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历163年7月,塞鲁特雷吉斯入侵的二十分钟后...
“我现在越来越确定,这混蛋工头没干什么好事。”两人偷偷从一篇金碧辉煌中溜过,谨慎地打量着陌生的豪宅。
“瞧瞧这毛皮,我只在昨天光顾的那位公爵夫人肩上见到过。”
雷吉斯仔细搜索了一下大门,并将头探出门外。眼见四下无人,他随即摸到走廊上。
“奇怪,这什么诡异的设计,这门的锁居然无法从内部打开?还好现在没有上锁。这么大的一座豪宅不应该一个人影都没有...”
“就当是贵族的怪癖吧。虽然我很想乐观地说一句这都是主的功劳,不过事实应该并非如此吧。”
塞鲁特吐槽着向楼梯走去。不时回望两人的身后。
“我们分头行动。我负责三四楼,你去一二楼。”
“好。20分钟后在这见,如果没有联系,你立刻逃走。”
“不要说这种话。一切小心。”
20分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整间大宅除了远远超过一个小老板的消费水平外,一丝一毫的异常都没有被雷吉斯发现。他甚至凑到厕所看了看,最新一次的使用痕迹就在今天。从楼梯走上来的塞鲁特也摊了摊手,一无所获。
“所以阿尔提娜到底消失到哪去了?再这么下去我们肯定会被发现的。”
路上掠过的建筑设计图在雷吉斯脑海中浮现。快想,快想,到底有什么异常?不可能是天台,那太醒目了。楼层呢?不,不可能。以我们搜索的能力不可能会连能藏着至少两个大活人的地方都找不到。等等,为什么这篇小区房子之间隔得那么远?明明每户之间都可以再塞进一栋新的公寓了。商人再怎么重视贵族的隐私也不会放过这么好的赚钱机会吧?
“对了,地下室!这么大的距离完全可以造几个隔间!”
雷吉斯以拳击掌,兴奋地说。他拉着塞鲁特向楼梯下方走去,边走边解释自己的想法。
“那我们下去看看。如果你推理无误,这回估计就会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了。”
“走吧,即使真是地狱我们也能携手走过。”
于是,在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下两位少年一往无前的向着那择人而噬的黑暗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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呕——
“喂...这是什么啊?主啊,告诉我这是一场噩梦。对不对,雷吉斯,我们仅仅是在做梦对吧?对吧?”
“我,我也不知道啊。主啊,请宽恕我。”
两位少年跪倒在地板上,丝毫不在意胃酸侵染了衣袍。泪水模糊了他们的双眼,然而眼前地狱的影像如嘲笑他们般缓缓展现在他们眼前。
浓厚的血腥味回荡在粘稠的空气中刺激着鼻腔,无法理解之物展示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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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人问我为何性格较为平缓的我会毫不犹豫地支持伊路德那疯狂的举动,我会笑着指出他话中的问题。第一,我只是较为“文艺”罢了,谁规定喜欢看书写书的人一定要满腹书卷气?用现在流行的一句话说,这是歧视!
第二,如果你认真了解过当时社会的黑暗成度,我想你也会义愤填膺的与我做出同样的选择。当然了,这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史书上没有记载这么多。因此我在不越界的情况下稍微写一点吧。
人的欲望没有界限,且常常会因为膨胀而变的扭曲、畸形……当一个人的财富到达用正当手段几辈子都挥霍不完的地步且大权在握之时,他就会染指一些三观正常之人完全无法想象的东西。在我还是皇家军事学院的学生时,我曾经在维多利亚和伊路德的带领下抄过一家“人类农场”。那里产出的“商品”包括但不限于肉类、内脏、乳制品、等等......
而来源呢,有当地总督的敌人、有“不识时务”的平民、有流浪汉、有死刑犯、还有穷的只要为一碗饭什么都做出来的穷人。当赶上需求量大的时候他们甚至敢于当街抓人。每当我心念至此,我就对自己的家族可能所做之事不寒而栗。我只能说,感谢维多利亚的不杀之恩吧。
——《划破黑暗的光辉草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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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起来,我们还有事要做!阿尔提娜不会死,她可是一路跟随我们到了今天啊!”
“唔...!走!”
在互相搀扶下,两人强行压下生理上的厌恶,秉住呼吸向前走去。在昏暗的地下室中,鲜血滴落在地板上的声音是那么刺耳。终于,一些细微的人语声透过面前敞开的一扇大门钻入耳中。
“嘘......”
雷吉斯趴到地上,双手着地向前爬动。这如同野狗般毫不雅观的动作却在以往多次拯救过他的性命。既能看清地面上是否有难以发现的钉子,也能减轻移动时发出的声响。塞鲁特则朝向两人的来路确认出口。
“给,拿着这个。小心点。”
塞鲁特感到雷吉斯将什么硬硬的东西塞到他手中,他就着昏暗的烛光凑近眼前,被其反射的光茫吓了一跳。
“这可是剔骨用的尖刀啊...雷,你要干什么...”
“还好你没有叫出来...我不想主动攻击谁,但我们至少需要一点东西防身不是嘛?”
“好吧...”
离那道门越来越近了,人声也越来越清晰。
“不要啊,不要。求求你放过我吧。我做错了什么我一定会补偿的,哪怕开除我们也无妨啊...呜!”是阿尔提娜无助的抽泣。
“老实点,你和跟你一起来的贱民还有救!你要是早从了我,至于让我用强迫性的手段吗?”是老板兴奋的吼叫。
“哈哈哈哈哈哈哈”是不知名男子的狂笑。
雷吉斯霎时间回身死死摁住塞鲁特颤抖的身躯,刚要说什么却被塞鲁特先一步打断。
“嘶,雷吉斯。我现在要冲进去。如果你叫我停手的话我会先打晕你。”
雷吉斯在黑暗中注视着好友那认真而又闪烁着怒火的双眼,烦躁地抓了几把头发。
“谁说要阻止你,我们一起去!但现在,你至少让我做出一个计划来。”
“哪有那么多的时间!正在被你虐待的可是阿尔提娜啊!如果换成法尔谢菈你也会犹豫吗!”
塞鲁特奋力挣扎着,雷吉斯知道好友已被怒火所控制,迫于无奈吼到。
“啊啊啊啊啊好吧!我数三,二,一我们一起冲进去!”
“这才是我认识的雷吉斯!”
雷吉斯暗地砸了咂嘴,数到:
“三”
他们弓起身。
“二”
他们握紧手中的武器。
“一”
他们后脚绷紧。
“就是现在!”
两人一左一右冲进明亮的房间中。强烈的光线刺痛他们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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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东西在心中破碎了。
不,应该说我或多或少已经料到了。
只是我幼稚到事实摆在眼前之前都不敢承认罢了。
因此,我必须赎罪。
即使为此犯下更大的罪也无妨。
全知全能的天主啊,请宽恕我。
“停下,塞鲁特!”
雷吉斯的尖叫在身边响起,但我一时没能理解其中的含义。
我的表情想必狰狞地如圣典所描绘的魔鬼一般。
因为那个不知名字的男人匆忙转过身来就将子弹上膛。
除了恶鬼,哪有什么东西给人的第一印象便是想要杀掉呢?
但我比他更快。即使从未用过武器,但饱经风霜的身体还是自然而然地动了起来。
我轻而易举地划破了那人的喉咙。又反手插在工头的心脏。
在修道院学习的解剖学起了作用。
那曾经摆出一幅高高在上的样子的人。
也脆弱的不过如此吗。
接着我跪在阿尔提娜面前,哭着请求着原谅。
接下来的事情我就不记得了。
是雷吉斯后来告诉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