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试的风波来的快,去的也快,并没有酿成什么大的风暴,虽然刀宗仇完行刺之事让来洛京的宗门人人自危,但顺帝似乎并没有连坐的意思,依旧赏赐了武试中的优异年轻人,并兑现了自己一开始的诺言。
至于姜月阴这个武道宗师,为了避嫌则是带队早早离开了洛京城,找林素情领了自己的报酬之后,回了西江。
离别之时,姜月阴也是很亲切的邀请宁挽袖来红袖剑宗做客,对这种不知道客套还是如何的邀请,宁挽袖自然是满口一定,直到目送红袖剑宗众人离开后,才想起来自己少问了一个问题。
“西江行省的匪患,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谜团一个接一个,想不明白的宁挽袖也不给自己找不自在,安心等待着文试放榜之日。
抛开这附属品一般的武试,这还未出成绩的文试大考仍旧牵动着无数人的心弦,宁挽袖在视察安平酒楼时,就听到了考生梦中中第高兴到惊醒,然后接受不了现实崩溃大哭的消息。
对于这种心情,无缘参加大考的宁挽袖自然是理解不了的,至于派人做心理辅导也大可不必,反正还有三天时间,让这些家伙等着好了……除了白雅。
在安平酒楼转悠了一圈之后,宁挽袖又亲自跑去了白雅那儿,确定这位大考唯一的女考生没有什么紧张压抑心理后,才慢悠悠离开了那座宅子。
又清闲了下来,不过这次宁挽袖没像几周前那般泡杯茶水,在书房里看上一整天的书,而是又去后院练起了剑。
对于内灵境,宁挽袖的念想倒并不是很深,只是才被个专精剑道的武道宗师教了几手,要是不继续练习形成肌肉记忆,实在有些浪费。
练武的时光倒还算充实,挥舞着这柄和他力量几乎完全贴合的江山剑,宁挽袖已是感觉渐入佳境,而旁边候着的林瑶见他出了一头汗,也是很贴心的递上一块干净的手帕。
“怎么连我练剑都跟着,坊里没其他事情了么?”宁挽袖擦了擦汗,刚把手帕丢到一旁的石桌上,林瑶直接上前将其叠起来拿到了手里。
“公子哪里话,坊主可是早就发话了,伺候好您才是奴婢的第一要务。”林瑶微笑道,突然又跟了一句:
“公子,这手帕若是拿出去拍卖,那些公子哥会不会抢疯了啊?”
“……林瑶,你不觉得这话说出来很恶心么?”
宁挽袖的好心情又一次消失了,虽然林瑶一再声明自己只是开玩笑,但宁挽袖还是坚决销毁了这块越看越不顺眼的手帕,收完尾之后,干脆又回到书房看起了书。
《帝王传记》的一周目已经完成,但宁挽袖并没有将之马上还给谢棠的念头,坐在椅子上,开始了第二次阅读。
“果然还是看书更有意思啊。”宁挽袖叹了口气,迅速沉浸在了书海中。
比之常人,帝王的传记自然具备不一般的传奇色彩,有些经历就算是小说也不敢写,单是抱着打发时间角度去看的话,在略感荒谬之际也能看的津津有味。
比如那位名字中带个‘秀’字的中兴皇帝,崛起经历简直就是一段传奇,如同那神话中的天命之子,以摧枯拉朽之势击败了所有竞争对手,而在登基称帝以后,那位陛下和谐的后宫在中原几千年的历史上也几乎算是独一档。
嗯……其实硬比起来,宁挽袖对最后那点更羡慕一些。
“哗啦。”书页翻过的同时,房门被推开,宁挽袖以为是被自己罚去打扫卫生的林瑶回来了,也没抬头,淡声道:
“帮我倒杯茶水。”
没有回应,身边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不消多时,一杯热茶放在了书桌上。
“嗯?”略微移开目光的宁挽袖眉头皱了起来。
这端茶的玉手白皙滑嫩,隐约可见青色络纹,很显然并不是林瑶那有些粗糙的手掌。
宁挽袖暗叫一声不好,缓缓抬起头,正看见林素情站在身边,笑盈盈看着自己。
“素情姐…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我们辛劳的外执事,不欢迎么?”林素情拖了张凳子在宁挽袖旁边坐下,顺道指了指那还冒着热气的茶杯。
“趁热喝,凉了就没味道了。”
宁挽袖木然点点头,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
味道和林瑶沏的没什么差别,但这动手的是林素情,自然是大不一样,喝上一口,好像整个人都要升华一般。
抛开这愚蠢的想法,宁挽袖将茶杯放回去,开口道:
“最近不用出城锻兵了么?”
“红袖剑宗的订单做完就清闲了,大晋修士毕竟就那么多,有资格求到神兵坊头上的更是少之又少,哪能天天开炉。”林素情说着,伸了个懒腰,也不在意在宁挽袖面前展露自己的美好曲线。
“对了,看你天天盯着这本帝王传记,有看出什么名堂来么?”
听林素情突然这么一问,宁挽袖又将桌子上的《帝王传记》随意往前翻了两页,平声道:
“只是打发时间而已,哪有功夫深究……不过硬要说的话,这传记中见不到所谓‘白丁皇帝’,能取得最终胜利的,少说也是有相当的社会基础,从古到今,还没见过谁真是白手起家夺得天下的。”
说罢,宁挽袖有些好奇的看了林素情一眼,问道:
“素情姐也对这本书感兴趣?”
“随便问问而已。”林素情摇了摇头,抬眸看向门口墙上的挂历。
“马上就是放榜的日子了,不知道这一批苗子,会发挥的如何。”
“戏志桦和白雅应该都能拿到不错的名次,至于其他人就不知道了,武这个题目,对那些天天无脑读圣贤书的学子来说,实在太陌生了。”宁挽袖说道。
“那若是换作你,会给出怎样的答卷呢?”林素情突然饶有趣味的问道。
宁挽袖稍一斟酌,如实说道:
“嗯…我感觉这次的考题是顺帝本人亲自出的,既然如此,该从他的角度出发考虑问题。”
“天下之武,归根结底不过一个兵字…若我为顺帝,应内收兵权,外武修,四方镇守,皆改其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