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头折断的脆响伴随着剧烈的疼痛瞬间将李先生从思考自己将来的幻想里拉了出来。
肾上腺素止痛效果虽然给力，但这次的疼痛却丝毫不受影响完完全全的传递到了他的大脑。
李先生终于忍受不住剧痛一个踉跄倒在了地上，回过头看向自己的双腿才猛地发现，伤势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恶化到如此严重。
被程哲丝线割开的腿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成了九十度，断裂的森森白骨暴露在空气中，血迹从刚才瞬移的方向一直延申到脚下。
而另一条腿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也变成了这副样子，不仅如此，那条原本没有被程哲伤到的腿居然还更加惨淡。
这条腿一直到大腿根呈现出淡紫色的肿胀，有些皮肤下甚至还在往外渗血，刚才踉跄站不稳的原因居然是因为脚踝处已经完全断裂，只剩下些许皮肉还粘连着脚部。
没等李先生接受自己的伤势，淡紫色的淤青又开始顺着腿部向身体蔓延，他现在非常确定，自己身体已经开始出现内出血的症状！
不单单是下半身，就连李先生的脑袋都有昏昏沉沉的感觉，视线开始变得模糊不清，这是即将失明的症状。
现在依然是大雪天，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雪就好像无穷无尽般下了整整一周多的时间，鲜血染红了雪地，虽然厚厚的军服可以起到御寒的作用，但即便如此李先生还是觉得自己已经得了低温症。
“为什么……会这样。”
为了从程哲手上逃脱，李先生早已用光了自己近乎全部的底牌，那两颗宝石对于没有任何能力的他来说就是两块只会增加负重的破烂石头。
因此，他现在除了从怀中再次掏出肾上腺素给自己进行注射以外根本没有其他任何的手段。
双手也开始使不上力，就连注射一根肾上腺素都花费了他巨大的体力，冰冷的寒风毫不留情的拍打在他身上，再次给他原本就满是疮痍的身体雪上加霜。
“知道为什么瞬移能力的拥有者不会短时间多次使用自己的能力吗？瞬间移动其实就是让身体在短时间内实现高速移动，这点你们实施放养后根本不知道吧？”就在李先生刚注射完新的肾上腺素不久，程哲的声音从李先生的耳边再次响起。
“那位小妹妹一直锻炼身体再加上能力者比普通人身体素质强才只能在一分钟内使用五次左右，你倒是挺厉害，十秒钟不到的时间居然敢以普通人的身体连续使用八次，现在看来也不用我动手了，差不多再过几分钟左右的时间就会浑身充血而死。”
程哲的能力不仅可以帮助他突破人体限制将潜能激发到极限，还能用来观察其他人的身体情况，以此来推测对方能力的限制或副作用。
而李先生呢？如果给他一点时间找人或者实验体来测试这种能力，应该也能发现上述程哲讲述的东西。
但要知道光是偷走这两颗储存着能力的石头对他来说都是冒着生命危险做的，根本没有任何给他测试能力的时间。
与能力者不同，普通人想通过宝石使用能力就必须需要通过各种方式来了解这个能力的副作用或限制。
否则下场大多都只会是眼前的李先生这样，不熟悉能力还连续使用，导致他现在根本活不下来。
程灵当初在曙光市的时候，程哲还在前者的脑子里，所以只是简单的看了几次就已经明白了瞬移能力的弊端。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李先生在临死之际咬着牙关看向程哲，心里恨不得将这个家伙撕个粉碎。
“忘了说了，那个削弱感官的能力也有限制，只要释放者距离目标超过百米，就会完全失去作用。”
这句话几乎是在告诉自作聪明的李先生，他从第一次瞬移的时候就一直在看着他逃跑。
之所以程哲现在才出现，单纯是他喜欢玩弄这个经常玩弄实验体的家伙，想让他亲身体会一下能力的副作用。
自始至终程哲都知道这两项能力的副作用，通过前几次的交手他也发现李先生对限制和副作用根本不了解，不然也不会每次释放瞬移都挑最远距离使用。
虽然李先生自打一开始就不可能逃生，但如果他完全了解两个能力，说不定还能再多坚持一会，也不至于现在倒在这里。
