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jspss 更新时间:2013/9/27 20:37:44 字数:0

「爸妈...已经死了。」有如死神一般的宣告,不带有任何感情的语调,而且眼中不存在着任何的迷惘,让若兰清楚的知道一切已经发生。不能够不接受既存的事实。也不能够试图隐瞒,即使对方是拥有血缘关系的亲人,这点也不会改变。对方颤抖着,但是没有转过头来,已经没有力气再做动作,即使只是简单的回头也一樣。用极其沙哑的语气反问。

「怎,怎么会这样...明明...明明只是..... .」--不相信,或是惊讶;是责备,还是悲伤。这些都已经无从辨别,即使能够听出字句,已感受不到话语中的感情,就像是朝遥远彼方说出的,没有目标的话语。若兰很了解,这种时候,哥哥是不会再多说些什么豪无意义的话,自己的提问没有任何意义,而接下来的沉寂更是说明了这一切。......都是真的,爸妈被杀了,两人逃出来了。

由肌肤上能够感觉到的寒冷就知道这不是梦,想要认为这是梦,想要去相信这是个梦。但是...这是不可能的,想要否定,心里某一处却不断说着这是真实发生的...真的...。该怎么......办呢?接下来。

即使对方是妹妹,即使对方是亲人,即使知道若兰在知道了真相之后会感到十分痛苦。还是选择了把真相说出,这是两人必须要面对的事实,爸妈死了也是亲眼所见,但他没有打算把过程也一并告知,要先让若兰整理一下情绪。

在发生事件后的同一个晚上,洛瓦和若兰两个人持续的在水中前进,可能时间已经快到午夜了吧...漂离的距离应该相当的远了。黑暗中,视线捕捉到了黑影--就在不远处看到了一座桥,是连接两岸的一座桥。洛瓦和若兰就在这座桥下的阴影休息。衣服已经湿透,衣角还不断的滴水,这样下去会感冒...洛瓦利用附近收集来的小树枝,和放在袋子里盒子中的打火石点火。

阴影中出现了微弱的光亮。两个人相互依靠在一起,对于彼此来说--世界上仅存的亲人...围着火而坐。肌肤感受到了些微的温暖,但心却是冷的--这样的「正义」算是什么正义,我们「邪恶」为什么是邪恶?仅仅是因为没有追求庞大利益的心而遭受鄙视,即便如此,我自始自终认为这错误的想法,扭曲的世界会有所改变,但若没有人行动,则没有任何人会做出赞同的行为。

「邪恶」在扭曲的「正义」之中苟且偷生,若没有人自愿踏出那一步,则没有任何人会响应--因為没有人想要被他人排斥,没有人想要被他人孤立,所以必须要有人挺身而出,没有一个领导者,也就不会有所改变,这世界将会维持不变,继续往错误的方向前进。人们互相争夺利益的结果,就是战争的起始点--虽然不能预知未来,但洛瓦已经能够隐约感觉到未来的走向,不过这也不能保证改变就是对的...到底要怎么做.. .要适应这个世界并改变自己的想法,然后融入社会,成为「正义」的一份子;或是设法改变并让所有人产生一样的想法...已经没有办法再夹在中间了,「正义」已经开始切入「邪恶」,试图消灭所有的「邪恶」...洛瓦自觉到这一点,而正当他要陷入深沉的思考中时。

「呐...哥哥...」若兰的声音很无力,就像随时会昏过去。 「怎么了?」洛瓦也发出相同的声音,事情变化之快让洛瓦必须思考下一步的行动,几乎所有的气力都放在脑中思考。 「可以告诉我吗?有事想问问看。」「说吧......」两人都是茫然的看向天空。现在的情况就好比两人的心,一望无际的黑暗以及黑暗中的唯一一点亮光。亮光就是身旁的火.......又是两人心中的希望,代表的是自己仅剩的一个亲人。如果再失去这个亲人,想必世界和内心都会堕入深邃的黑暗吧......

