苦,只能说刚好在中间程度,毕竟能在内墙买下两层楼的房子也不是很简单的事。
「话说回来,那两个孩子怎么会这么爱看书呢?」「也是,都已经晚上了还在看书。而且我们不懂的艰难书籍,洛瓦都能够靠自己一个人解读出来,那孩子很聪明。 」「不过洛瓦比较不适合和人相处...怎么说呢...觉得他总是太冷静,没办法跟着大家欢乐起来,相较之下,若兰她...」父亲一脸的担心神色,母亲则是笑笑的。 「总是很开朗,对吧?」「没错,就是这样。」「哈哈!!」充满欢笑声的屋子,在夜晚中发出光明。周遭似乎也只剩下这家人还没睡,而在这从房里透出的光线无法照到的黑暗处,正有危险靠近。
「叩叩...」有人在敲门。父母两人面面相觑。这种时候会是谁呢?不约而同的思考着相同的问题。 「叩叩!!」对方很不耐烦的再敲了一次,十分大力。 「我去开门。」父亲这样说着,起身从座位站了起来,从敲门声听得出来对方很不耐烦,于是用小跑步的方式往大门前进。 「请问是哪位...?」就在开门的时候,父亲有礼貌的说出这句话。
一瞬间,白色的光芒一闪,一把在黑暗中也反射出光芒的银剑,抵在父亲的下巴。感受到危机的父亲把注意力都放在剑身上,所以稍为迟了一会儿之后才把视线转向用剑抵住自己的人身上,全身上下的细胞都在呐喊着、害怕着,背后已经冒出无数冷汗的父亲近乎腿软的颤抖,呼息十分急促。后面的母亲则是秉住神息,仔细的看着这一切发生,这时如果再多说一句话,老公就有可能头颅落地。
犹豫了一下子后,母亲冷静又小心的出声询问:「请问这么晚了,有什么要事麻烦您特地来寒舍呢?」每一字句都带有害怕的意味。慢慢的,对方的视线从父亲转向母亲:「我是国王御用骑士团...」听到这话,原本就已经十分害怕的两人,再度颤了身子。那是他们...所有拥有相同想法的人们...都绝对不想听到的字眼...
(?)正怀疑自己耳朵有没有听错的洛瓦,放下手中一本十分厚重的书,缓缓的起身,尽量小声的前进。 「哥哥,怎么了吗?」还没把众多书籍分类完毕的若兰,歪着头出声询问。洛瓦听到她的话后,把右手的食指轻轻的抵在嘴唇上,示意若兰不要说话。若兰也明白了洛瓦的想要表达的意思,轻轻的点了点头。洛瓦在确认过若兰知道他的意思后,继续谨慎的往窗边靠近。
偷偷的探出半颗头,让自己的一只眼睛能够观察到外面的情况。外面是黑暗的,除了自家一楼,以及微弱的街灯,基本上没有任何引人注目的地方。但是,洛瓦并没有看露,即使在黑暗中,即使是离这里有点距离的远方,也能反射微弱街光的铠甲,这只能让洛瓦想到一种可能性--国王御用骑士团。 (果然没错...这下糟了...)十分的不妙,真的很不妙。
在这种时候,特地来这种地方,再怎么难理解情况的人也知道不会是好事,对于洛瓦他们来说,只可能是一种情况。洛瓦咽了口口水,把身体缩回窗边的墙壁。
「若兰,把电灯关掉。」洛瓦用只有若兰听的到的音量,小声的说着。若兰很迅速的到了开关旁,伸手按下电灯钮,没有半点迟疑。若兰很清楚,哥哥的判断是不会有错的,无论是什么时候,洛瓦的判断力都是高人一等,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出反应,也因此才能没有犹豫的行动。因为室内已是漆黑一片,两人只能利用外面街灯透入房内的微小灯光,确认对方的位置,缓缓的向房间中心聚拢。两人确认完彼此的所在位置之后...「哥哥,发生什么了吗?」若兰隐约看出洛瓦担忧的神色,询问道。
「...我刚刚听到金属摩擦的声音,虽然非常小声,但还是被我听到了,毕竟这个时候外面的人大部分都睡着了。那是只有人穿着铠甲走路才会有的声音。所以就像你看到的,我去窗户旁边向外探看...那是骑士团的人。」洛瓦的语气十分严谨,相信他现在一定皱着眉头。若兰也感受到了这沉重的气氛,尽量压低说话的声音。
即使是年仅10岁的若兰,也被教导了应该防范的对象。对于拥有「邪恶」思想的人们,敌人无非就是世界上占了大部分的「正义」之人,而在这块大陆之上,还有着他们不得不提起的集团。在路上见到,无论有没有被发现,都要从现场离开。在家里看到外面有他们的身影,无论在做什么事、在想些什么,都要马上把门窗紧闭,然后尽可能的靠在墙边,绝对不能发出任何的声音,等待他们的离去。
他们所畏惧的,那就是直接隶属于国王麾下的--御用骑士团。基本上他们的工作,就是在这里巡逻,不会进行任何的战斗行为,主要是因为和其他国家被大海所隔开,没有任何的冲突,不过...想要偷懒的心态或许也是原因之一。
「骑士团的人吗...难道说...他们发现了我们的身分吗?」若兰十分的紧张,看来她也理解到现状的严峻。被骑士团抓住的,拥有「邪恶」思想的人们,没有一个...不是夸张的说词...真的没有一个没有被他们所处死。为什么向洛瓦他们这样的平名百姓会知道呢?
