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就算你说了想要帮我,你打算怎么帮我?”
她对着我的视线。
“呃,这个……”
说实话,我并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就说出了刚才的大话。我的无语换来了她对我鄙视的眼神。
“哼,果然你还是什么都做不到。”
“呃,呵呵。”
我无奈地挠了挠头。
“那我现在要回家了。”
她再次站起了身,准备离开。这次我并没有阻拦她。
“我送你吧。”
她看了看我,没有说话,走了出去。这是默许吧,嗯。我也跟了上去。
“你为什么一定要帮我?”
她在路上问了我。
“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周四的播音室,周六下午的播音室,少了一个人,总是感觉哪里不对,很寂寞啊。而且我喜欢这个节目,想让它变得更好,那么,只能由你来实现吧。为了广播社,对吧。”
她没有回头看我,继续向前走着。
“是啊,那就算我回去了也不会感谢你!反正你是为了广播社对吧。”
“呵呵,嗯嗯。”
她把双手背在后面,相互握着。
“那我就到家了。”
她站在巷子里的这间平房门前。
“你也回家吧。”
“嗯,我知道了。再见。”
我向她挥了挥手,准备告辞。
“再见。”
“小唯。”
不一样的声音。
“这位同学,是谁?”
我看过去,一个中年的男人,现在站在唯的身边。
“爸。”
爸?这个人,就是她的父亲?我看着眼前这个中年的男人,似乎浑身透露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威严。也许是我想多了吧,毕竟唯是那样说的。
“我是……”
“他是我的同学,江南。”
“哦。”
那个人向我和蔼地笑了笑。
“那进来坐坐吧。”
“诶?”
怎么突然感觉到,这个人还不错。但是看向唯,她只是咬着嘴唇,在他的身后站着。可定还是在埋怨吧,如果我不在这里的话,她可能早就进屋子了。
算了,怎么能进去呢。
“叔叔,我就……”
突然想了很多。
“我就打扰了。”
唯惊讶地看着我,似乎不知道我想做什么。我也只是突然决定要进去的。
“来吧。”
她的爸爸背对着我们俩开门。
“你要做什么?”
她用很轻的语言问我,我就装作没有听见,在门被打开后,就和她的父亲进到了屋子里。
客厅里很整洁,似乎刚刚被打理过,显得一尘不染。电视的对面摆放着一张茶几,靠墙有着两张沙发。
我听从他的指示,坐在了客厅茶几旁边的沙发上。
唯一个人进了屋子里,那间应该就是她的屋子了吧。除了小月和雯可,我现在也是第一次去别的女生家里。我也开始不由得紧张了起来。
但是,我还有自己的计划。
“来,喝水。”
她的父亲从厨房里端出两杯水,放在我面前。
“你是小唯的同学啊,以后在学习上要互相帮忙啊。”
他显得很近人。
“嗯,但是,我和她不仅是同学。”
这就话似乎让他感到了疑惑。
“什么意思?”
我咬了咬牙。
“我和她,还是广播社共事的朋友。”
他的表他的变化情在听完这句话之后立刻变得严肃。
我不顾了。
“叔叔,我只是想说,请同意让唯回到广播社吧,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在期盼她回来。”
他似乎比刚才更愤怒了。
“你来就是想说些这个的吗?”
“嗯。”
他把茶杯重重地放在了茶几上。
“那我可以很明确地说,不可能。”
说完他又端起被子喝了一口。
“叔叔,你这是在掠夺她的梦想啊。”
我低着头,从嘴里吐出了这句话。感觉现在我已经非常地尴尬了,但是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果然她的父亲在这方面很固执,似乎没有任何可以商量的余地。
“你说什么?”
他笑了一下。
“掠夺梦想?就是因为广播这玩意,才让她学习分神,看看她这次月考的成绩吧,这样下去,还谈什么梦想。”
果然成绩是硬伤吗?
“可是谁能断定就是因为广播才会影响成绩呢?”
“那你凭什么否定呢?”
总觉得她的父亲说的话也句句在理。
“但是,就算是这样,说广播这玩意……叔叔,你有听过吗?你会在某一个周四下午到学校听听唯的广播吗?说什么这玩意?你真的知道唯有多努力吗?”
我已经近乎崩溃了,但是他又笑了笑。
“努力?如果一开始路是错的,越努力不是走得越远么?”
“呃……”
我看着面前的这杯水,水面分明印出了我的狼狈样子。
“但是,我知道,唯在广播的时候,不论怎么样,在广播时都会心情很好,在广播室里会变得很轻松。就算是这样,就算只是为了给她一个可以休息的地方,也不能让她退社啊。”
我有点语无伦次了。
“够了!”
我的话被打断了。我和叔叔不约而同地看向那边。唯一个人压低着头,站在门边。随后她走过来,坐在了她父亲的对面。
“爸,求你了,我真的很喜欢广播,我不再怄气了,我想说出真实的想法,我很喜欢广播,我想回到广播社。学习我会比以前更加努力的。
“可是你能用什么来证明呢?”
“叔叔,你在逼迫她啊,没有一个人愿意被强迫做什么吧。明明你是大人,为什么要让她遵循你的意愿呢?你不是也从我们这个时候长大的吗?你那个时候的激情呢?青春呢?请你回忆回忆,那时候如果你活得开心的话,现在为什么不能让唯也开心地活着,如果那时候你活得不开心的话,那你现在又为什么要剥夺唯开心的权利!”
他沉默了,但是我想是因为看到了唯在我身旁静静地落着泪。她用双手撑着膝盖,头埋下去,泪水一滴一滴地落了下去。
“可是,如果现在追求开心的话……”
“行了,爸爸,你只是想要成绩对吧。我会证明给你看的,只要有成绩就可以同意了吧。”
确实,根源是成绩问题。她的父亲也不说话了,只是看着唯,随后似乎下定了决心。
“好,那就来看成绩吧。还有一个月就是期中考试了吧。如果期中考试你能进入年级前一百名,广播社的事就随便你。我不会再管。”
前一百?这对于她那种文科普通班的学生,前一百名意味着要考到全班前几名才有机会。这种条件无疑是变相地拒绝吧。
“叔叔,这……”
“行,前一百是吧。我会让你看到成绩的!”
她说了出来,看着她,她的表情很认真。她真的有想过这个条件有多么地难以达成么?
算了,已经说出口了。
她的父亲离开家出去了,只剩下她坐在我身边。
“太好了呢,终于达成条件了对吧。”
我只能鼓励鼓励她。
“嗯……”
“那个,我也该走了。”
我起身准备离开。
“谢谢。”
我转过身,笑了笑。
“没什么,我也没做到什么,都是你自己的努力啊。”
她用手背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抬头笑着对我说:
“是啊,你真是个没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