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全部搬开!需要治疗的人搬到后面的房间!!动作快!!!」「呜恩恩......」雄厚的声音在整个空间回荡,也因为如此,听到的我挣扎着起身。半梦半醒的张开双眼,刺眼的灯光透过眼睛深入意识,让我完全清醒了过来。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以砖头为墙构成的巨大圆弧空间,比我家还要大上数十倍吧。由砖头布满灰尘以及藤蔓判断,似乎是个相当古老的地方。靠在身后的墙上,我开始观察起周遭。
这古老到可以被列为古迹的空间,墙上却挂满了明亮的油灯,使我清醒的就是这个橘黄色光芒。光芒照亮了空间内的一切,说是这里的太阳也不为过,然后太阳带领我的视线看向更多东西。人......?明明刚刚找个半死也找不到的人,现在光在我眼前的就有数十个。他们分别做着不同的工作。两个人一起抬担架,担架上还躺着人,似乎在痛苦挣扎;有人在搬着类似箱子的物体,快跑着进入闪着微弱光芒的小房间;有人为了不明的原因(我自己不明白)在奔跑;指挥着众人动作,看起来十分具有威严的指挥官。还有个从远处向我跑来,嘴巴还喊着:「你醒了啊!」的少女。
............无视。再来是分布于这个空间尽头的许多房间,似乎是用来储藏什么,看到很多人搬箱子进去,不过在另外一个房间也有人被担架抬进去,所以每个房间的功能应该不尽相同。最右边的墙下,是一条流着淙淙水流的小河,有人正在用桶子取用河流的水,和其他人谈话,然后又搬进某个房间,有无数的人重复着这个动作,像是街上的摊贩叫卖般热闹。
在最左边的墙下,也有一条河,但是明显得比刚刚的混浊、污秽,以至于没有任何人提水,感觉十分孤独,独自向黑暗的洞穴流去。于是我的视线跟着污秽的流水前进,来到了正对面的墙。虽然有点阴暗,但还是隐约的能看出有人从某个梯子上下来。
......从现有的线索開始推断。如果是在地面上,应该会是用楼梯;从梯子上下来,也就是说这里应该和地面处于不同的高度。而这么庞大的空间想必也有不少的重量,而且还有两道流水,没错的话就是在地底下。地底下有这么多水的地方--「地下水道......吗?」「答对了!」.........无视。即使这样推断,依旧有许多不能解释的地方。
首先是另外一条清澈到令人怀疑的河流,地下水道怎么会特地建出两条水道,然后还把污秽、清澈分开?然后是这里无数的小房间,一般的地下水道会有这些地方吗?我没有看过所以不清楚,但应该不会有吧。再来是,我和若兰不久前才确认过地下水道也充满着怪物,而且绝对没有记错,所以基本上人是不可能还活着的,疑问有这三点。解释方法则有......这里的水道和其他地方互不相通,能阻隔怪物的前进。
不久前发生的一切全部都是一场梦。 「喂~」.........无视。但也有足够的理论质疑。如果这里真的是独立系统的水道,那又是为什么存在?这里不可能是梦,因为在刚到这里时被攻击的脖子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让我不自觉的想要用手去碰,虽然不知道是谁帮我重新包扎,已经没有血流出来,手上并没有沾到血。 「喂!」.........无视。
果然还是只有第一个推论勉强能相信。问题只剩下为什么存在了。不过我想这个问题应该得不到解答吧,我几乎没有踏出家门,就算出去也不会跑到下水道里,而且看书也不会看到这方面的知识。恩......早知道应该多读一点这种专业知识,像是建筑类的书籍。 ......不过转念一想,或许这里不是什么正当场所,有可能是国外走私的秘密通道、贵族们的地下娱乐场所......之类的。 「喂喂!!!!」「早就听到了,不要在我耳边大吼。」我不耐烦的向少女说道。说真的,我很讨厌我在想事情的时候被别人打断,刚想出结果的事情很容易因此而忘记。 「然后呢,有什么事?」
