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好了,我只说一遍。接上你那最后一名伙伴,到城西的比特街找我的队伍。如果你能在我离开之前抵达那里,我就承认你有资格加入。随便谁,给他一把真正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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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焰在燃烧。
法尔谢菈在阁楼上担心地望着窗外,不知何时起赤炎出现在视野的尽头。但她无意离开。事态偏离了宁静的轨道,而雷吉斯则还未归来。在四个人重聚前,他不会离开这唯一可能发现她的地点。报时的晚钟刚刚响起——已是九点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今夜的街道上格外寂静。因为既没有乞讨者的呻吟声也没有醉酒士兵的叫骂。入耳的只有木柴爆裂的声音和不知何处传来的打斗声。
某种突如其来的直觉影响了她,法尔谢菈开始收拾这个被称为家中可以带走的东西。修道院焚毁的影像在眼前一闪而过,在法尔谢菈的记忆中,这种滔天的火焰即代表着灾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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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动作快一点,帝国的部队也快要反应过来了!我们要尽可能地吸引注意力,好让兰萨尽快带着钱财撤离!”
“好的威尔!”
市政厅前方,喊杀声震撼着大地。惊慌失措的卫兵们完全放弃了厅外的阵地,紧紧把自己藏在坚固的建筑里面。然而共和国也没有攻城的打算,仅仅是将火焰散布到一切可以点着的地方。他们的吼声完全将这群养尊优越的士兵吓破了胆。实际上,在这群人中哪怕一件尘晶甲都找不出来。
威尔满意地注视着战场的走向,情况正如他所料,庞大但又臃肿的帝国军团对这等迅捷的打击完全无法反。等到他们开始动用他们那恐怖的武力开始打扫战场的时候,自己和兰萨早就逃之夭夭了。突然,在一片火光中,他发现了某处破绽。
“喂,北边的兄弟们在搞什么?为什么那块火焰有熄灭的态势?”
“他们负责的区域是教堂方向,那里全都是坚硬的石料,应该仅仅是燃料用完了吧。几分钟前的定时联络他们也回答了。”
即便是听到如此合情合理的答复,威尔心中的疑虑却在不断加深。战场上容不得一点马虎,一点失误。无数次在刀尖上跳舞的经历刺痛着他的神经,因此他下达了命令——
“全员,立即停下手头的任务,以我所在位置为核心展开防御阵型后向北推进!”
即使所有人心头都充满着疑惑,但他们作战的本能还是忠实地执行了威尔的命令。而正是这份来自于老兵的无条件服从,改变了了他们灭亡的命运。
“敌袭!”
就在阵型重构后的下一瞬,铅弹的风暴便吞噬了站在最前方的士兵。伴随着垂死挣扎的惨叫声,无数人影突破减熄的火焰冲向了共和国的部队。他们是那么的毫不犹豫,即便有队友在火焰中被焚烧殆尽也减慢不了他们的脚步。数十米的距离转瞬即逝,这些身上依旧残留着火焰的怪物瞬间冲入了阵型。
“皇帝在上,向汝等叛徒降下死亡!”
伴随着高昂的女声,不知多少人低沉的咆哮形成的和声响起。
“为皇帝而战!”
那看似坚不可摧的防线被这突然出现的军队如撕纸般扯得粉碎。一个个小口被打开,随即渗透进的便是洪流。然而即便是在此等环境下,威尔仍旧没有失去判断力。
“不要恐慌,你们所见便是来袭的全部!他们只有这些人!听令,中部受损严重的大营,稳步后撤!从两翼开始,依次向内合围!不要放跑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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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威尔告急!帝国的反击速度超过他的预料,有一名最优质尘晶甲的携带者!他正在全力抗衡,但撑不了多久!”
“...知道了。让他在把部队打光前撤退。用溃败的方法也好一定要回来。我们绝不会忘记为事业而死的弟兄们。”
“是,兰萨。”
兰萨看着传令兵匆匆离去,苦涩地笑了。即便是打到今天,他和威尔的计划依然会轻易地化作乌有。每一次他都说服着自己仍有复仇之日,然而那么多年过去了,他们却还是毫无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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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吉斯小心地隐藏着自己的身形,干草堆下的不知名液体让他感到心慌,他的脚步愈来愈快又愈来愈轻,他只想赶紧接到法尔谢拉。在离开那该死的工头的家之前,他找到了一副精雕细琢的蓝色镜片。在根本算不上犹豫的一个瞬间后,他一把将其收入怀中。如果法尔谢菈还要和他们一起走接下来的路,这便是必需品。
他终于摸到那熟悉的阁楼前,雷吉斯飞身上楼,停在那破旧的木门前。然而他的手却停在敲门之前,如果没有人开门怎么办?如果回应他的是一把利刃该怎么办?
索性拉开门的是穿着一如既往的法尔谢菈。
“可以说吗?”
“等安全下来。”
“那走吧。”
两人相视会心一笑,即使世界再怎么变化,他们的羁绊仍旧一如既往。法尔谢菈拉出背后的行囊,将其中的一半递给雷吉斯,在最后恋恋不舍地看向这一年来的居所后,决然地踏入到屋外正改天换地的夜色中。
雷吉斯手执长剑带头走在下水道中,即使他从未使用过这种武器,他也依旧会在危难来临之时毫不犹豫地保护法尔谢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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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提娜,我...”
在帮助兰萨把一切准备完毕后,塞鲁特找到了静静靠着马车的阿尔提娜。
“没有什么好道歉的哦?塞鲁特。正相反,应该道歉的是我才对。”
然而阿尔提娜笑笑拍了拍身边的空地让塞鲁特坐下。
“今天我们都经历了很多困难的事,但即便是这样,我们依旧是最好的朋友不是吗?还有,相信雷吉斯和法尔谢菈吧,他们是我们中最优秀的。而现在,就让我们休息一会吧”
于是塞鲁特再无所言之需,他长叹一声,紧贴着阿尔提娜坐下。他抬起头,无言地注视着被铁与血点亮的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