不单是因为他们时时刻刻都在关注城内的情报,最主要的原因还是骑士团本身。在抓走拥有「邪恶」思想的人之后,他们不会对犯人做出任何的拷问、压迫,不是因为他们还有着些许的良心,他们只是在等候能动手的时机。等到指令下达时,他们会把犯人带出牢外,带到大庭广众之前,而且下一句话从来没有变过。
「所有的人们啊,看向这边!!」以这句话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之后,丝毫不拖泥带水的直接继续:「这个人是罪人,是拥有「邪恶」思想的、大逆不道的罪人。被「邪恶」所迷惑,丧失理智,如果让这样的人存在于我们「正义」之中,只会对我们造成无数的祸害。所以我们,要在这里,亲手把罪人给施以死刑!!」
虽然说是死刑,但其实不是一开始就实施,而是在经过无数虐待,像是鞭刑、拔指甲、削皮、针刺之类的残酷行径,最后才让他的头颅落下。而这一切都发生在民众面前,也不是轻易就能遗忘的记忆,同时经由报纸的讯息传递,想要不知道恐怕也很难。
「我想应该没错,这种时候还来这边,應该已经被发现了。」洛瓦十分的冷静,但不是丧失了感情,从一出生就是这样,没有做出任何惊慌的举动,面对任何事都很冷静,偶尔也会温柔的照顾他人,这是他个人的特色,也让家里的人都对他很放心。 「那,那要怎么办?」相较之下,若兰虽然没有叫出声,但从说话的语气听来,她是很紧张的。
「不能再犹豫,再过一下子他们应该就会到家里面来,到时候爸妈应该会拖住他们。你现在把房间里重要的东西装到袋子里,位置应该都背起来了吧!?」 「恩...我都照哥哥的吩咐记下来了。」「很好,我现在去爸妈的房间,把钱全部带走。虽然不能确定有危险,但必须谨慎。」「知道了。」 「还有,小心地上的书,不要被绊倒或发出声音,会引起楼下人的注意。」「好。」「准备好就在这里等我。不要乱跑!」「知道了。」洛瓦和若兰两人分头行动。
洛瓦悄悄的推开了房门,这时对方好像还没进到家里,因为依旧能听到父母聊天的声音,还有足够的时间......洛瓦并没有开起房间里的灯,这么突然的开起来一定会被注意到。就为了预防这种事的发生,洛瓦早就把父母房间里东西的摆设背的一清二楚,不用开灯也知道所有东西的位置。相信若兰也能办到,因为已经吩咐过她要背起来了,而且她是自己的妹妹,一定能。
洛瓦闭上双眼,父母房间里的景象在脑海中浮现,所有家具的位置完整的在脑海里形成。凭着自己的印象,洛瓦在房间中摸索,一袋十分沉重的东西被洛瓦给提起。 (拿到了......)过程连一分钟都不到。双手扶住钱袋,如果掉到地上的话,想必会发出很大的声响,连一丝丝的松懈都不许有的,洛瓦悄悄的把父母房间的门关上,然后在进到自己房门前,仔细听了一下楼下的动静,看来还有时间。
进到房内之后,洛瓦还是没有松懈,移动的步伐变得更小,行走时没有把脚抬高,以防被书给绊倒。在轻声的把钱袋放下之后,洛瓦谨慎的关上房门。在地上蹲着前进......「若兰......」依旧小声的低语。 「哥哥,我在这。」传来了微弱的回答声。 「东西都准备好了吧?」「恩,都在袋子里。」「抬的动吗?」洛瓦用稍微有点担心的语气说道。 「可以,不是很重。」「那就好。现在我们要往骑士团过来的反方向移动,不行的时候再跟我说,不要逞强,知道吗?」「恩!」「跟我来.. .」洛瓦牵起若兰的手,两人在黑暗中慢慢移动着。
「小心一点。」「好。」两人来到带给房间光线的两个窗户中的一个,并不是洛瓦刚刚用来窥视外面情况的那扇窗,而是在房子正后方的窗户。洛瓦小心翼翼的推开,然后转身对若兰说:「待会我会从背着这两个袋子从这里爬下去,然后我会给你指示,你再跳下来,我会把你接住。记住,跳的时候无论怎么怕,也不要发出声音。」「知道了......」语音未落,楼下就传来敲门的声音,因为力道很大,所以连在二楼的他们都能听到。
(已经来了吗......看来要改变一下计画......)比预想的还要早,明明洛瓦和若兰的行动很快,却还是来不及。只能一赌了,如果有会使用「气」的人,我们两个就会被发现;如果没有,就有机会逃走。不过只是来抓人的,应该不会特地派出会用「气」的人--成功的机率应该很大...眼中没有迷茫,在脑袋中搜索出第二个作战计画。 「袋子给我,我先下去。」「恩!」......