「然后呢,有什么事?」「有什么事......只是看到你醒了,所以来看看罢了。」少女对不耐烦的洛瓦这样说着。 「如果是这样的话就算了。你不用担心我......还有,若兰......我妹妹人呢?」若兰并没有不在洛瓦旁边,也没有跟在少女的后面,四处观看后也没有找到妹妹的人影。保持着对方应该知道的心态,洛瓦再次询问。 「洗澡啊。」「......哈?」少女在洛瓦旁边坐了下来,同样靠在墙上。洛瓦往旁边移动了一点,自己拉开了距离。他不懂为什么这个词会在两人中的对话出现。 「对,洗澡。」对方肯定了疑问。在这种地方还能洗澡,加上有物资、医疗资源......既然如此,从能联想到的可能性中,最大的是......「地下......避难所?」
洛瓦缓缓的讲出来,少女则是愣了一下后--「......你的脑袋是怎么运作的啊!?为什么这样就能推测出来啊!?这里的存在应该是国家机密啊!?」「原来是国家机密啊......如果是这样的话,这里应该是贵族用来紧急避难的地方。」看来贵族们还是有考虑到自己的安全,不全是沉浸在玩乐中。不过其他人就被忽略了,所以这里才会被列为国家机密,不告诉贵族外的人。可是,并没看到任何贵族。 「那么,你们为什么会知道这个地方呢?」洛瓦面无表情的看向少女。承受对方的视线,少女感觉有点不自在的搔起头发。
「啊......这个嘛。有很多很多的原因......」「啊,不。是我问错了。身为「中立」的你们为什么有权进来这里?」「! !」看对方没有回答,洛瓦便接着说了下去。 「刚到这里的时候我就想过,为什么那个「中立」的老人要载我们来这里,不管怎么想都得不出结果。然而之后却看到你们在战斗。身为贵族的人们并不会特别去磨练武术,就算练习也只不过是为了兴趣,称不上是能实用的地步。但你们却能和那些怪物僵持这么久的时间,身上穿的衣服也毫不华丽,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你们不是贵族--「正义」的人。 」
不是身为「正义」的贵族,从许久前就被「正义」给铲除了。 「正义」不希望有人和他们敌对,一切不利因素要尽可能排除。 「然而,你们却能获得只有「正义」知道的消息。身为「邪恶」的人连和「正义」接触都会冒着莫大的风险,彼此间的话语不合很可能被发现身分。所以「邪恶」的人并不会频繁的接触「正义」。不,应该说除非必要不然不会和他人接触。 」「邪恶」要生存下去,方式就是如此的坎坷。被「正义」发现就只有死路一条,他们只能选择不和人接触。
「同时,你们是有秩序的一个庞大团体。除了「中立」以外,我实在想不到有其他组织能不被「正义」敌视而存活下去。这里,是「中立」的大本营,我这样理解没错吧?」这样便可以解释为什么让少女当队长,其他人却没有不满的情况了。
(啊啊......这个人果然不正常啊!!)少年吐出自己内心的推测,却只让蕾芙产生了这种想法。大家应该也一样吧,一样认为他不正常吧。不管怎么想都是这样啊,只是告诉他这里是国家机密等级的避难所,还有观察我们不到3个小时,就知道我们隐藏的身分,明明没有告诉他任何足以称为关键的事啊! ......好,我服了。我真的服了。没办法.....就算给我一年的时间训练,我也绝对没办法有这样子的判断力。
「不回答代表默认喔。」明明对方不带任何语调的询问,听来却像是威胁般刺耳。「对啦对啊!就是这样没错啦!」「怎么像是在自暴自弃......」是不是应该来想想接下来要怎么办呢......我们没有地方可以去,也没有地方可以回。曾经被称为家的存在早已荡然无存,现在大概在骑士团的管理下被搜查、毁坏吧。即使想要看看也有可能被抓起来,最好的方法就是离开,而且不要再回去。