「爸妈丧命时......的详细情况......」连声音都在颤抖,若兰的心中还是十分害怕,要讲出这句话可能让她的心中痛苦万分。洛瓦知道她心中的恐惧,因为自己也亲眼见到了,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之后......再告诉你吧,现在还不能说...知道的吧,人无法正视自己的恐惧,顶多想到逃避的方法,如果现在就跟你说的话,会有危险的。」危险指的就是变成「正义」,这对他们「邪恶」来说,是穷极危险的事。 「邪恶」能依靠的只有「邪恶」,不能相信任何其他生物,如果真要说的话...「中立」才是有可能的。

「恩...我知道。不过...还是想要知道...」想必告诉若兰是那个人出卖了母亲,若兰一定会难以接受吧...洛瓦心想着,一边用柔和的语气说着:「别担心,之后会找时间告诉你的。」「......那么,至少告诉我,哥哥是怎么知道河的对岸有人的?可以吗?」这个方法救了两人一命,要不是如此,若兰起身应该就会被对面的人看到。她想要知道这个方法,或许对未来会有所帮助,不想要变成哥哥的累赘--若兰的心里是这样告诉自己的。如果不是带着自己,哥哥应该就能更有效率的逃离吧。

「那是「气」。恩......也是时候告诉你了...不过这要等我们,找到一个能暂时生活的地方。希望你能明白。」「恩...」听到若兰无力的同意声后,再次望向无尽的黑暗,冷静自己的脑袋。如果要逃,就干脆逃远一点,我们现在在这整个国家的北边,那么就往西边前进,最好能穿越内墙。

明天应该没有办法顺利动身,戒备应该会很森严,不过准备应该会需要一点时间...最好在他们行动之前就找到能载我们离开这里的马车......就是今天,今天就要离开,一定要离开,而且愈早愈好,太阳亮起来之后......不,时间不多了。在太阳升起之前就行动。

「若兰,先睡觉吧。明天还要赶路。」「知道了......」微弱的声音......若兰好像在犹豫着什么。 「那个......哥哥,能借我靠一下吗,我有点害怕......?」「可以。不用擔心。」若兰渐渐放松了身体,整个人依偎到洛瓦身上。对于若兰来说,现在能依靠的,只有洛瓦了。从以前到现在都是哥哥在保护自己,无论什么时候总是对自己很温柔,现在也是,不会改变......希望不会改变,不会变的像「正义」的人们那样。若兰沉沉的睡去,若不是洛瓦在身边,想必没有办法安心入睡吧......

望向天空,天上无数的繁星闪耀着,每一寸光芒都被视线捕捉到脑海中,稍稍的安慰了过于激动的心。没有变动,和之前一样真是太好了,一样的璀璨、明亮。直到天边的尽头都可以看到光线,如此的广阔,感觉可以把一切的情绪发泄出来一样。

是如此之美,是如此之安祥,仿佛要被吸引过去一般的放松,想要到达那片天空,能不受束缚的天空。虽然渴望放松,但思绪可不允许如此,大脑自顾自的开始思考,没有考虑到在最角落的愿望。

洛瓦悄悄想到--如果每个世界都有其既定的命运,那么一切都会被这命运所主宰,没有办法跳脱的框架。那么这个世界,会是如何的行进呢......?或许在未来的某一天,一切都会被改变,找回了真正的正义,扭曲的世界再次回复平稳。

也有可能现在就是这世界的命运,扭曲的「正义」持续的存在于世上,一切邪恶的行为被认定为没有错,「邪恶」则必须在这世界中生活,但却没有容身之地......最后慢慢的被淘汰。世界上只剩下自我陶醉在「正义」中的人们,即使现在不明显,人们为了利益最终导向的必定是战争所带来的毁灭,难道这是这世界的命运吗...?

