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3
“少年，你就不能快点么！”绯雪在前方急切地催促到。
“喂喂，你也要考虑到我全身的伤还没恢复啊。”
虽然右腿上的伤并未影响到正常行走的地步。但毕竟昨天我还是个躺在床上的病患，哪来的体能跟得上急速奔跑的天使。
“真麻烦……我来背你。”绯雪走过来，背对着我蹲下。
“不用了！”我斩钉截铁地拒绝了。
无论怎么样，即使知道对方是天使，但是让一个女孩子来背我，这是身为一个男人无论如何也放不下的尊严。
“为什么？眼下应该没有比这更为效率与合理的方法了吧？以你的行进速度，我们很难快速有效地通知疏散病人和组织起防卫力量。”绯雪面无表情地说着。
她说的没错……可恶！怎么能再因为我而使整个医疗院的人都陷入危险。但是该怎么办？
我的目光突然停留在走廊边的一间空病房中。
“赵虎中士！有入侵者闯入，通知2班的所有人前往武器库集合！”绯雪朝着经过的一名士兵喊道。
名叫赵虎的中士虽然起初有些惊讶，但军人特有的服从性与警惕性使他马上进入了备战状态，服从绯雪的指示迅速地采取了行动。
而绯雪则继续推着轮椅，带着我快速向前方的走廊行进。
路上遇见的医护人员与士兵，绯雪都向他们发出了警告与指示。
“话说绯雪，明明没有出现入侵的警报，为什么你和净就能确定有人入侵了呢？”坐在从空病房中发现的轮椅上，我如是问道。
“因为对方散布了‘黑雾粒子’……”
“黑雾粒子？”
这又是什么？
“黑雾拥有能干扰电磁波和电子设备的能力，实际上其秘密就在包裹在黑雾核心外的那团黑色雾状物质中。其中含有大量未曾被人类所发现过的高能磁粒子，于是便被命名为‘黑雾粒子’。”绯雪一面奔跑着，一面平静地向我说明着关于“黑雾粒子”的情报。
“‘黑雾粒子’是在对被成功讨伐的黑雾残骸中发现的。即使黑雾的核心崩坏，黑雾粒子依然保持着高磁性，具有强大的电磁干扰效果。于是军方就将其应用于许多武器的开发当中。
而其中最基础的就是对通讯与电子设备的干扰兵器。事实上只要轻微地散布一小点‘黑雾粒子’，就能彻底干扰这间医疗院的全部通讯和电子设备。”
“那你和净是怎么知道的？”在问出这个问题的瞬间，我貌似已经想到了答案——
“一直与黑雾作战的我们，对于这黑雾的气息自然是再熟悉不过了！而现在的新上海市是不可能出现黑雾的。能感应到黑雾粒子的气息，只能说明有人散布其用来进行电磁干扰。”
等等……那也就是说——
“无法通过通讯设备来联系通知大家么？”我问道。
“正因为如此，我才沿途尽可能多地向遇到的人发出警报和指示。疏散病患和医护人员，与集中战力，都是目前最为重要的事！”
绯雪认真地说道。其眼中闪烁着的，是真心为这所医疗院内所有人安危所着想的光芒。
难怪她一直催促我动作要快点。
正如净所说，虽然有些古板有时又爱较真。但果然，绯雪的内心善良而怀着强烈的正义感。
“嗯，怎么了？”
绯雪突然停了下来。
“小翼，接下来可能会发生战斗……所以有件东西我觉得现在必须交给你。”
绯雪从大衣的口袋中摸索着，然后掏出一把眼熟的手枪。
“这是……”
“这是刘少校原来的佩枪。12中队的大家回收回来的。本来想着该作为遗物交给刘少校的家人，但后来才知道少校的家人都已经不在了……于是想或许应该交给你的，但看到你提到刘少校后的样子，怕又会让你想到悲伤的事……所以一时半会不知道该什么时候交给你……”
真是的，天使一个个都是这样喜欢揣测和顾虑人类心情的家伙么……
“啊——谢谢你，绯雪。”我接过刘叔的枪，然后微笑着发自内心地向绯雪道谢。
“啊……不……不用客气。作为人类，平时应该是这样回答的吧？”
不同于平时冷静干练的形象，此时的绯雪更像是提到净时心神不宁的样子。
