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妈的,这哑巴我还以为多厉害?遇上锦衣卫一碰就碎是怎么的?”花前涉双脚开足马力,作为长乐门的弟子他轻功不错,至少可以在这半人高的草里踏着草尖狂奔:“总不会这哑巴只是身法好吧!他妈的还真的是好演技啊!把我唬了这么久!”
他下意识地忘记了自己背后的那一拳。
“可惜了我的黄雀儿,这小家伙跟了我三个月了,想再训练一只得要半个月呢。”花前涉此时心里想着哑巴兄千万要多抗一会儿,这被锦衣卫盯上可不是一般的难受,虽说这个“杀虎拳”崔秀一看就是个光练上盘的傻大个,论逃跑怎么会追得上在长乐门练了八年腿功的自......啊,这......
他听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然后,他又听出那个人和自己一样使轻功飞跃到了草上。
花前涉回头一看,心肺骤停。
哑巴,那个哑巴一手提着剑,另一只手里提着的从野鸡换成了“杀虎拳”崔秀!
那个哑巴的速度还是自己速度的三倍!
“师父啊,你老人家在天有灵看看这世道怎么了,我这八年的腿功是白练了吗?”花前涉好容易恢复了正常呼吸,随即感到自己的腿摆动的越来越慢,马上就要维持不住“草上飞”的状态了。
李近月把手里的长剑随手一甩,长剑便有如游龙般向着花前涉的后心飞去。
“亲娘啊!”花前涉看着这明晃晃的剑尖朝自己靠近,登时眼前一黑,两腿直接失去了力气,直直的向下坠去,摔了个七荤八素,还吐了口血,幸运的是没有被长剑刺中。
李近月见这货已经无力逃跑,从袖子里摸出本来应该是断成三节的易家小姐的头绳,丢到花前涉眼前。
“我懂,我懂。”花前涉连忙忍着后背的疼痛,捡起这段被打了两个结实的结的头绳,用牙齿把自己的手捆住,随后慌忙地解释道:“我刚刚是被吓住了,人遇到危险逃跑是本能嘛!你也知道的,锦衣卫,很可怕的!”
然后看了一眼李近月手里提着的死狗一样的“杀虎拳”崔秀,嗯,很可怕。
火堆再次升起。
李近月烤野鸡的手艺是跟着师父李老狗学的,其实,只是放血而已,并不算什么手艺。
“能给我来一口吗?我这血也吐了不少,你也不想我没到严州府就给饿死了吧,差价五千两呢。”花前涉也知道自己的市价,便腆着脸朝李近月说道,顺便还仔细看了看死狗一般的崔秀。
这货惯用的右手现在呈一个极为扭曲的姿势,鲜血淋漓的外表下隐隐的可以看到骨头茬子,估计一上来听到的那声嘎嘣脆的声音就是从这来的。
一身横练,就这?
李近月塞了个鸡爪到花前涉嘴里,花前涉也不嫌弃,仗着自己牙口好,自己手被捆着便将鸡爪不吐骨头的全部吃掉,吃完用舌头剔牙缝,美滋滋的俨然一个美食家:“这野鸡就是没有家养的鸡肥啊,个鸡爪连点肉也没有。”
李近月便看了花前涉一眼。
花前涉连忙换了副表情:“但是野鸡鲜啊!”
吃饱喝足,李近月便开始翻画册。
“哟,《江湖悬赏画册永乐五年五月版》,你是要查这个被你打的半死不活的?”花前涉瞅了一眼李近月手里的东西,说道。
李近月点点头。
“别查了,这货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吗,锦衣卫!”花前涉笑道:“再说这可是朝廷发的画册,怎么可能悬赏自己人?”
李近月点点头,觉得很有道理,便合上了画册。
“要我说,这锦衣卫可喜欢坑害我们江湖人士了,你干脆一剑把他给捅死,扬我武林雄威啊!”花前涉拱起火来就像是巴不得全天下的锦衣卫死光。
“别......别杀我。”一直状若死狗的崔秀先生这时醒了过来:“我上有老下有小,你别杀我......”
“他妈的,谁还不是上有老下有小的?”花前涉骂道,然后结合自己的具体情况仔细思索了一阵子,继续骂道:“他妈的,你以为是个人就是上有老下有小吗?!你这算什么理由?”
“我右手已经被废了,对你没有威胁了。我可以让你们的消息暂时不透露出去,只要你们一直在严州。”崔秀根本没有理会花前涉,对着李近月说道。
李近月刚要点头,花前涉却大喊着:“且慢!”
“世上谁人不知你们锦衣卫?你们做过的杀降的事还少吗?”
崔秀听了脸上便绽出青筋来,辩解道:“处刑不能叫杀降......处刑!锦衣卫的事,能叫杀降吗?!”
“什么处刑,我上个月便在衢州那里看到你们锦衣卫的把人一家老小吊起来打!”
崔秀便开始絮絮叨叨什么“大明律法”,什么“太祖皇帝”,一时间火堆旁便充满了快活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