观看这世界的毁灭又是为了什么...再次演进的生物,无论怎么进化成为更加先进的物种,如果抱持的想法不变,世界就会以一定的方式面向终结,最后还是战争带来的毁灭,然后在残酷的世界中存活下来的物种。如果都还是抱着相同的想法,就会互相终结生命。

如果明白了一切,知道战争的残酷,了解想法的错误,努力繁衍子孙,或许还能回复正常的一切。但若不把想法传承下去,时间一久,人争夺功名利禄的心迟早会再度浮现,最终迎向的就是一样的结果。所以决定一切的总归还是想法......那么......到底该怎么做呢......不断的思考。

洛瓦在晚上不犹自主的想着这种事,也因此无法入眠,不过最主要让他无法睡着的原因是--若兰躺在他的大腿上睡着了,想睡也没有办法睡......还好,单单只是一个晚上没睡并不会让洛瓦身体沉重,不过昨天在水里进行的那一大段移动消耗了不少体力。......总之,先离开这个地方吧......

「若兰,醒醒。清晨该走了......」洛瓦轻摇若兰的身体。 「知道了......哥哥。」从这么快就能回答看来,若兰可能也没有睡多久,可能在数十分钟前就醒来了,这让洛瓦有点担心--如果拖累了行动就糟了。若兰带着疲累的身体慢慢的起身,洛瓦也跟着站了起来。

「现在时间还早,我们先到路上看看有没有能够载我们离开的马车。」「如果没有呢?那我们要怎么离开?」若兰担心的问。天色不亮,比只不过比刚刚入睡时还要再亮一点而已。 「他们过没多久应该就会做出应对,尽管他们不会想为了区区两个小孩而东奔西跑,也会做出最起码的--监看所有马车的店家吧。如果真的没有办法躲过那些士兵的耳目,就只能想其他办法。两人用小跑步的方式,往街道前进。正如洛瓦所说,现在不过是清晨,太阳刚升起没多久的时间。在这种时候要找到有营业的店家,应该是非常困难的,但这种事洛瓦非常清楚。

「果然是空荡荡的。」「不意外...」用不过五分钟的时间,到达了最近的街道。不出所料,果然没有任何人在街上,是连一只老鼠也没有看到的空荡。甚至还能看到风滚草。 「那要怎么办?」若兰略有紧张的询问。竖起耳朵听,没有听到任何的喧嚣,非常的安静。四处奔走、睁大眼睛、到处查看,也没有任何人在路上,更别说是马车了。有离开的可能吗?

没有,若兰没有办法想到任何的方法......呼...洛瓦发出无力的叹息。引起了无能为力的若兰注意,看向洛瓦,发现他闭上了眼睛,面向稍亮的天空。难道洛瓦放弃了吗?在这种情况下,他要放弃了吗?就让两个人在这里直到被士兵发现?

若兰开始思考起这种可能性...但不过一下子,她就摇头挥去了这个想法...不会的,哥哥不可能在这种时候放弃,一定...一定还有什么方法。努力的说服自己不被这种想法给占满心里,不要堕入「正义」。 「没办法...了吗?」洛瓦说话了,是十分无奈,又柔和的声音。心里正被无数想法占据而感到混乱的若兰,听到这句话,又不解再次看向洛瓦。

「若兰,听好了。所谓真正的恶,也不一定代表着「恶」,既不如「正义」般贪图利益,也不如「邪恶」的孤单无助...基于存活这一目的而团结的组织,也存在于这个世界。 」

洛瓦的视线直视道路的远方,就像是确定了什么一样,没有迷惑的眼神。此时的若兰,已经确定洛瓦心中已有所打算:「夹在「正义」与「邪恶」之间,处于中立地带的地下组织--「中立」。 」「哥哥,难道要...」出乎意料之外的想法,但是...「恩,走吧。」...这是最为糟糕的方法,但是现在的情况已不容许选择。洛瓦拉起若兰稚嫩的手,朝着地下阴暗处前进。

「喀擦」一声,唯一的大门被打开,房内的所有人在同一时间望向声音的来源处。两个小孩子站在那边,没有人知道他们来这里的目的,但也没有人想知道,所有人心里共通的不过是满腹的疑问,以及一股想要大笑的冲动。难道他们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所有人抱持着同样的想法,但没有冒然的讲出来。而在这一群人之中,一个穿着笔挺西装的男子站了起来,慢慢的朝大门走去,应该是想要询问这两个小孩子有什么事,而这动作使的两人中的女孩退后,躲到了男孩身后,小孩子的手轻轻抓住了男孩的衣角--想必是因为害怕...但为什么害怕还会来到这里呢?