「邪恶」要活下去,条件就是不被「正义」发现,然后默默工作、赚钱,活下去。但我们只是个孩子,没有人会愿意让我们承接工作,一个万一或许会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汇报骑士团。能够理解我们的只有「邪恶」以及「中立」。然而评估风险后,「中立」应该不会愿意收留我们,那样等同于背叛「正义」,可能会受到制裁。 「邪恶」也不用说,他们很明白成群结队被发现的风险,不会收留我们。那么......该怎么办呢?装做无辜可怜的小孩子请求别人收养?怎么可能。投靠「正义」?白痴般的做法。好像只能找个地方等死,或是想尽办法留在「中立」......洛瓦瞄了坐在旁边的少女一眼。
这或许可行,对方的年纪和自己相差不远,如果对方能加入,自己和妹妹应该也可以。不过这地方......「危险」过大了。 「哥哥!」「?」若兰朝着这边跑了过来,一边挥舞着右手,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我说啊......」「什么事?」「这里该不会也有贵族用的服饰吧......」「有喔。」「唉.......」若兰穿着豪华的衣服向这里跑来。那装饰着无数花边的长裙也跟着摇动。然后......跌倒了。 「跌倒了!?在平地!?」「果然啊......」穿着不习惯的衣服,而且还是那种不方便奔跑的长裙礼服,跌倒是意料中事。 「好,好痛......」「没,没事吧!?」少女慌慌张张的跑着,看到这画面,洛瓦则是长叹了一口气后缓缓起身,无奈的走了过去。
「所以说,换一件衣服吧。」「恩,可是这很适合若兰啊,脱掉是不是太可惜了......」「你们的关系已经好到互叫名字了啊.. ....」在自己睡着的这段时间内到底发生了什么呢.......?洛瓦一边思考着这种问题,然后对坐在地上的若兰问道:「怎么样?还好吧。」「恩,只是膝盖撞到而已,没有问题的。不过这身衣服......还是换掉吧。」「为,为什么!?」少女大叫着。 「为什么要那么惊讶......」洛瓦半眯着眼看向少女。
「恩......因为。我不太喜欢这种华丽的衣服呢,感觉像是自己变成了贵族一样,很不舒服。有没有那种方便行动的衣服呢?」若兰笑笑的应答。即使失去了栖身之地,心里的信念依旧不变,洛瓦暗自肯定了妹妹的坚强。 「是吗.......」少女低下了头,不知为何而感到失落。 「到底为什么要这么执着衣服啊......」「你们男人是不懂女人的想法的!!!!」
......「这里是贵族的避难所,还是「中立」的大本营,这些你都知道了吗?」「诶,啊......恩,已经知道了。」「那就好,这样就不用再花时间解释了。所以......」「不要无视我啊!」少女怒气冲冲的瞪向洛瓦。 「不要生气嘛~大家要好好相处喔。」于是若兰出面调停。少女的怒气好像稍微缓和了一点,也跟着露出微笑。或许这两个人能成为朋友--洛瓦不禁这样想着。 「呼......那么,你们接下来要怎么做呢?」「恩......我也不知道。」若兰说着,然后把视线转向洛瓦。于是两个人都盯着洛瓦不放。
「要再想想。先带我去见你们的首领吧。」「这个,首领嘛.......」「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吗?」看到少女皱起眉头,洛瓦心生疑问。不过想想也对,不属于「中立」的人竟然想要见首领,一般人是不会允许的吧。洛瓦点了点头:「如果不方便的话......」「不。不是你们的问题.......我们这边......」「中立」本身的问题吗?可能是因为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导致内部不和谐吧,那么那位领导者必定要站出来领导局面,平定大家不安的心理状态,然后还要绞尽脑汁的找出能解决现状的方法。那么,更没有时间停下了。对于所有人,所有活在这个空间之内的人。虽然自己没有义务帮忙,但要维持安全两人的安全,没有这群人做不到。
