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历163年9月,盖茨城下水道内...
“塞鲁特,搭把手!“雷吉斯从袖子上撕下一大块布手忙脚乱地做着包扎。塞鲁特只见一名男子昏迷在地上,鲜血不断从伤口涌出。他两步冲上前去,双手用力压迫在伤口周围。塞鲁特依稀记得小时候法尔谢菈磕破大腿时塞维塔处理的手法,那时的院长笑的是那么的慈祥。可惜,往事已成过往云烟。塞鲁特心里微微一疼,照着回忆纠正起雷吉斯的手法。
终于,在两人的努力下鲜血不再涌出。他们不顾肮脏,气喘吁吁地坐在地上。过了好一会好一会,雷吉斯可惜地看了一眼已被鲜血浸透的上衣,开口说:“所以我们到底救了什么人?”塞鲁特无奈的一摊手:“我怎么知道?或许他身上有什么能证明他身份的东西。”“愿主宽恕我们。”雷吉斯思索一番后在胸口画个十字,一年来的经历无法让他轻易地相信陌生人。他不能接受自己救下一个不知底细的人,纵使这么做有违主的意志。
塞鲁特点了点头,将男子的手臂展开,细细搜索他的上衣。那是一件很普通的夹克,已经脏的很难看出原先的颜色。他把每一个口袋翻的底朝天,然而毫无所获。雷吉斯也把手从裤子上拿开,为难地摇摇头。“难不成他是通缉犯?”一个可怕的念头从雷吉斯心中升起,他正要把想法向塞鲁特诉说时忽然头部遭受重击。雷吉斯大惊之下一个后滚翻向后翻出,索性没有后续的攻击向他袭来。然而等到他抬眼一看时,塞鲁特却被那名男子死死的禁锢在怀里。那人的手臂狠狠地勒在塞鲁特脖子上,塞鲁特胡乱的拍打却丝毫动摇不了那坚若磐石的肌肉。
雷吉斯看着那杀意仿佛成为实质的双眼,连忙举起双手说:“我们没有恶意!是我们救了你,请放开我的伙伴!”对方反而加大力度,冷笑着说:“笑话,虽然不知道你们搞的什么把戏,但我死前能多带走两个帝国便衣已经值了!”看着眼睛逐渐上翻的塞鲁特,雷吉斯已无暇考虑交涉的话语。他情急之下吼到:“我们仅仅是两个犯了偷窃罪躲在下水道里的孤儿罢了!我们什么都不知道!”我在说什么?雷吉斯听着自己流畅的谎言脱口而出,微微一愣。忽然,雷吉斯眼前一黑,倒下前最后看到的是那名壮汉冷笑的面容。
过了不知多久,雷吉斯缓缓地睁开双眼。他发现自己倒在一个恶臭的环境里,雷吉斯慌忙爬起身,抹了抹嘴角的血迹。看到远处倒着的塞鲁特时,他全部想起来了。他赶忙抬起塞鲁特的头,把手指放在塞鲁特鼻子前。还好,呼吸平稳。雷吉斯松了一口气,没想到自己胡编的谎话居然救了自己一命。这时,塞鲁特悠悠地醒过来,第一句话就是:“雷吉斯?你也死了?我们这是在天国吗?”雷吉斯毫不客气地一记暴栗,训斥道:“你好好看看这是哪!”塞鲁特迷茫地环视四周,哦,是下水道。于是他安下心来,等待雷吉斯给个解释。于是雷吉斯粗略地解释一下自己知道的事情:“...就是这样了。是我的错,塞鲁特。应该听你的早早转身。”塞鲁特听罢苦笑道:“你事先也料不到这样啊,不怪你。你看这事闹得,我们先得换身衣服,不然一到店里就会被抓起来。”“也是。”
两人爬上街道时下起了雨。乌云密布的晚上不见一丝星光,正好为两人提供了绝佳的掩护。法尔谢菈看到浑身是血的两位后一阵惊呼,等明白真相后不由得边埋怨二人边把两人往水桶边赶。等雷吉斯和塞鲁特从染红的水桶中钻出身后,法尔谢菈从隔帘外扔进两套干净的衣物。
阿尔提娜孤身站在已经熄灯的面包店屋檐下,皱着眉头等待着塞鲁特和雷吉斯的到来。身上单薄的衣物无法保持温暖,她忍不住搓了搓手臂。她抬头看了看昏暗的月亮和瓢泼大雨,心中默默算出现在的时间。他们已经错过约定时间太久了。或许是在雨中耽搁了?正在她犹豫着要不要自己先行动身之时,身后忽然传来一个略显矫揉造作的声音。
“这不是记账的阿尔提娜吗?你怎么独自一人站在这?”
阿尔提娜回过头,看清背后的是当初招募几人的工头。于是她微微鞠躬,回答道:“报告老板,我在等来接我的同伴。”
“哦!我怎么能让我们的记账员在雨中一人待着呢,万一感冒了怎么办?那些该死的乡巴佬,多数连字都不认识,当然了,你的朋友不算。他们是懂事的人。我不能接受损失你这么重要的劳动力,要不要来我家暂住一晚?我会让我的太太给你安排一个门房。在门口给你的朋友留个字条就可以了。”
想到可以睡在真正的床上,阿尔提娜微微心动。但她不愿抛弃朋友独自享受什么。于是她轻轻拒绝了。
“谢老板好意,但我相信我的朋友们马上就到了。”
工头正待再劝说几句,却看到两道身影从远方冲破雨帘而来。他只得摇摇头返回室内。
阿尔提娜看着浑身湿透气喘吁吁的二人,即使心中有再多的怨气此时也化作了担忧。于她拎起裤脚,向好友们冲去。三人汇在一处,塞鲁特连忙将法尔谢菈用捡来的破布织成的雨披盖在阿尔提娜身上,而雷吉斯则挠着头说着抱歉。两人焦急的模样映在眼中,终于,阿尔提娜笑了。 “好啦,我们赶紧回去吧。法尔谢菈还等着我们呢。”
雷吉斯长舒一口气,加快脚步拉着伙伴们向来路跑去。因此,他没有听到工头在背后的冷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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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史书记载,“奇迹的魔术师”孤身一人毅然向被围剿的共和国根据地行进。他悄悄钻过帝国严密的封锁线和共和国的哨兵出现在共和国首领的面前,高声宣言着自己的到来。这便是所谓的“奇迹的魔术师”与共和国的第一次相逢。然而,若是那些后世的史官知道真正的事实的话,一定会惊的把他们长长的胡须揪下几根。这被大书特书,号称乱世转折点之一的事件,不过是在下水道里偶然发生的一起除当事人外谁都也不曾记得的小事罢了。当时匆匆而过的两人既不是共和国首领,也不是“奇迹的魔术师”,只有俩个想要活下去而互相敌对的人。而且,谁都没有注意到当时现场还有第三人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