删除可能性,只剩下一旁的男孩。是他吗?男子在行进中,仔细的端详着这个男孩,从身高来判​​断,和女孩的年龄应该没有差多少,但是男孩笔直的站姿,以及冷冽的眼神,充分透露出了--有事冲着我来的意图。

不禁发笑...这样的一个男孩能做什么?但男子没有透露出自己的想法,站到了男孩的面前,由于身高有一段差距,简直就是鄙视的角度看着男孩。

「有什么事?」有点高傲的态度,居高临下的表情。但男孩没有动摇,面无表情的回答:「有没有能载我们一程的马车?」霎时,男子身后众多人同时爆出惊人的笑声。 「安静!!」不过由于男子的一声斥喝,人们闭上了嘴,笑声也就此中断。或许这个人是这个组织的干部吧,拥有一定的发言力。 「有事就进来谈吧。」男子头向后撇了一下,示意两人走进去。但是孩子却没有任何的动作,主要是男孩伸手挡住了想要前进的女孩,明明是面无表情确带给人一股压力,直接说出。

「要先请你们保证我们的安全。」十分的谨慎。男子单单从这一句话,就能判断出这个男孩的心思细腻,于是皱起了眉头。但是其身后的人却很不解情况的发笑,而且笑的比刚刚还要夸张,还要大声:「开什么玩笑,想要保证你们的安全?」「看看这里是哪里吧,有没有搞错。」「既然要来这里就先做好准备嘛,怎么会要我们保证呢?」「小孩子终究是小孩子,要不要给你一把剑啊?噗哈哈哈!!」「哈哈,给他一把剑搞不好还会砍到自己呢!哈哈哈!!」无数的嘲笑、无数的讥讽。这让穿着西装的男子,稍稍对男孩接下来会做出什么反应而起了兴趣。

--真是可恶!!我在心里骂着眼前不断嘲笑我们的人,有男有女,脸上的表情同样是对弱小的人摆出的嘲讽神情,与刚刚被眼前穿着西装的人斥喝时完全不同的态​​度。想起刚刚的事,我稍微对男子寄托了一点希望,希望他能够再次制止。

我在哥哥背后,偷偷看向那名高大的男子。他将双手架在胸前,然后...不怀好意的微笑着。希望破灭。本以为他能解决目前这个情况,但看来他只是怀着好奇的心理来接触我们的。笑声并未中断,从黑暗房内传出的尖锐声响,无数的嘲讽话语,全数进入我的脑海中。整个人差点爆发,但又被理性制止,如果这个时候出口,就没有办法在御用骑士团搜查前离开北区了。

就在冲动与理性不断的冲突时,我稍微往前伸了下头,观看哥哥的表情。不是像平常那样面无表情,也不是偶尔会露出的微笑。哥哥用冷冽的眼神笔直望向男子,仿佛要贯穿对方似的...虽然不是想这种事的时候......不过,这样子的哥哥也满帅的。我直盯着哥哥的双眼,也就因为如此,我才能察觉到,哥哥睁大了双眼,不是硬逼迫自己睁大到极限,而是以适当力量绷紧肌肉。与此同时,从哥哥身上散发出的某种东西,让我感到背部一阵僵直。所有人--噤舌了。

--从见到这个男孩开始,我就知道他非等闲之辈。带着尚不成熟的女孩来到「地下」,何况连自己都是身心尚未健全的孩子,他却没有表现出任何敬畏心理。这并不是有勇无谋,我很清楚这一点,所以才会在一旁观看他的行动,他的眼神十分锐利,就连我们成年人也未必能摆出这样子的神情。同时,也是一种已经充分掌握事态发展的自信,已经做好完全的规划,我是这么判断对方的。