“算了，至少比回去让那家伙把我绑在手术台上好。”不知道是不是面对无计可施的死亡让他明白了什么，李先生虽然有些害怕死亡的未知，但居然隐隐有了一种解脱的感觉。
“好死不如赖活着，不过我觉得以你的性格，体验一下我们平时生不如死的感觉应该会很不错。”程哲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将手伸进了李先生的怀里，从里面摸出来了剩下的肾上腺素。
“一共三支，大概能再吊住半个小时左右的命，就算是你平时那么对待我们的赔罪好了。”
此刻的李先生完全失去了反抗能力，就连说话都极为费力，他只能眼睁睁看着程哲慢慢将肾上腺素的针管朝自己靠近，然后注射进了自己的身体里……
“精神分裂！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是怕有人来报复吗！”被连续注射了整整三支肾上腺素，再加上原本自己注射的效果还在持续，李先生居然出现了回光返照的症状，有体力重新开始对着程哲破口大骂。
沉稳在死亡面前不堪一击的被打碎了，取而代之的是李先生压抑在心底的那股疯狂！
反正即将死去，身体上带来的痛苦还在不断折磨他的心智，李先生索性也不顾这么做会不会加快自己的死亡，硬撑着支离破碎的身体站起来用尽全身力气不顾一切的击打着面前的程哲。
现在看来，死亡真的就是一种解脱，李子冯先生这种做法，是在激怒程哲让他赶紧杀死自己，免得再忍受这皮肉之苦。
不过程哲可不像李先生一样处于精神崩溃的边缘，相反，看到自己讨厌的人变成这副模样，程哲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清醒的多。
他知道李先生这么做的用意，而且之前就已经说过，程哲打算让李先生也体验一下这种感觉。
所以程哲面对李先生不断出言辱骂，拳脚相加的举动，不仅没有生气，反而面带笑容的任由他朝自己动手动脚。
只有这么做，才能更加直观的让李子冯感受到那种感觉，拳脚不断攻击在程哲的钢铁之躯上，发紫的皮肤也渐渐开始破开，发黑的血液向外流淌。
不出几分钟的功夫，肾上腺素带来的回光返照就被李先生再次挥霍完体力整个身体耷拉在了程哲身上，即便如此他还在用最后一丝力气不断咬着程哲肩膀上的肉。
两者站在一起，程哲反而像是个正常的人，而李先生的举动简直比眼前这个丧尸还要像丧尸。
渐渐的，吊住性命的最后一口气因为李先生的剧烈运动断掉了，他死在了这里。
大雪逐渐掩埋了李子冯的尸体，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丧尸寻着血迹的味道赶来，将能证明一个人曾活过的证据蚕食殆尽。
程哲抬起头看着天上飘下的雪花，心情无比清爽，迈着步子离开了这里。
虽然没能从李先生这里得知具体还有多少在军方的卧底，不过这次对实验室的试探还是暴露了不少东西。
比如霍源那边已经掌握了让普通人使用储存在宝石内的能力的使用方法，而且极有可能还把这种方法在实验员内部进行了公开。
一年多的经营当然不可能只吸引到曙光市现存几位能力者那么可怜的数量，所谓的“一号城市”其实就是一所实验室的事情没有被公开。
也就是说依然会有很多幸存者看到“希望基地”的消息，然后为了不再整天面临丧尸的困扰而选择加入他们，这其中肯定不乏有利用价值的能力者存在。
根据目前已知的情报，程哲再次对实验室的实力进行了评估，如果那些身为普通人的科学家也掌握了能力者们的能力，而且一个人可以同时使用多种能力，那么他们的难缠程度绝对不亚于任何一只五级以上的丧尸。
别看这个等级在程哲这边只排得上是中等，要知道五级丧尸除去他和洛寒这种顶尖战力，剩下的家伙真没几个能在短时间内解决掉一只五级丧尸。
看着从李先生口袋里摸出来的两颗三角形宝石，程哲顿时觉得霍源的实力又变得深不见底。
除了霍源自己，谁知道到底有多少幸存的能力者被强行逼迫着将自己的能力“主动贡献”了出去？
目前霍源已有的能力不得而知，同时宝石的储备同样也是个很大的问题，九级丧尸大多数都趁着外界混乱的时候逃了出来，但就程哲已知没能逃出来的同伴，和一些失去理智的九级丧尸都有将近二十位。
这些没能逃出来的下场自然也不用多说，但程哲现在更担心的是另一个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