「我有话要跟首领说。」「诶?可是现在首领正在开会。」少女为难的说着。 「拜托了。这很重要。无论是对你们,还是对我们。」看到洛瓦严肃的神情,少女稍做思考之后点了点头。 「好吧。跟我来。」「谢谢。」
「哥哥,你说的很重要的事......是什么呢?」若兰跟在我身后。 「恩,我也想知道。」少女在我前面,带领着我们两人。 「到那边在说吧。确认一下,组织里面比较有权力的人都在吧。」「恩,大家都在最里面的房间开会,讨论事情。」我轻轻的点了头,接着看向走道的尽头。如果不能让位高权重的人听到我接下来要说的,那么也就没有意义。 「加快脚步吧。」我催促着少女。虽然脖子还是隐隐作痛,但并不会造成行动的不方便。
「没有人能提出具体的解决方案吗?」有人这样问着。艾尔利--这个组织的领导者,坐在大厅的最尾端,表情严肃的向其他人问着。但是,无论过了多久都没有人回应,每个人都因为这个超乎理解范围的事态焦躁着,即便如此,也没有人能想出方法。 「唉......」艾尔利以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叹气着。身为领导者的他身上也承受着压力。从下判断逃入这个地下避难所,以及排斥「贵族」进入的瞬间开始,他就已经必须承担与「正义」为敌的风险。但是如果接纳了「贵族」,这里会演变出一个小型社会。 「中立」可能会连物资都拿不到而死,最糟的情况就是连避难所的进不来。
为了自己的安全,只能让别人代替自己而死。明知道这样的做法是错的,但他也知道自己背负着许多人的性命,因此下了这个决定。虽然目前确保了己方的安全,但这里的物资也不是无限的,迟早有一天必须面对外面的那一群怪物,或是死在这里面。 「干脆现在就冲出去跟他们拼个死活!!」很明显的,这是激进派的想法。只以武力取胜是愚蠢的想法,何况我方的战斗人员十分不足,要逃出去只能选择牺牲部份人选。但有谁会自愿为了其他人牺牲呢?而且一旦失败将会落得全体被歼灭,风险过于庞大。而且还能在避难所生存一阵子,现在就出去实在不是上策。
然而,从其他数十名参与会议的人选中却开始产生混乱,吵杂着该如何是好--自己是时候说话了。 「......我--」艾尔利这句话才说到第一个字,便停止出声。同时,众人的视线不约而同转向一个地方。艾尔利远处正对面的,这个大厅的大门缓缓被打开,出现了三个人的身影。 (小孩?)只有这个想法。毫无疑问,出现的身影并不高大,至少不是成年人应该有的身高。所有人应该都知道我们在开会,会是谁呢?
少女有点扭捏得打开大门,然后对着里面的人说话:「我,我们有话要说。」里面没有任何反应。不过这样就好了:「接下来就是我的事了。」洛瓦小声的对少女说,然后往大厅的正中央前进。 「喂!你是谁啊!」有人这样怒吼。毕竟是不认识的人嘛~洛瓦没有理会他。 「我们正在开会,有什么事。」也有人是像这样保持着理智的询问,不过还不到回答的时候。
接着,骚乱就像波纹一样向周围扩散。指责谩骂的声音不断传来,大概也是时候了吧。洛瓦在大厅的正中央停了下来。其他坐着的人瞪着他。真是的,全部都是大人,不能冷静一点吗。 「喂!浑蛋!小孩子不要来打扰,我们正在开会!滚出去!!」一个人十分激动的拍桌站了起来,这样大声的骂着。 「请安静。」虽然这样很没礼貌,洛瓦还是斜瞪着那名男子。听到这话的对方虽然难以掩饰怒气,却没办法张开嘴巴继续讲话。其他人也是,所有人就像之前在「中立」分部时乖乖安静了下来。从洛瓦身边散发出来的气刺激着众人的神经。没有人有意愿多讲一句话,连最有气势的那个人都被反过来压倒,那其他人怎么会鲁莽的说话呢?这是洛瓦最初的目的,比起一开始就用气干扰全场,不如等到所有人的情绪正值最高点时在一齐压倒,这样更能对心理状态造成压力。