然而,下一瞬间的变化却难以让我想像,一股莫名的压力顿时垄罩全场,心里产生了恐惧感--我不由得向后退了两三步,回过神来,周遭的所有人全部闭上了他们不安分的嘴,想必也感受到了这股压力吧。叹息的同时,脑袋也运转着--这是什么呢?这种莫名的压力,让人感到畏惧。思考中,我搜索到了一个单词--对...不会错的,就是这个。这种模样,这种情况,完全符合脑袋中所有的知识。

原来如此,这就是「力量」啊...一边叹息着,又再度因为新的问题而困扰着。不过,我们的组织里,并没有会使用「力量」的人,那么,这股压力源自于何处呢?唯一有可能的,便是刚刚打开组织大门的两个小孩,虽然不愿去想像这种可能性,但恐怕也只能接受了。

先看女孩,他的脸上也满是惊愕的神情,充满了不安以及疑惑,所以不是她。那么,就只剩下......我把目光渐渐的移向男孩,有可能使用「力量」的,也只有他了。现在回想起来,那股压力也是从前面袭来的,一开始就应该想到才对。倒吞了一口水后,我故做镇静的缓缓回答。

「可以,我保证你们在这里不会遭受任何暴力对待。」「谢谢。」没有抑扬顿挫的声音在空气中消散,接着,垄罩在全场的压力,消失了。

「那么,有什么事?」男子带着两人到了一个小房间,接着把小门关上。示意两人坐到沙发上之后,自己才缓缓坐下,然后坐在沙发上问着两人。 「刚刚说过了,有没有能够载我们走的马车?」洛瓦毫不畏惧的说道。而若兰还是拉着洛瓦的衣袖,始终没有放下。

「......知道了。但是在这之前,先回答我几个问题......你们为什么这么急着离开?」锐利的眼神观察着眼前的孩子。 「我们被袭击,所以要尽快逃走。」「那么,是为什么被袭击呢?」「这点因为个人因素,以及我不相信你,所以不便奉告。」「...」洛瓦以平淡的语调回应。这让对方深深皱起了眉头。 「诶?」另一方面,若兰在这沉静中发出了不像样的声音。

不过这也是很正常的,洛瓦不相信对方,那又为何要与对方交涉呢?这样不是一点好处也没有吗?虽然说在来到这里之前,洛瓦好像嘀咕了一声「没办法了」 ,但是,面对不能相信的人,这样子的风险不是更大吗?这在若兰思考的时候,对方缓缓的提出了问题:「...不相信...是什么意思?」对方好像也很紧张。一字一句都很清楚的说了出来。刚好,对方问的问题正是若兰心中的疑惑,所以自己也跟着点了点头

「......需要我特地讲出来吗?「邪恶」眼中的--正义的走狗。 」砰的一声,对面的男子用力敲击桌子并站了起来,他脸上挂着愤怒的表情,双眼睁大到极限。 「你,你又懂些什么!!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要干这种勾当吗!?什么一事无成,我们所做的一切并不是你这种毛头小子可以理解的,你有什么资格批判我们!!」

男子因愤怒而大声说话,表情因愤怒而扭曲,怒视着洛瓦,和之前彬彬有礼的态度并不相同。 「哼」洛瓦刻意擺出不屑的樣子,讓一旁的若蘭十分不解,明明哥哥平常不會發出這樣的語調的。

