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看了一眼手机。
“这样就没问题了吧。”
我对身旁的社长说道。
“这。你也真是……”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
“原来你在周六放学找我来就是为了这件事啊。算了,看在是因为唯的事,就不计较了。”
我现在正在用社长的手机给唯发短信。
“通知:明天上午请到广播办公室办理辞职手续。如果没有按时办理的话,就不能随意辞职。”
“社长,谢谢你帮我啊。”
“嗯,那明天你就要好好努力了。我先走了”
“嗯,再见。”
只剩我一个人了,本来周六的下午,她应该也是在这里的。我可以想象出她在这里唱着自己写的歌,那种感觉。夕阳现在照在我的身上,但是我却浑然不觉。
好了,布置完成。我收拾了一下,便离开了房间。
早早地回家了,准备为明天上午养足精神。
我一大早便来到了办公室。
坐在沙发上,总觉得静不下来。虽然知道她一定会来,但是却无法预料她来了之后发现是我而发生的事。
不停地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再放回口袋里。一直重复着,直到,响起了清脆的鞋与地面碰撞的声音。
门被推开了,她果然来了。
“社长,广播站辞职有这个流程吗?我怎么不知……”
她还没有完全走进门,便开始提问,但是发现是我之后,停下了。一只手还按在门的把手上。
“怎么是你?”
她和我面面相觑,她似乎还没有理解目前的情况。
“嗯,是我给你发的信息。”
“难怪我问社长他一直不给我回信……不对,你想干什么,我说过了我一定要辞职的。不要再给我找麻烦了。”
她转身准备出门。
“等一下。”
她停了下来,但是没有回头。
“这个,是你的吧。”
她回过头,我手中拿着的,正是有着她批注的那份手抄的歌词与曲的歌。那天她留在了房间,因为意外所以没能带走。被我拿到了。
“呃……那种东西,不要也无所谓了。”
我走近她。
“干什么?”
我拿出另外一张文件。
“这不是我的辞职书么?为什么在你的手里。”
她显得很吃惊,但随后就像是明白了一切的一样。
“把它交给社长吧,不要再做这种事了。”
“嘶嘶”声响着。
我在她的面前把那份辞职申请撕碎了。
“你干什么!”
我坚定地看着她,反而使她的眼神有些游离不定。
“我觉得,你不需要这种东西。你一定会回来的。虽然这只是我的感觉。”
“呃……”
她右手紧紧抓着左手的肘部,左手无力地下垂着。
“不用说了……”
我叹了一口气,但是我也已经想到了这个情况。我没有回应她,只是走上前拉住她的手,向楼上走去。
“喂,你干什么啊。”
我不顾她的反抗,径直把她拉进了播音室。
“为什么,要来这种地方啊!”
“别管了!”
到了屋子里,她把我的手甩开了。但是还是情不自禁地看了看周围,这个一周多没有来的地方。
音乐声在我的操作下响起了。
那是我用她的录音和那首曲配成的歌,虽然有些不协调,但是我已经尽自己的努力做到最好了。
她呆住了,静静地听着自己的声音在教室内回荡。渐渐地合上了双眸,似乎在享受着这首动听的歌曲。
我轻声走到她身边,为她带上了耳麦。
她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惊住了,睁开了双眼,看着我。用一双疑惑的瞳盯着我。
我推着她的后背把她推向玻璃房内,让她坐在了椅子上。自己走到了室外,站在电脑前。关上了音乐,向她做了一个“准备完成”的手势,冲她微笑着。
但是,她并没有做出任何动作,只是沉默着。
没有多久,她自己轻轻地摘下了耳麦。
偏离我的计划了,我本来是打算在耳麦里给她播放自己做的她的歌,但是……
我紧张地注视着她。
她把耳麦放在桌面上,就像是把心里的一切放下了一般,眼睛不再阻止泪水的倾泻。
“哇,哇,哇,哇……”
我手足无措了,我没有想到会变成这样,我冲进了玻璃房,把她拉了出来,坐在一边的沙发上。
她只是用双手捂着脸。
“怎么了?”
我担心地问道。
“我……”
“嗯?”
她的双手缝隙中不断地留下泪水,似乎有很久没有释放一般,一次全部发泄了出来。
“我,果然还是喜欢啊。喜欢广播,真得很喜欢啊”
从她那里传出这样的声音,她果然还喜欢着,这样,哭出来就好了吧。我不再询问她,沉默着等她整理好自己的面容。
“所以,告诉我吧,为什么要退社?”
她已经不哭了,只是沉默地坐着。
“国庆结束之后,周四工作之前。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吧?能告诉我吗?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尽一份力,想让你回到这里。”
她还是在沉默着,还是不能信任我吗?
“父亲,是父亲让我辞退的。”
“呃……”
我没有听错吧,她说是父亲让她辞退的。
“为什么?这没有理由吧。”
“因为月考的原因,我考得很差,而考试的前一晚还在准备那个星期的工作内容……所以,父亲认为是广播造成的。强令我辞退。”
这样啊,我明白了为什么她会说出那种话了。
“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就在这里故作清高,只会强迫别人吗?我告诉你,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人了”
因为,那时候我说的话,明明是在做着和她父亲一样的事,我也在强迫她,把她压进死角。想到这些,我也觉得很后悔。自己并不了解就乱说了出来。
“那为什么不商量呢?不会在最喜欢的事被夺走之时什么都不做吧!”
“当然有商量啊。”
她看着我。
“可是,不论怎么商量,结果都会落在影响成绩上。我也没有办法啊。”
所以她就赌气干脆辞职了么?
“那你现在还想继续留在广播社吗?”
“当然想啊,好喜欢的啊。根本,离不开的啊。”
她用手紧紧抓住胸口,似乎在想着一件痛苦的事。
“我知道了,那就让我来帮助你吧。”
“诶?”
她惊讶地看着我。
“嗯,就是这个意思,我来帮助你回来。”
我点了点头。
“你,你在说什么啊。”
“让我来帮助你回来吧!”
我再次强调了一遍。
“呃,不用了,我自己就行了。”
她在逞强,明明一周也没有任何进展,自己明明就不行的。虽然我也不知道我能帮上什么。
“没关系,我已经做好帮你的准备了。”
说什么“准备”,当然不可能的,但是我只能说出这种可以让她安心的谎言。
她看着我,我也用坚定的眼神回应着她。
“好吧。”
她点了点头,随后又瞥了我一眼。
“嗯。”
我放松地笑了笑。
“不过,这可不是我要你帮我的啊,只是你自作多情罢了。”
她看了看窗外,又看了回来。
“嗯,当然是我自作多情……谁自作多情啊!我可是在帮你啊!”
“呵呵。”
她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