好恐怖的气魄......蕾芙在心里这么感慨。连站在少年身后的她都能感觉到的压力。我还不禁怀疑起对方是不是真的受伤了,记得之前还把全身的气一口气放出,即使刚刚有休息应该也没有恢复到足以使用的地步啊!正因为自己也会使用气才会惊讶。这个少年使用的技巧与普通的敌意不同--一般来说,人的杀意是经由周遭的气场让对方感到压力;但会使用气的人就能像现在这般,刻意的控制杀气释放的范围以及浓度。我也不是不懂他这样做的用义,在许多人打扰的情况不好说话而且容易引起周遭人的反对,不如想办法让他们闭嘴。不过呢......果然还是很在意他要说什么。特地闯进别人的开会现场,如果只是为了说「谢谢」,那就好笑了呢。
「来这里不为别的,我只要说一件事。」洛瓦淡淡的说着,锐利的视线瞄准最前方的,看起来是领导者的人物。 「你......是谁?」那人在坐位上谨慎的询问,似乎在提防着什么。 「「邪恶」的一份子,因为某些特殊原因被你们的人救了。 」在洛瓦面无表情的说完后,其他人也跟着躁动起来、窃窃私语。 「喂!」就连呆在大门前的少女都忍不住发出了声音。 (那家伙是白痴吗!?)「邪恶」与「中立」的关系虽然不如与「正义」那般敌对,但也不能说是好。对于「中立」来说,与「邪恶」交流等同于和「正义」绝交,切断彼此之间的利益关系。所以洛瓦的行为可以说是送死,或许「中立」的人会把他杀了,也有可能是俘虏起来带给「正义」。不过骚动一下子便被洛瓦释放出更高浓度的杀气平息。
「我是「中立」的领导者--贝伦・艾尔利。那么,你有什么事呢?」对方也保持着冷静的态度回应,能这样正常交谈是再好也不过了。 「我有个问题。现在各位正在讨论的事情是什么?」「......是什么......当然是如何离开这里的计画。」「所以说。有结果了吗? 」艾尔利沉默了。从前几天的讨论到现在,完全没有任何实际可行的方法能用,同样的,自暴自弃的人也越来越多,想着要出去一决高下,发疯的人也不在少数,只能关起来隔离。
「只要冲出去不就好了,反正呆在这里也是死路一条,那么还不如赌一赌啊!!」那个激进派的人又愤然起立,毫无保留的说出自己内心的想法。只见大部分的人频频点头,赞同这个无谋想法的人似乎不在少数。如果每个人都是这种心态的话--那就真的完了,想到这里的艾尔利甚至想要抱头蹲下。 「那么我问你,你愿意为了所有人......不,你愿意为了你们所有人的性命而孤身一人引诱怪物离开吗?」「......」那人说不出话来,其他人也只是睁大眼睛看着做出这番发言的少年。你愿意为了所有人去死吗?--这应该是少年原本打算说出的话语吧。可能是考虑到这个发言不够具有说服力,而增添了一些必要的事实。
「我问你们,为什么想要冲动的和怪物战斗?为什么不想着要在这里待久一点?」「因为......继续待在这里,也只是死......」一人怯怯的回答。 「人总有一天会死,你为什么不现在就在这里去死。这样还能增加你们剩下的人存活的食粮呢!」「......」那人也不再说话。于是少年不给予休息时间的追击:「想要完成事情必定伴随着风险,然而当风险是性命时,做事的人必须要有拿出自己生命换取利益的觉悟。连这一点都做不到的人,谈不上牺牲两字。」我想,即使少年不继续用杀气对全场造成压力,也没有人能再度开口反驳了吧。 「不过,就现况而言。这或许是唯一的做法。」「 「 「诶??」」」这次是全场一起发出了疑惑。少年刚刚才否定了他们的做法,现在却又......这是什么逻辑啊。连艾尔利都不得不睁大眼睛。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艾尔利藏不住惊讶的问道。虽然知道场面的主导权一直被少年主导着,但他并没有因此不满,单纯因为好奇而提问。 「试问这场骚动发生在什么时候?」「大,大概是4天前。」「各位应该也很清楚将「贵族」隔绝在避难所外的自己,已经是「正义」的敌人了吧?同时应该也没有人再对骑士团抱持着期望了吧?」众人面面相觑,有的人轻轻的点头,有的人则像是无法接受事实般的别开视线、紧握双拳。艾尔利自己也是,虽然早就知道了,但再次听到果然还是异常沉重。