“嗯，没错。”
“这样就好……刘少校是个真正的英雄，希望他的意志能继续护佑着你。虽然没有少校原本专用的那种穿甲弹，但我已经在枪里装上了12发规格相匹配的普通子弹。本来不应该也不会需要让你也拿上枪。但多一份保障应该不会有坏处。”
接着绯雪向我示范了拿枪与打开保险的方式。
“前面是这所医疗院3、4级病区的监控室，入侵者有75%的概率会占领那里。”
原来如此……所以绯雪才会这样慎重么。
“少年，虽然我知道带着你去探索那里很有风险。但只有去了哪里，才能关闭上3、4级病区病房的安全防护门，保证普通病人们的安全。”
“明白了，我相信你，绯雪。”
“谢谢！”
于是我下了轮椅，和绯雪一同以不发出脚步声的方式慢慢接近监控室的大门。
绯雪以手势示意我靠在监控室大门的墙边，由她突入。
我会意地点了点头。
我深吸了一口气，握紧枪，紧紧地贴在门边的墙壁。
只见绯雪将左手靠向门锁处，没过几秒，突然用脚踹开了监控室的门。
绯雪突入了房间。
但并没有传来搏斗与射击的响声，反而——一阵浓烈的腥味从门内涌出。
我探过头朝门内看去——
“不要看！少年。”
太迟了，在绯雪喊出这句话之前，我已经看到——
监控室内那犹如地狱一般血肉模糊的场景。
“唔……”
浓烈的血腥味与眼前异样的场景，让我不禁吐了出来。
“……”
绯雪一言不发地从血泊与曾是人类的肉块中穿过，走到控制台前。
“紧急通知！紧急通知！我是A-2748，特勤12中队指挥官，执行官绯雪少尉。现在医疗院已遭到不明势力与人物的入侵，重复一遍，现在医疗院已遭到不明势力与人物的入侵。
但诸位患者与医师请不要慌乱，我已启动紧急安全装置，3分钟后第3第4级病区所有病房的防护门将关闭。只要大家呆在自己的病房与办公室内，就不会受到伤害。重复一遍……”
绯雪似乎在通过有线广播向3、4病区所有的病人和医护人员进行广播警告与指示。然而我注意到她并没有向12中队与守备部队做出指示。
广播完毕后绯雪从监控室内走出，而我也稍微缓和了一些。
“没事吧，少年。”绯雪面无表情地朝我问道。
可恶！那些是……
“太过分了……那些家伙！”我有气无力地只能蹦出这么一句话。
“看来无大碍。目的已经达成，赶快前往下一个目的地吧。”绯雪依然面无表情地说着。
为什么……
“为什么看到那样的惨状你还能这样神情自若？”
“什么？”绯雪一脸似乎无法理解的表情。
“为什么看到屋内那样的惨状你还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我略微有些激动地朝绯雪吼到。
“为什么？你是指屋内死去的那些守卫么？他们是英勇的战士，坚守着自己的岗位直到最后一刻。但我不明白你需要我做什么？比起清理与收集死去战士的遗骸，击退敌人与保护生者才是更为优先的任务。”绯雪不带任何感情，冷静地说道。
而在这一刻，我似乎理解了——绯雪她的价值观与所经历的与我有着多么的不同。
“绯雪……这样的场景在过去……你也有见到过么？”
“你是指像这样被利刃切碎、被残杀的人类尸骸么？人类士兵的倒是不多见，但是在过去打扫战场时，一些还保有近似人类外形的感染者被‘圣剑’切碎的场面倒是不少。
比起浪费时间在讨论这些上，我们还是抓紧时间离开吧。入侵者同样会听到广播，大概不久就会有人回到这里来。趁他们有部分战力被吸引到这里，我们可以做更多的事来减少人员的伤亡。”
绯雪说的没错……确实不该纠结于这些，而比起她在黑雾战争中所经历的，眼前的这些对她而言已经不算什么了吧。正因为如此，她才能在此时做出最为冷静和正确的判断。
“我们走吧。”我起身示意到。
依然不够成熟，依然这么软弱。然而我也想出上一份力，哪怕即使帮不上忙，但我也决心绝不再拖大家的后腿。
“慢着！少年。”