「叩叩」第二次敲门声响起,看来对方已经开始不耐烦了。在背起两个袋子之后,洛瓦利用砖头之间的缝隙,慢慢的向下移动......「请问是哪位......?」从一楼窗户听到父亲的声音,看来是打算要开门了。动作要再加快......到一楼高度的一半时,剩下的距离洛瓦直接用跳的抵达,降落在稻草堆上,接着小声的把手中两个袋子放到旁边。这稻草堆也是为了这时候所准备的。用右手轻轻弹了手指,这是示意若兰跳下来的暗号。
相信哥哥,这是不会变的,哥哥从来没有做错过任何事,就算将来会,也绝对不是现在,在这种紧要关头,是绝对不会失误的。若兰在心里做好准备,接着便听到暗号。不用怀疑,便直接跳了出去,哥哥绝对会接住自己的,所以不用害怕,更别说是叫出声来,秉持着这种信念--在空中坠落。接着就停了下来...「哥哥。」「恩,是我。」洛瓦温柔的放下若兰,然后按住她的肩膀,两个人同时蹲了下来。 「计画有一些改变。」「改变?」「恩,我刚刚已经听到......」话还没说完,窗户又传出熟悉的声音。
「请问这么晚了,有什么要事麻烦您特地来寒舍呢?」......「妈妈?」「恩,他们已经到了。这个时候我们如果照原计画,直接往反方向走去的话,很容易就被发现。」这里是房子的正后方,所以街灯没有直接照到。但房子两边就不是这样,洛瓦的家是独栋的,没有和其他住宅连结,左右两旁没有其他的掩蔽物,太明显了。若兰一下就会意过来。 「所以我们要利用后面那条河。」「河?」面对若兰的疑问,洛瓦毫不犹豫的做出回应:「就是河。」......「我是国王御用骑士团的士兵. .....」......又传出这样的声音。
已经没有时间停下来了。 「听好了,这很重要。若兰,虽然可能有点勉强,麻烦你把这两袋都拿到河边,然后轻轻的放到水里面。凭这两个袋子的重量是不会被河流冲走的。我确定一下,不能防水的有用盒子装起来吧?」「有,盒子有确实关好,袋子也有用线绑起来。」若兰很有信心的回答。
「很好。然后你坐在河的旁边,脚先放到水里,随时准备好。如果感觉到有危险,就整个人潜到水里,水流应该不会太强,如果真的有危险的话就把手插到河岸土壤里,以防被冲走,知道吗?」洛瓦仔细的叮咛完毕,若兰点点头表示了解。 「那哥哥呢?」若兰思考了一下后,反而担心起洛瓦的状况。 「我要稍微听一下他们的对话。不用担心,一下就会回来。」「知道了。」若兰听从洛瓦的吩咐,拿着两个袋子往河边靠近。虽然有点担心,但既然哥哥都这样说了,只要完成哥哥的吩咐就好。一步步缓慢的移动。
吩咐完若兰之后,洛瓦一个人悄悄的,贴近刚刚传出声音的窗户,露出一个眼睛观看里面的动静。 ...「你们是持有「邪恶」想法的人,回答我,承认吗?」一针见血的提出问题,父亲的眼神动摇了,脸也抽蓄着。母亲虽然也紧张,但是没有表现的像父亲那般夸张。 「请问这是什么意思?」尽量保持冷静的回答。但对方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不承认吗...别说谎了,对你们没有好处,我们怀疑你们很久了。别想要隐瞒,如果承认的话惩罚会比较轻的,再继续否认的话,你们应该知道吧。」
千篇一律的恒古台词,永远都是由坏人说出口的,但这个法则在现在这个世界可不管用。 「抱歉,我们真的......」「都是她的错!!」这句话吓了母亲一跳,就连窗外的洛瓦也不由得皱眉,因为他知道这句话是谁说的。父亲,那个一直在颤抖的男人,终于四肢无力的跪倒在对方面前,双手抓住那人的裤子,仿佛在祈求着什么。对方感到很厌恶的,用鄙视的眼神看着父亲,然后用力的把他甩开。