「各位有想过吗?为什么这里是设计成独立的避难所,没有对外脱逃的通道。」所有人都下意识的绷紧神经,专心的聆听着接下来少年会说出口的言语。 「这仅止于我个人的推测。没有向外脱逃的通道有两个作用,一个是防止有人藉由这里入侵城镇,另一个是防止城内的动乱会扩散到城外,对于「正义」来说,风险是越低越好。 」「那,那么,还躲藏着的贵族该怎么办?」有人畏缩的发问。 「没错,问题正是如此。正因为没有向外脱逃的通道,所以他们除了进入城镇,没有其他的方法确认是否有人存活。所以说,避难所里面活着的人是贵族或是平民对他们来说都不重要。
结论--他们有方法解决任何发生在城内的异常事态。请各位想想,那种方法是什么?最有效率,不必伤害到国家整体利益,又能轻松以言语找出借口平息纷乱的方法。」少年双手抱胸,面无表情的环视众人。
那种方法......存在吗?我相信不只是我,其他人也一定产生了相同的疑问吧--艾尔利这样认为。但眼前的少年像是已经有所把握的说出这话,表示他已经想到了什么,既然如此只能以他说过的话来进行推敲了......最有效率--能一次干净又俐落的解决事情。不必伤害国家利益--不会有任何的财政损失、可用的士兵伤亡。能轻松以言语找出借口解决--只要随便编造理由就可以蒙混过去......也就是没有任何目击者。 ......大概是这样理解吧。但是我完完全全想不出任何可能,只要是有常识的人应该都会和我得出一样的结论吧。恩......只要是有「常识」。
......等等,冷静点。 「常识」?在「常识」内不可能,也就是说--是在「非常识」的领域内?如果是这样......(能轻松以言语找出借口--没有任何目击者)......不在我们的常识内......难,难道说!?想到这个可能性的我瞪大双眼,脸部些为抽蓄的朝少年看去。只见他还是双手交叉放在胸前,静静的等待。这更是让我难以置信!如果他内心所想的和我推测出的一样,那么他怎么还能......还能这么冷静,冷静到令人害怕!「这,这怎么可能! !」我不顾形象的大身喊叫,拍桌站起,不顾其他人疑惑的视线。现在,我只想听到少年的回答。
洛瓦缓缓的抬起头,锐利的眼神贯穿领导者--艾尔利。他被这视线逼得倒退,然后坐回位子上。然而这视线并不是表示责备,而是予以肯定。 「看来已经有人想通了。那要不要请他来说一下?」洛瓦指的当然就是艾尔利,然而他却摇了摇头,摆出一幅正在思考的样子。也是,即便想通了,要接受却也不容易。 「是吗?那我就直说了。如果根据事情发生的时间点推断,这座城市「劳库洛」。将会在两天之内被「正义」以精灵之力毁灭。 」大厅内飘散着一股不寻常的气氛。就像是战场上僵持的两军,只要有一个人,一个小士兵突然踏步就会引发大规模战争的感觉。
「相信贵族们都以为躲进避难所后会有人来就他们吧,真是可怜。即使告诉他们这个推论,他们也不会相信。不过说到底,这也只是「推论」要不要相信、接受,以及行动的与否。决定权在你们的手上。我的话就到这边,剩下的就靠各位仔细思考吧。 」洛瓦低身行礼,然后缓缓的抬起头来。没有任何犹豫的直接转身,跨步前进。这不仅仅是对「中立」所有人的警告,也是决定自身命运的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