但或许我们的动作太慢了。
“绯雪！”
“退到监控室内……”
我遵从绯雪的指示，尽管监控室内充满着快让人窒息的浓烈血腥味与四处散落的人类肢体。但一想到他们是为了守护医院所有人而牺牲的战士，这一切都不再是问题。
“猎豹型圣剑……”绯雪轻轻说道。
袭击我住所的那种“圣剑”么！
瞬间，伴随着高频率金属撞击地板的脚步声，四只“猎豹型圣剑”分别从两边的的走廊一齐向绯雪扑来。上下左右，封死了绯雪能够躲闪的所有方向！
但那只是对人类而言。
绯雪轻盈地跃向身边走廊的墙壁，以不可思议的方式横着身体站立于墙壁之上，那一刻仿佛这个世界并不存在重力一般。电光石火之间，绯雪沿着墙壁冲过四只“圣剑”的无死角攻击。
因为自身重量带来的强大惯性，四只“圣剑”无法第一时间从冲刺飞扑中重新调整平衡。
而这短短1、2秒的时间，却足够让绯雪进行反击了。
绯雪敏捷地转身回头，调整好身体的平衡。她垂下拿着枪的右手，半侧着身伸出了左手——这一瞬间，我感觉身边的温度似乎下降了不少。
四台圣剑逐一从躯体内部冒出黑烟，然后蹦射出一阵火花，紧接着便瘫倒在地。
结束了么？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呼……可以出来了，少年。”
听到绯雪的指示后，我从监控室中走了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它们突然都倒下了？”
我还是无法理解眼前发生了什么，绯雪并没有开枪，甚至都未和这四台圣剑有所接触。仅仅只是隔空伸出左手，就让四台“圣剑”完全失去了行动力。
“这是我的‘灵能力’。我熔化了它们内部的元件，让它们短路了而已。对付这种中体型的“圣剑”还是挺容易的。”绯雪若无其事地说着听起来不可思议的事。
“你这么解释等于什么都没说……”
“没时间解释这些了。在更多入侵者赶过来前，我们得赶快离开这里。”绯雪无视我的抱怨，催促到。
“好吧……”
我重新坐上轮椅，同绯雪一起快速地离开了监控室。
5/04
眼前的情况净虽然早已料到，但实际要应付起来，似乎还是有些难以下手——阻拦在净面前的入侵者，是人类。
虽然带着全覆盖式的头盔与防毒面具，看不到他们的面容。然而眼前这些全副武装守在走廊另一头的，毫无疑问是人类。
“啊——真是头疼呐，对手居然是人类。”
净也是一名天使，因此受制于天使法则的影响，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在知道对方是正常人类的情况下对其出手的。
但是——这也并非是净第一次以人类作为对手。
“如果不制服他们的话，一定会有更多无辜的人与士兵会受到伤害吧。”
净反复在心中对自己这么说到——这是为了触发天使第二法则的非IF条件，从而让自己能获许与当前的入侵者进行战斗。
——必须保护多数的人类，如果不制服眼前这些少数人类，将会有更多人类的生命受到威胁。
满足条件，净的行动中已不存在限制。
虽然是这么说——
“但果然，还是不能随随便便就结束他们的生命呐……”
净无奈地苦笑着，然后将有些妨碍奔跑的西装裙从一侧撕开一条裂口。
不过若只要把握分寸，让他们失去战斗能力就行了。
于是，“黑天使”行动了。
代号-P78示意P82、P84、P103、P112保持原来的位置，继续警戒——
刚刚走廊的拐角处出现了一名穿着黑色女式西装的女人，似乎还背着什么东西。然而在他们察觉到的瞬间，还未来得及瞄准，那女人便重新躲进了拐角处。
直觉告诉P78那女人不一般。
虽然在这里散布了“黑雾粒子”，切断了这座医疗院的全部通讯与警报设施。但同样的，自己也无法和其他同伴进行无线电联系。于是P78决定让自己的小队守在这个通向深处病区的走廊。