「不要以为自己所处的地方很了不起可以吗?我很清楚你們結成組織的理由。你们每个人都是被社会所唾弃的,因为没有主张自己是「邪恶」,所以「邪恶」并没有把你们当成自己的同伴接纳。又因为不想成为「正义」,所以没有直接表露出那种贪图利益的神情,但也因此害怕着落得像是「邪恶」的人们的下场,所以躲藏着,甚至比普通的「邪恶」躲得还要更加隐密,世界上大部分的人都是如此,处于两者之间,又不敢特别靠近某方,这种人为了生存而互相团结在一起,但主动加入组织的人也没有很多,处于沒有组织的人才是这个世界人口最多的。处于中间的你们容易受到两派人马的左右,因此,组织里面也时常会混入一些被「正义」或「邪恶」派来暗中感化你们的人。所以你们会被御用骑士团发现。同时,为了生存下去的你们,选择了和「正义」合作一途,并不是成为「正义」,而是合作。互惠互利的共同关系。所以,你们才选择了出卖「邪恶」。但是......这不代表你们出卖邪恶的做法就是正确的。「邪恶」人们的位置都是你们告诉「正义」的。这种会为了利益而不惜牺牲其他人的组织,要我相信你们?不可能的事。」

明明是如此严肃的场面,若兰却因为第一次听到洛瓦讲出如此大量的言论,忍不住笑了出来,实在是和平常洛瓦的形象不符啊。洛瓦听到了若兰的笑声,则是选择了沉默不语,无奈的低下了头。男子呢?傻愣在沙发对面。他实在没有想到会从不属于「中立」的人嘴中听到这些话,不...就算是「中立」的人也未必能把组织看得这么透彻吧,何况还是个小孩子。被骂得很惨这件事都没意识到,他就冷静了下来,能清楚的思考这些事就是最好的证明。大大叹了一口气,整个人放松坐到松软的沙发上,头向上望着天花板。

「哈......我知道了,我也不会再追问你是为什么要急着离开,其他时间为什么不行,但是......」男人看向洛瓦。 「我必须以组织的存活为第一考量,要知道你们是什么身分,如果不说的话,我也没办法给予协助。」男子非常严肃的说出上述话语。但......「为什么?」洛瓦却说出了令人费解的疑问。这让男子迟了一拍的做出回应:「......什么......为什么?想要保护同一个组织的人不是很正常......的吗?」男子的回答中也带着疑虑,一方面是考虑到洛瓦的口才,有点害怕被洛瓦彻底反驳自己的理论,另一方面是因为洛瓦的表情,并不是像之前那样带有敌意的眼神,而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的那种茫然。 「我不是已经说了吗?」「 「诶?」」这次是房间内除了洛瓦外的两人同时发出了疑问声。 「不知道吗?」「啊......不,不管怎么想,都没有听到你说出原因啊。」男子搔了搔头说话。洛瓦疑惑的把头转向若兰,若兰也直摇头。是真的不知道吗?洛瓦心里有所疑问。虽然怀疑,但是好像浪费了有点多时间在交谈上,所以放弃了提问。 「那就......麻烦哥哥讲解一下?为什么刚刚的对话中有讲出我们为什么要离开的原因?」

「......恩......刚刚不是说了「正义」的走狗这个词吗?」男子和若兰点了点头,仔细的听讲着。 「所以说我们并不是「正义」的人,只有可能是「中立」、「邪恶」或是不隶属组织的人。再者,我们身上也没有像你身上的那种身分证明徽章,所以也不会是「中立」的人。 」洛瓦指着男子右胸上的金色徽章这样说道。若兰这才想起来,刚刚外面的那些人身上好像也有着这些东西。

「还有,你觉得不属于三股势力的人会被袭击吗?不管「正义」再怎么慵懒,应该也不会到有人抢劫也置之不理的地步。何况,如果是普通人这种时候也不会来寻找「中立」,而是会寻求「正义」的帮助吧。所以我们是「邪恶」的人啊。 」说到这里,周围两人像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一样瞠目结舌,翘起一边的眉毛,呆然的看着洛瓦。弥漫着一股奇怪的气氛,这让他感到有点不对劲,于是提出自己的疑问:「有什么不对吗?」被这么一问的两人,像是回复了意识一般的挺起身子,然后说着「没事没事」的摇着头。

