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是,慕容宋话里的酒味突然在之前那一拍的瞬间,消失地无影无踪。侧头窥视,她那双红眸下的脸色还是和往常一样,是一片死般的苍白,之前的红潮就如梦中的幻影一般——突然醒来,消逝不见。
变化的剧烈,甚至让白杨怀疑起自己对于时间的感觉。
慕容宋优雅地将酒倒在高脚酒杯中,端起放在朱红的唇边,细细地抿着。接着,用平和的语调,将话语自嘴中吐出:
“久花,多半已经和你说过咱家来九组的原因了吧?”
慕容宋来九组的原因?白杨在回忆中搜寻着,突然想起了第一天发生的事,疑问便脱口而出:“你指的是,是为了监视久花?”
“没错。”慕容宋给予了他肯定的答案。
之前,久花就和他说过诸如‘真理之牙’是唯一能够看穿管理局的幻象的能力什么的,以及慕容宋是来监视她什么的,难道这些话是真的?这个念头在白杨脑中一闪而过……
“当然,真理之牙什么的不可能会有。管理局什么的……难道你还真相信了么?”
慕容宋坏笑了一声,眨巴了一下眼睛。
“咱家的确是因为她而被调到九组的,而调来的原因……说来也可笑,是因为她的异能判定……”
那个瞬间,白杨曾想过阻止慕容宋说出后面的话,因为学生的评定成绩本应该属于绝密信息。但最终,他的好奇心还是战胜了理智。而慕容宋则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张纸,上面详述着久花的各种信息,而异能等级的一栏上写的则是:
“不明”。
白杨望向了慕容宋,寻求着她的解释。而她则再次拿起酒,缩回了椅子上,用迷离不可琢磨的眼神瞄着白杨,最终回答道:
“爆掉了。”
“……爆掉了?”
“咱家当时又不在现场。具体情况也不清楚啊。当时大家都以为遇到宝了,既然测量仪器都出错了,说不定是个很厉害的胚子呢,什么的。但结果……总之,真理之牙是不可能的。”
说的也是。
“而且,在咱家因为这点被调到九小队后,已经做了不少调查。她的确没有表现出任何明确的异能。最关键的证据是,我就算复制了她的异能,也没有看到任何变化。”
“所以说,现在大家基本都认为,那只是单纯的仪器故障,弄不好还是因为太低才爆掉的呢。这孩子,很可能不具备任何异能。但既然已经招进来了,也不好直接让她回去。”
但是,倘若她不具备异能的话,这里就有一个很大的疑问了。
她是如何升到二年级的?
“总之,你需要知道一点。”
慕容宋喝了口酒,脸蛋又渐渐红了起来。
“不管她的异能等级到底是多少。这孩子,是在咱家的眼皮子底下,完全通过异能之外的项目走到今天这一步的。”
她的嘴角微微上翘。
“和你是一样的。”
后来,他们又讨论了些别的事情。但从白杨的角度,他还是希望尽快找个地方喊出口令恢复自己的男儿身。本来,他来这里的目的也就仅仅是这个。
然而,在白杨起身离开这个办公室的时候,慕容宋再次叫住了他。
“关于你的异能……”
白杨大概也知道她要说什么。于是,只是等待着。
“咱家依然没发现新的发展途径。”
慕容宋的回答并没有让他的感情有丝毫波澜。毕竟已经过了三年,早已不报任何希望。
本来按一般的想法,白杨的能力属于身体变化系,既然连性别这种细腻的地方都可以改变,同时还会连带着改变服装,那么即使不能做到强化某个部位这种事情,至少改变容颜,快速变装一类总可以吧?
但就算是这种同样对战斗没有帮助的部分,他依然无法做到。即使换成S级的慕容宋,也做不到。
既不是改变外形,也不是改变服装,仅仅是改变性别。
这就是他的能力的全部。
“然后,咱家还得告诉你一件事。刚才已经决定了,倘若后天的定期考试不能通过的话,不仅仅是你……”
慕容宋的语调里又再次升腾起了酒的味道,说出了那令他惊诧不已的话语。
“整个九号小队全部成员,都必须退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