反正有那些杀人不眨眼的机器开路，没有必要让自己的队伍冒险。在这条长达70米，当中无任何掩体的走廊尽头，没人能突破他们的狙击。
然而那也只是对“人”而言。
“！”
在走廊尽头的拐角处，刚刚出现的那个黑衣女子再一次出现。
无需思考与判断，P78与其他队员们的身体先一步做出了反应。
三把狙击、一把轻型机枪、一把突击步枪同时向黑衣女子开火。
然而黑衣女子像是预先知道了他们射击的时机与位置一般，巧妙地躲避开了射来的子弹——是的，本该是由射击者预判目标的运动轨迹而改变射击方向，却不知为何，变成了像是目标在预判射击者从而改变了运动轨迹一般。
“哼。”
她在笑！P78确信自己的眼睛没有看错，那个女人在笑。这是在嘲笑他们无法击中自己么。
作为为数不多上过黑雾战争战场的人类，P78感觉自己的自尊受到了极大的挑衅。
然而没等他为此而采取行动，对方率先采取了行动——
黑衣女子从正面向他们冲刺而来。
“！”
无需任何命令，5个人再次为迎击这看似自杀一般冲过来的女人而扣动扳机。
但是全都没有打中——不，确切的说是全都被那黑衣女子以不可思的闪避方式躲闪开了。
短短2、3秒的时间，黑衣女子已距离他们不到30米。
而此时P78才注意到女子的右手握着一把手枪。
“啊——”
“唔……”
清脆的枪声伴随着接二连三痛苦的惨叫。虽然P78没有转头去确认，但他知道自己的同伴被击中了。而他也没有时间转头去确认——因为黑衣女子已经冲到了他的面前。
P78迅速甩开狙击步枪，拔出插在腰带上的手枪准备近距离迎击。这套烂熟的动作他只用了不到0.3秒。然而比起他的对手来说还是太慢了——
黑衣女子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闪到了他的身后。在P78转身的一瞬间，利刃划过——P78握着枪的右手被斩断了。
“呃……”
捂着被斩断的右手，P78痛苦地跌坐在地上。而此时他才看清面前黑衣女子的脸——虽然只有一次，但他记得这张脸。
“原来如此……虽然知道这里是哪，但从没想到过会被大名鼎鼎的‘黑天使’干掉啊……怎么了，难道你不知道我们是人类么？”
“嗯，我知道。所以并没有打算结束你们的性命。但你们却已经杀害了这么多无辜的人类……”
P78望着女子身后那些先前被他们在此击杀的警卫与医护人员的尸体，意识到她大概是指这些人吧。
“所以呢？”
“虽然我无法制裁你们，但是在被移交给军队和警察前，你们就先在这里好好忏悔自己的罪孽吧。”
先前的射击，净非常精准地只射中入侵者的手腕与膝盖。由于子弹用完了，只能用“雾切”斩下最后那个人类的右手腕。
将他们击晕后，净又进行了简单的包扎，止住出血。然后用绳索牢牢地将五人捆住。
为什么人类要相互残杀呢？
看着身后原本是警卫与医护人员的尸体，净不由有些伤感。
因为答案她其实是知道的——
一切都是为了生存。
杀害其他生物，将其作为食物。杀害其他种族，以保护自己的种族。人类为了生存而团结，也为了生存而杀戮……
“但还是好难理解啊，博士……”
净摇了摇头。眼下最要紧的并不是去思考这些。
“一定把爱丽平安地带出来。”
穿过走廊，净继续向医疗院的深处走去。
5/05
“绯雪，我们这是要去武器库么？”
“嗯。”
绯雪对沿途遇到的12中队与守备队成员指示到，要他们前往武器库集结。
“因为那有充足的补给可以迎战么？”
“是的。而且武器库分为好几层，外壁和大门也有经过强化。是个易守难攻的地方。”
“那其他人怎么办？”
我想到之前在监控室，绯雪在广播中对医疗院的医护人员与病人做的指示。