「这辆马车会载你们离开到西区,有什么事的话找车伕就行了,他经验十分丰富。」「知道了,谢谢你的帮忙。」经过短暂的交涉之后,协调完毕的两​​人坐在马车上。和普通的马车没有什么两样,虽然有些破旧,木头制的小空间,遮挡阳光的布帘,最里面装着一些用来遮蔽士兵视线的货物,大致上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应该已经8点左右了吧......比起刚刚进入「地下」的时候,太阳已经升高了许多,交涉的时间或许过长了--洛瓦这样想着。一边对对方说出答谢的话语。 「接下来就靠你们自己的运气了,我没有办法再帮你们更多。」男子一脸无所谓的说着,感觉十分的不负责任。 「你并没帮我们什么,不过是一项交易而已,并不是互助合作。」洛瓦面无表情的说着,接着便直接坐到马车的最里头,不发一语的靠在木头上。

「诶......我哥哥就是这样,请不要多介意。」「呀...不。虽然这样说,不過很奇怪的并没有什么反感呢。」男子苦笑着摇头。说来是为什么呢?男孩--洛瓦明明之前让自己如此生气,但现在却又完全感觉不到愤怒。仔细一想,他也从来没有说过自己的想法,自己是莫名奇妙发火的,现在想起来却又有点不好意思。他明明没有做错任何事就无辜被责骂,而且自己却被对方反驳的说不出话。

「平常的话哥哥也只是会阐述事实而已,所以基本上只有一些容易被情感操纵的人才会对他有所反感,不会喜欢他也不会讨厌他的那种关系吧。」这些话是洛瓦告诉若兰的。曾经,若兰也问过洛瓦相同的问题,当时洛瓦就是这么回答他的。岂知,这句话深深的刺痛了男子的心。

「哈...容易被情感操纵的人吗?话说回来,你们到西区之后要怎么办呢?」这句话是对坐在马车深处的洛瓦讲的。 「在马车上想。」传来简洁的回答。 「......真是......如果有需要的话,到那边的时候可以对「中立」的人说我的名字,虽然我不是他们的长官,但我们是会彼此合作的。我叫骛。 」「是,那就谢谢你了。骛先生。」虽然年纪很轻,但是行为举止都相当符合礼仪。

若兰低头向骛表达谢意。对了,在离别前再问个问题好了:「马车里的那个小弟,你个人,你自己又有什么想法呢?对于这个世界。」生活在社会的另一面,家庭因为这个世界而离散的男孩,会有什么样的想法呢?「......这个嘛......」第一次听到这男孩犹豫的声音。 「我对这些并没有什么看法,只要能够好好生活。不过真要说的话......」车轮开始旋转,以及前方马的嘶吼声,马车开始缓缓的向前移动。

「我倒希望有人能給我個裡由,人需要活在世上的理由。」

骛愣住了。他看着马车加速前进,笔直的在道路上前行。风簌簌的吹着,自己的周遭没有人,所以也没有人示意骛回神,他呆站在那里,就像送着马车离去一般,一动也不动。脑中回荡的只有,洛瓦最后说出的那一句话,以及若兰最后露出的那个苦笑。

「「接下来就拜托你了」,那位大人是这么​​说的呢!」「是吗...那就回复一句,我会确实将情报带回去的,可以吗?」「当然,也请你好好执行任务喔。」说完,女子潇洒的转身,妖艳的身姿慢慢的消逝在黑暗之中。而刚刚对话的男子,无奈的叹口气后,转头面向后方的众多「棋子」,以不洪亮但却十分具威压性的声音开口:「好了,时候到了,动作吧。」黑暗中没有传来任何一声回应,依旧沉默。虽然已经知道会是这种情况,但男子还是忍不住抱怨了一句:「不会回答的棋子还真是无趣啊...」小生的嘀咕着。这里没有一个人知道他们要做什么,同时,也没有人知道巨大的风暴将席卷王国,足以动摇一切的毁灭。而这次行动,将是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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