「都是,都是那个女人的错。」「你在说什......」「闭嘴!!」看到父亲丑陋的诡笑,洛瓦不由得起了鸡皮疙瘩,那真的是自己的父亲吗?母亲原本想要多说什么,但父亲的一声怒吼制住了母亲的发言。然后继续说了下去:「这个女人老是说什么要推翻國王,改变这个世界。我总是劝她不要再有这种想法,但她都听不进去。还一直,一直的说,我都快要被她烦死了。快点,快点把他抓起来,救救我!!」「你在说什么!!??」
无视了母亲的言语。士兵冷酷的说了一句:「是这样啊......」然后弹了一下手指......物体划破空气的声音传来,洛瓦认得出那声音,那是......数把弓矢穿过、插在母亲的身上,连哀嚎的时间也不允许,房间内顿时鲜血四溅,这个影像深刻的烙在洛瓦的心里。雖然不是第一次看到鮮血,但上次是出自於自己的意願、自己的意志而下手,所以沒有什麼特別的感慨。然而這次,動手的人不是洛瓦。
他差点想要直接冲进房间内,但这股冲动来不及发挥作用就被理智给压了下去。理智让自己得以重新思考--造成这样后果的是谁......是谁......是士兵吗?是他后面的弓箭手吗?
不......造成这一切的是......是,是那个曾经被认为是自己父亲的人。洛瓦的心里,否定了这个人的身分,在洛瓦心中,这个人已经什么都不是,就算有养育之恩,在这一刻也被洛瓦的心给全数抹灭,现在他只是...只是一个杀死自己母亲的家伙,就算不是直接的,但实际上就是他造成的没有错。洛瓦的表情恢复了平静,继续看着眼前的一切,但心里却是充斥着愤怒。人类要是遇到真心害怕的事,完全不会在意别人,就算要牺牲周围的人也要获救,这就是人的本性。 「谢谢,谢谢您。让我从这个女人的身边离...」话还没有说完,这个人的头驴跟着落到地面,「叩叩」了几声,停止了滚动。对此,洛瓦的心中没有任何的感觉,反而好像内心的愤怒,正渐渐的平复。 (愚蠢...)冷淡的嘲笑着。
(愚蠢至极...难道他认为「正义」的那些人会放过他吗?为了存活下去而出卖自己的亲人,已经完全变成「正义」了。)人心是险恶的,为了利益而活的,能否克制住自己就是很重要的一点,而这个人臣服于恐惧之下,本性完全险露出来。 「报告,楼上没人!!」(糟糕.......)「应该是逃走了,他们应该还有两个孩子,找出来然后杀掉,不能给「邪恶」任何机会,到这附近搜索!! !」「是!」洛瓦小步的向后跑去,若兰看到洛瓦这样子,便知道现在的情况不乐观,马上照着洛瓦的指示潜到水里。洛瓦也马上就到了河岸边,然后尽量不发出声音的潜到水里。
(是铠甲的声音,愈来愈近...)也就是说对方已经开始朝房子后方移动,但不用担心,洛瓦整个人现在已经到了水里。缓缓的在水下移动,若兰就在自己的下游,谨慎的扶着河岸边的土,任由水流的力量让自己移动到若兰的身体下面,然后用手插入旁边的土壤停止移动,另一只手缓慢的绕过若兰的腰,轻轻的抱住。两人尽量贴在河岸边,只有把嘴巴浮出水面。
由于是晚上,又是在房子背后的阴影处,再加上躲在河岸的边缘的阴影,基本上已经没有人能够发现两人的存在,除非士兵中有人会使用「气」,到那时就万事休已。这是一个赌注......
「房子后面没有!!」「兵分二路,一路向王都方向搜索,另一路朝相反的方向!!」「是!!」随着声音的消逝,即使在水里,耳朵也能够听到士兵行进的声音,然后逐渐的远去。若兰知道了敌人已经离开,但洛瓦仍然没有从河离开的意思,这是为什么呢?若兰正打算出声询问的时候,环绕在腰上的手臂抱得更紧了,或许是洛瓦察觉到若兰的想法,基于某种原因试图阻止,但是...是为什么呢?