“3、4病区拥有独立的紧急保护系统。启动后会降下特制的强化钢壁。而且只有在恢复通讯后，由黎明机关总部的远程命令才能解除。虽然呆在病房和医护人员办公室的人在这段时间里无法出去。但外面的人基本也无法对他们造成伤害。所以总体上来说是安全的。”
“我注意到你没有在广播中通知守备队和12中队去武器库。是为了不让入侵者发觉么？”
“算是吧。武器库对我们组织防御至关重要，所以对方肯定会派人占领。因为准备不足外加是奇袭，所以武器库在第一时间肯定失守了。
但他们的目的应该是爱丽所在的第2级病区。所以主力最终会前往那个区域。而我们必须抓住这个时机，重新夺回武器库。所以不能在广播中作指示，以免被入侵者发觉。”
原来如此，看来净说绯雪善于布防不无道理。
“前面就是武器库了，少年。”
绯雪停了下来，示意我走下轮椅。我们小心地接近武器库。
“砰！”
枪声响起，一梭子弹呼啸着擦过我们身边。
“是入侵者么！”
我紧贴着墙壁，朝绯雪问道。
“不。这种枪声，是军队的制式突击步枪。”绯雪略微停顿一下后，如是判断到。
“停火！我是A-2748，特勤12中队指挥官，执行官绯雪少尉！”
“好像真的是少尉的声音！”
“白痴！那帮铁罐头要合成出谁的声音还不简单么！”
武器库那头隐约传来讨论的声音。
“真是没有办法……”
“唉，等一下……”
绯雪离开墙壁的掩护，直接站在了武器库的正门前。
“这样应该能确定了吧。”绯雪朝武器库那头喊道。
“真的是绯雪少尉！”
武器库的大门打开了，七八名守备队队员出现在我们面前。
“抱歉呐，少尉。因为之前这里突然就遭到了袭击，虽然击退了。中间也来了一些人，但刚刚又来了好几波‘圣剑’，所以我们的神经绷得紧了点。”
一名身材略微壮硕的守备队员向我们表示着歉意。
原来这里一开始就守住了，没有被占领。这真是太好了。
“没关系。谨慎些没有坏处，辛苦你们了。”绯雪面无表情地说道。
这种时候活泼一点不好么——看着绯雪，我这么想到。
不过也许正因为是绯雪，这种时候一本正经的样子才更像是她。
“话说，没有12中队的人来到这里么？”
绯雪这么一问，我也注意到了。武器库内出现的，全是穿着守备队制服的守备队员。
“呃……好像确实没有看到过12中队的人啊。”
守备队员们面面相视，确认确实是没有12中队的人来过。
“太奇怪了……为什么……”绯雪低语道。
“也许是路上遇到了‘圣剑’，被缠住了吧……不过以他们的实力，一定不会有事的。”
一名守备队员似乎想劝慰绯雪。
“总之你们赶到这也不容易，先去里面的值班室喝口水吧。”
先前向我们道歉的壮硕守备队员笑着指引我们向仓库内走去。
“对了，我之前来武器库时没见过你，你是后来才到这的守备队员么？哈本中士在哪？”
绯雪突然问道。
“哦，是的。我们几个都是后面才赶到武器库的。哈本中士和其他原来守备这里的兄弟都负伤了，在更里面的房间休息中。”壮硕的守备队员回答道。
“原来如此。”
绯雪点点头。然后拽着我的手往仓库里处走去。
忽然间，绯雪猛地将我推到一个金属箱后。
“你搞什么啊……”
我略微有些恼怒地爬起身向绯雪抱怨着，却看到绯雪拿枪指着那群守备队员。
“你们不是守备队的人！快说，其他人怎么了？”
“等……等一下……冷静点，绯雪少尉。你怎么了？你突然这么问，我们也搞不清楚状况啊。”
然而绯雪依然拿枪对着他们。
“这里根本就没有叫哈本的中士。”绯雪冷冷地说道。
一瞬间，原本表情各异的守备队员们，脸上的表情仿佛都凝固住了。
“居然被你看穿了呢，不愧是‘天使’。”身材壮硕的“守备队员”忽然笑着说道。
“你们假扮了这里的守备队员！”
“是的。然后呢。”身材壮硕的“守备队员”继续笑着，而其他的“守备队员”也开始笑了起来。
“……”绯雪沉默不语。
“你们在最开始的袭击中就成功了！”我躲在金属箱后喊道。
是的，正如绯雪所预料的，这帮家伙从一开始就成功了。
