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维多利亚全副武装撞开下级军官的餐厅时殷萱正在思考如何不违反礼仪地撕开奶油浓汤滚烫的面包封顶。如大厅中的其他人一样,她匆忙地起身行礼。维多利亚的情况不太对。发生什么事了?虽然伊路德一行人从巡逻中返回的时候脸色的确不太好,但这反应也太过度了吧...?正在殷萱胡思乱想之际,维多利亚的狂怒在每一个人耳边回荡。
“全员,立即武装!皇家军事学院第163届9班成员,于正门集合!其余士官,立即返回作战岗位!第二十七军团遭遇叛军袭击,根据战时紧急员第一节第一条,我,维多利亚·冯·维特斯托克,已接手现场指挥权!行动!”
在大脑反应过来话语所包含的含义之前,身体已先一步行动起来。殷萱立即冲向最近的出口,身旁跟随着一同作战的同学。然而,她却发现大多数第二十七军团士官并未行动。
“哈?你说什么?叛军,别开玩笑了。再说二十七军团怎么可能交给你这么个小丫头指...”
某个充满醉意的声音响起,一个满面红光身形晃荡的准尉伸直了手,毫无尊敬地指向了维多利亚。殷萱分明看到其他人底下的脸上充满着止不住的笑意。
“怠慢军情,妄议殿下者,杀!”
——火药爆炸的轰鸣声冲进殷萱的耳中。她难以置信地回过头,马特手中的手铳仍淡淡地升起白烟。无头的尸体缓缓倒在人群当中,鲜血染红了精致的餐食。
“我重复一遍,叛乱已经发生。作为第三公主,我自动成为的最高指挥官!不尊从者,皆以叛徒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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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雅特丽和马特的护卫下,维多利亚没有后退一步。她冷酷地注视着屋内所有男人,脸上是止不住的傲气。在那与她瞳孔颜色相符的尘晶甲上,金色的双头鹰骄傲地伸展着身躯。由此,男人们确信了,皇帝的威光在少女的身上显现。于是他们屈服了,向她宣誓服从。
——《划破黑暗的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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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殷萱跑到门前的广场时,大部分九班成员已集结完毕。他们用的是实战队形,而不是以往训练场上的战斗小组。因此,殷萱用了一小会才找到自己所带领的医疗班,然后站到了班长的位置上。就在她站好的后一秒,维多利亚出现在阵型前头。
“各班长,队列情况?”
“第一指挥班,整编完毕!”
马特坚毅的嗓音。
“第二指挥班,整编完毕!”
莱昂故作轻松。
“第三指挥班,整编完毕!”
雅特丽无悲无喜。
“后勤班,整编完毕!”
而自己,则尽可能嘹亮地喊出。
“我指挥第二班。各班分别指挥半个连队,你们的部下在集结点等着你们。后勤班作为预备队,随时听候调遣,以上!”
部队沉默地转向、行军。每个人都知道,已无退避之理。接下来要做的是他们一生都在为其所准备的事:战争。荷尔蒙的味道飘散在空中,刺激着每一张因强烈情绪而扭曲的面孔。
“出征,帝国的荣耀不容有瑕!”
于是空气震撼,天地变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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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实际出发后,殷萱才意识到情况有多么严峻。城中已是一片混乱,哭喊声和钢铁的碰撞声响成一片。浓烟弥漫在夜空中,他们甚至无法知道一条街道外正在发生什么。然而,时间已经不允许他们派出斥候在等待汇报了。
“下放独立指挥权至各班长,允许以自身判断为行动最高基准。在保住市政厅的情况下歼灭叛军,行动!”
看着维多利亚率队果断地消失在夜色里,殷萱开始思考自己的可以做些什么。从个人的角度来讲,她并不想拼上自己的性命去保护那些愚蠢的贵族。然而战火似乎已经烧到了平民身上,加上对维多利亚和伊路德的感激,使她决定履行自己的使命。维多利亚似乎搞错了一点,战争总需要预备队,但他们已经没有设立预备队的空闲了。
即便如此,他们也没有能力上前线直接参与战斗。不知算不算巧合,今日正是装备整修的假日。武器库中的武器并不足以武装整支军队,再加上从学院得到的仅仅是巡逻命令,后勤班甚至连普通的铁甲都无法装备在每个人的身上。更为致命的是,第二十七军团的大部分士兵并不在自己的岗位上。多数人正在城中悠闲地享受自己的假日。在维多利亚的清点下,只有两个连队可以直接参与战斗。不过,莫莱瓦承诺援军在三个小时内一定赶到。
“第一组,展开帐篷搭建急救处。第二,第三组负责警戒。第四,第五组跟我在城中救助难民。至于目标...”殷萱不易察觉地叹了口气,“...贵族优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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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重的铁甲在奔跑中发出嘶鸣。不论朝哪个方向看去,除了同样着装的士兵就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所幸,大火还没有烧到我们这里。
我的名字叫做格里坎·冯·奥赞,一个来自某个名不经传的男爵家庭的长子,现与皇家军事学院163届9班其余学生一同执行人生中第一次任务。
一声突如其来的爆炸声炸响在我的耳边,随即而来的从四面八方响起的枪声。顿时有人倒下,井然有序的队伍即刻消失不见。我努力地保持身体平衡,准备反击。领头的那个带着少尉肩章的人咆哮着说了什么,在这么嘈杂的环境中不是很容易分辨——但我还是勉强弄懂了他的意思。
“各班分散进入小巷,独立寻找掩体!”
我连忙跑了起来,在勉强躲到一面砖墙旁之前子弹几次从我头边飞过。这时我才发现有几个士兵与我躲到了同一地方。
“呼,哥,我们安全了。”
“伊兹!”
伊兹伦正略微伸出头向外看去,即使在这种情况下,她还是一丝不苟地执行着战术动作。些许自豪感从胸中升起,自己的妹妹依旧如此可靠。与自己一样,她的梦想也是为伟大的皇帝尽一自己的一份力。因此她顽强地撑过了残酷的兵团训练,成为了与自己一样的同期训练生。我们互相照顾度过了新兵最艰难的日子,而现在,那些在操场和课本上学到的东西将受到最严酷的考验。于是我打开了保险,做好面对一切叛徒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