「这里有吗?」「没有看到小孩子!!」「再去其他地方找!!」耳朵又捕捉到某种声音,在这种晚上的话,应该就是那些在找他们的士兵,但是...明明没有听到铠甲的声音,而这话语也远比刚刚来的小声,所以......若兰的脑袋在冰凉的河水中运转。 ......是在对岸吗!?
为了确定自己的判断是否正确,若兰慢慢的把半颗头探出水面,睁开一只眼睛,对面的岸上似乎有几个人影。过了一会儿之后,洛瓦带着若兰浮上了水面,,此时两人已经浑身湿透,衣服的边缘还不断的滴水,但没有闲暇关心这种事,洛瓦马上就决定了下一步。 「若兰听好,这个地方已经不安全了。爸妈也已经被他们杀了。」「爸妈...怎么...!!」从若兰的声音听的出她在害怕,甚至到了要尖叫出来的地步,洛瓦捂住了她的嘴,轻轻的抱住了若兰,试图安抚她。
「详细情形我事后会解释,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离开这里,懂了吗?」「恩...知道了...我们要怎么做?」若兰的声音恢复了坚定。 「如果直接走陆地太过危险,很容易会被发现。所以待会我们还是必须在河里,慢慢向下游移动。能到多远的地方就多远,要尽量逃过他们的追捕。」 「恩......」洛瓦起身,来到河的边缘。
「我现在要把袋子给绑到我身上,在这里等我。小心一点。」「知道了。」洛瓦潜入水中,这条河深度大约5公尺,算是深的一条河。洛瓦在下去没多久后,若兰这才想起这件事,开始担心起洛瓦的身体情况,水底5公尺的水压,而且没有穿带任何装备就下潜,这样真的没问题吗...若兰的心里十分担心,视线固定在洛瓦潜水的那一块水面。这时,洛瓦的头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浮出水面。
(...没事吧...)接着洛瓦把手伸出水面,叫若兰过来。 (看来是没事了...)虽然有一股想问「为什么哥哥没事」的冲动,但是若兰压抑这种心情,小跑着到了岸边。 「下来吧。」「恩...」若兰潜下了水面。 「尽量沿着岸边移动,如果可以的话只要露出脸就好了。」「好。」「走吧...」两人沿着水流,渐渐的往下游移动。冰凉的河流涌动着,刺激两人的肌肤。仰望月空,依旧是群星高照的夜晚,真希望一切都不会变动,真希望一切能就此结束。但...那是不可能的,洛瓦和若兰都很清楚,这--只不过是开始。
持续发出耀眼光芒的街灯,持续喧嚣的人们。路边摆设着无数的摊贩,老板也不断的卖力叫喊,为了生活而出来工作。街道上也有着穿着豪华衣服的路人。身上反光的服饰、珠宝、耳环。每一样都充分的证明了自己的身分,是拥有庞大资产的大贵族,身后围着一群黑衣男子,散发出一种「不要靠近」的氛围,令人退避三舍。
然而受保护的当事者却像是完全没有察觉到的逛街,只能说是习惯了吧。这是贵族们外出时一定会见到的景象。这也能说是十分繁荣的景象,然而......「啧...」一名女子在街道的最角落,看着这副景象同时砸嘴。知道的...这是毫无意义又十分虚伪的繁荣。知道的......这是无法长久的假象。知道的......这是我们,永远无法融入的社会。
接着,那名贵族女子手放进了口袋,然后迅速的往上一抽,无数的钱就从天上落下,所有人睁大了眼睛,摆出一副贪婪的嘴脸,冲向散落在地上的银币。不感到羞耻,不感到卑微,就像是做出了应该做的事那般--怡然自得。明明都是人,却无缘无故被排斥,在这种世界是要如何生存下去?适者生存?不适者淘汰?也许是这样没错吧,但是我就是没有办法接受。
......明明没有做错任何事,却要遭到这世界的淘汰?这不对吧?而且每当看到眼前的景象,总会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怒涌上心头。那为什么...我会来这里呢?明明很清楚,却总是问着自己这样的问题,很愚蠢吧...我。心里充斥着愤怒,却无法遮盖羡慕。心里满溢着悲伤,却无法掩蔽忌妒。人......这就是人吧。知道什么才是对的,心里却有怀抱欲望,看到别人好,总会觉得自己为什么得不到那样子的待遇。或许内心的愤怒,有一部分也是忌妒所引发的。 「唉...」虽然愤怒,亦不能多言。转而叹出一口气,蕾芙向背后的阴暗走道缓缓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