“但是你们的大部队却离开去寻找真正的任务目标了，只留下你们几个。而你们知道，凭你们几个是无法守住这里的。于是你们就换上守备队的制服，装成他们的样子来迎接到这里的守备队员和12中队的人！”
笑声停住了。看来我的推导没有错。
“如果来的人少，你们就直接迎击。人多，你们就将他们引进来。再进行偷袭。正如我和绯雪刚到这里，你们看到只有两个人便朝我们开枪。而得知绯雪的身份后就决定将我们引进来，不让绯雪在外面聚集更多的守备队和12中队的人。这就是真相吧！”
“哼！挺能说的嘛，小鬼。”身材壮硕的“守备队员”恶狠狠地说道。
“真是这样么……那么那些被你们骗进来的人在哪！”尽管绯雪依然一脸面无表情的样子，但听得出，她的声音在微微颤动着。
“那些人已经无所谓了。就算知道你们也不能怎么样。对不对，‘天使’——绯雪少尉？身为天使的你，能对我们这些人类做什么？”
又是一阵哄笑。
这些家伙……是知道天使法则对天使的约束，所以现在才丝毫不畏惧绯雪么。
“呐……天使小妹妹，你倒是试着对我做些什么啊！”
像是信号一般，六个假冒的“守备队员”朝绯雪走过去。
绯雪想要后退，却被两个人快速地堵住了后路。而在绯雪前方的几个人拔出了身上的军用匕首。
“看招！”三个人同时挥舞着匕首向绯雪刺去。
绯雪向后闪避却被身后的两人用枪托狠狠地戳中。手中的枪也被打飞。
“！”
单方面的殴打。被包围着的绯雪无法闪躲，也无法还手——确切的说是她不能还手。
“哈哈哈哈，真是愉快。不过这貌似不够有趣。”
为首身材壮硕的那个家伙示意众人停下。
绯雪单膝着地蹲伏在那。额头和嘴角流淌着鲜血。
“不要忘了这边还有只老鼠！”
猛然间，我被一双粗壮的手臂勒住，从金属箱后被拉了出来。
“唔……”
勒住我的壮汉死死地卡住我的脖子，我无法正常呼吸，更使不出反抗的力气。
“你刚才不是挺能说的么，再出点声给我听听？”
绯雪站了起来。
“哦？居然还能站起来。看来把这傻小子拉出来的效果不错嘛。”
“放开那个少年！他不是军人，只是个平民。”绯雪用听不出任何语气的声音向他们喝到。
“多么义正言辞的话。来，你们再陪这位正义的天使好好玩玩。”
说完，有围住绯雪的几个人再次举起手中的武器。
“你最好不要乱动。不然这傻小子的脖子会比火柴棒还容易折断。”
绯雪……可恶！我又成为别人的累赘了么……
忽然间，我感觉到身边一阵严寒。
然后围住绯雪的那帮人的身上着起了火焰。
“呜啊——这是怎么回事！”
众人一时无法理解突然发生了什么，但身上衣物灼烧着的巨疼让他们本能地慌乱起来。
“什么……呜啊！”
紧紧勒住我的手臂松开了。
我连滚带爬地向前跑了一段距离，然后回过头。看到原先勒住我的壮汉整只手臂的衣物都在熊熊燃烧着。
“虽然没有直接证据显示你们杀害了其他人类，但现在你们正企图伤害一名平民。满足保护条件，现在解除你们的武装，如有反抗将视为反人类行为！”绯雪以冷酷地语气说道。
“呜啊——怪物！你到底做了什么？”尽管都在拼命地拍打和翻滚，但这些入侵者身上的火焰依然越烧越旺。
无视他们的哀嚎，绯雪伸出了右手——刹那间，入侵者们身上燃烧着的火焰逐渐熄灭。而紧接着，他们的配枪发生了奇怪的响声，有些甚至直接炸裂开来。
被火焰灼烧又被配枪炸裂伤害后，这几名假冒守备队的入侵者失去知觉晕厥了过去。
“少年，你没事吧。”
“我没事！倒是绯雪你的伤怎么样？”
绯雪额头上淌出的血液顺着脸颊与鼻梁流下，看起来伤得不轻。
“我无大碍……既然你没事，那我们快去里面确认一下之前被这帮人诱骗进来的人怎么样了。”
虽然我有些担心绯雪的情况，但她本人执意坚持我也没有办法。于是我们便朝仓库内侧的空间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