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前涉以前在长乐门除了练功、钻研毒药,便是看书。
从神魔志异,到江湖纪事,再到话本小说。花前涉总觉得里面乍看起来恰如其分实际上扯淡的一匹的大侠登场环节,恶俗透了。
当然,身临其境,便不会有那个想法去想了。
“啊啊啊啊啊啊!!!”花某人一张脸扭得和个麻花似的:“我死了我死了我死了!”
李近月皱了皱眉,似乎在思考要不要一掌把这个明明一点伤都没有的家伙打成重伤。
一手提住花前涉,施展轻功,精准的踩在一枚飞来的铁轮上,脚上涌出的内力让它支离破碎,借着它作为踏板,李近月终于平稳落地,随后长剑如同有了灵性般绕体转动,绞碎了五六枚急速飞来的铁轮。
宁安站在阵眼看得真切,心头想起一句诗。
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可惜没有银鞍,也没有白马,只有飒沓。
“我得救了?”花前涉两条腿颤颤的,看着自己裤子上那一大片水渍,感觉老脸羞红,随后想起了某件事:“对了,宁闲还在房顶上!”
“你说什么?你把她丢下了?”宁安眼睛瞬间布满了血丝,失去了平时的冷静。
“不是我丢下了她,是我被人丢了下来啊。”花前涉连忙辩解,这老头子发起火来说不定会一剑劈了自己。
“若是闲儿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小子等死吧!”宁安骂道。
“师父,对面停下来了。”大娃喊道。
“保持法阵,等他们有什么反应。”宁安眯起眼睛来,似乎冷静又占领了头脑的高地。
对面的屋顶上,一人从黑暗中走出,随后手持铁轮的十余人也跟着显出身形。
“终于肯露面了。”宁安撇了撇嘴,余光却看到花前涉正朝法阵后的前堂跑去:“你干什么?”
花前涉没有回答,只是一个劲的跑,很快就消失在宁安的视野了。
“这小子,呸,还以为能怎么样,贪生怕死之辈。”宁安嗤笑:“贤侄,下一次遇见他,当场砍死吧。”
李近月却是摇了摇头。
“师父,师妹她......”有徒弟喊道。
“你......”宁安瞪大了眼睛,他看到为首那人身后又有一人显出身形,是个高大的汉子,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那壮汉正用手提着满脸是血的宁闲!
“宁家主,可以谈谈吗?”为首那人面容模糊,但是从悦耳的声音可以判断出是个和五号一个类型的妖媚女子。
“谈?谈什么?”宁安的表情冷到了极点。
“谈一谈你能否缴械投降,谈一谈你这亲生骨肉的性命于你而言是否重要?”女子笑道:“我之前就有所耳闻宁家家主虽然是浩渺门门徒,武艺非凡一身横练,但却很喜欢钻研这经商之道,尤其喜欢与人谈判斡旋,武功却是没有落下丝毫......”
“没得谈!放了闲儿!”宁安打断道。
“宁家主,您也知道,我们锦衣卫惯用毒。”女人伸出小拇指,长长的指甲被涂上了血红色的颜料,显得很妖异:“您看我这小指甲内的药粉,只需一点点就能在半柱香内毁掉一个人的脑袋,即使勉强活下来,也是痴傻如同幼儿。”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我这其余的九指内都藏有令人痛不欲生的毒药,您若是不肯投降,我便一样一样的给令爱服用,令爱属实是难得一见的实验素材,不仅年轻而且经脉强健,呵呵——我还没有看过有人能坚持到六种毒药呢!”
“爹......”宁闲看向站在法阵内的宁安,摇了摇头。
宁安差点站不住倒下,一颗心都要碎了。
“我若投降,你肯把闲儿放了?”他眼珠通红,似是一瞬间老了十来岁。
“师父!不能啊!”“老爷!”一众维持法阵的汉子们纷纷出声。
“怎么可能呢,宁家主。我们锦衣卫怎么会做放虎归山的买卖?”女子放声大笑:“你们死后,我会给令爱服下这痴傻的药物,若是她大难不死,也能为你宁家留一条血脉?哈哈哈,不过她可不会记得曾经的事了!”
“真狠!”宁安嘴角溢出一缕血液,刚刚想要答应,便见身边的李近月拍了拍他的肩。
李近月示意宁安向后看去。
“你有人质,我也有人质!”却是花前涉押着五号走了出来:“只是不知道这位在你心头的地位如何?”
“他妈的,臭小子,老子错怪你了!”宁安心情大好,骂道。
“流言蜚语见怪不怪。”花前涉表现的洒脱得很,朝着屋顶上的那个女子骂道:“臭**,给老子滚下来!给我脱掉衣服跪好!”
“四姐......”五号看向屋顶上的女子,喃喃道。
“你......”被叫做四姐的女人眉头紧皱,眼中似乎恨意十足。
“果然是一个老师教出来的,这女人便是四号了!”宁安盘算着如何才能两边换人救出宁闲,心里迅速整理出一些方案:“我说,四号,是吧?”
“阵法可以再次启动,但是受制于每个人的内力,启动速度也是一个问题,而铁轮被钢丝操控即使是真的丢到地上也可以再次回收,这个女人必然会同意。”宁安最终决定装了这套方案,喊道:“你们把铁轮都丢掉,我们撤掉阵法,各退一步,如何?”
“可以。”四号的声音变得没有一丝情感。
“贤侄,就靠你了!”宁安悄悄地和李近月说道,见李近月点了点头,随后提了一口气:“三!二!”
“一!”
话音刚落,浩渺无极阵撤掉的那一瞬间,数十铁轮也同时落下,而李近月已经将长剑甩出。
“砰砰砰砰!”就像是开了一场烟火大会,精密的零件构成的铁轮在长剑的锋芒下如同泥塑人偶,只一息便全部崩碎!
“现在,我们才算是对等了一点。”宁安见李近月面不改色,放下了一点担忧的心,看向对面落下地面的锦衣卫们:“果然谈判才是我的强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