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幼时心愿今回首
进入托儿所的那天大堂里充斥着各种哭闹声，晓双要父母承诺中午一定要接他回去吃饭，并称自己又权履行不在此处睡觉的义务，大人们满口答应，他也信以为真，而当脆弱的协议荡然无存时他才悔不该当初自己贪心少挤了几毫升的泪水，但即使中午跟着身边的孩子一起不停哭丧着“哎呀，爸爸去哪了啊？妈妈再打我一次吧！”也不能迫使大人履行条约，回想起来也是心痛，不过国家并没有赋予其人民不能说谎话的权力，所以只能接受残酷的现实。
而作为第一批背叛大伙之间的协议，屈服于老师的点心之下的孩子，他为自己“没有爸爸妈妈也能活下去的行为”感到无比自豪和骄傲。但等到要被逼迫在陌生的地方睡觉时他不能忍了，徒劳的抗争过程略过，他只记得当自己的世界观重新组建的初期，他只想着啥时候那个他脑海中的神仙能带他离开这个让他开始不得不接受新世界的地方，而且这不仅仅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有时候不得不离开父母的监护，也将有可能离开脚下引力的约束。
那天的事情晓双只能从多年之后那个托儿所的“遗址”来进行发散性思维的联想了，因为这个城市在这个国家的带动下也经历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托儿所不知道谁拍的板后来改建成了行政办公楼，但有一棵保留下来的榕树引发了他对往事的无尽追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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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年月日，他居然真的梦见了一张广阔无边，美丽无瑕的面庞，一个澄澈神秘的天籁之音从四面八方的远处遥遥传来：“……你……想要……什么……”男孩当时就望着那个可望而不可即的“神”，因为他觉得也是时候该出现了，跟自己想象中也差不多，所以居然没有多少惊讶，一时间思维如同脱缰的神马，想了无数的东西——
诸如：“（……在我们的国家里，马路中间可以踢足球，这样国家的足球水平就可以上去了……我想吃多少巧克力国家就给我多少，花花（可能是当时小伙伴的小猫——笔者注）想吃多少鱼罐头国家就给它多少……
再如：“（国家天天过年，每天每人发十包小炮、二十个二踢脚和三十根闪光雷，每天还发一百块压岁钱，要一块一块的新票儿……）”
“（在这个国家吃包子可以只吃馅儿，啊不会其实我喜欢吃皮……）”
“（以前只有小孩儿玩，长大了就不能玩儿，因为要上班去。我们也会长大的，我们不想上班去，我们要一直玩儿……）”
“（妈说我要是不努力学习，长大后就要去扫大街，以后如果我不努力，国家不许让我去扫大街……）”
“（内个……国家能让我们全家都到游乐场里去住吗……）”
“（以后学校里只上音乐、图画和体育三门课……做作业时不要老师，小朋友们可以自己给自己打分……）”
“（国家给每个学校的每个班配五十台电子游戏机，每人一台，一上课就玩儿，谁‘愤怒的小鸟’到不了三颗星就让他退班！）”
“（嘀嘀嘀，咚咚咚，那多带劲儿……在我家那里建一个大大的游乐场，里面就同帝都鸟巢博物馆的那个一样，但要比那个大十倍……国家要定期给我们发洋娃娃，每次都要不一样的……）”
“（拍一部好看的动画片，有一万多集，永远映不完……我最喜欢阿猫阿狗了，国家为什么不给每一只阿猫阿狗建一幢漂亮的别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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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他当时犯了一个意识形态上的错误，因为老师经常教育他我们所享有的一切都是国家给的，所以他当时就自然地把“神”等同于“国家”，虽然电视上的国家领导人长得对小朋友可能不是那么友好，但是他觉得神可以给国家这些东西，可能也是最早的“君权神授”的概念吧！
而对这些好吃的好玩的难以抉择的，晓双最后转念一想：“（嗯……如果她真的可以满足我所有的愿望，那干嘛不……）”于是男孩最后手舞足蹈，欢蹦乱跳，使出了吃奶的劲如同当初要爸爸妈妈那样大声地喊道：“我就要你！我就要你！！我就要你！！！”
而那张脸居然透着转瞬即逝的惊讶，但更让晓双惊讶的是在自己害怕的时候那种惊骇居然又转而变成了灿然的笑容，晓双之前可从没见过以前那些云朵可以拼接出这样美丽纯洁的笑容，无比的幸福将他从美梦中惊醒……
或者根本就没有梦，因为他之后就发现自己躺在那棵榕树的旁边，旁边的老师还捧着书教大家那被遗忘了旋律的歌谣：“记得当时年纪小，你爱唱歌我爱笑，不知怎么睡着鸟，梦里花落知多少……”
不过“唐朝的大诗人”可能并不会描绘出这样的奇景，晓双做完梦之后，也不知真假，晚上在家里就光着脚丫跑到阳台上使劲看天空，爹娘不让他受凉，他就等爸妈看电视时偷偷抽身借口上厕所拐个弯就到了窗户边，瞪大了眼睛等待着奇迹的发生。
也许是幻觉也许仍在做梦，在那漆黑静谧的夜空中，他仿佛真的望见了一个身着传统华夏汉服、却舒展着精灵的羽翼，这样一个中西合璧的仙子正扇动着洁白的羽翼划破天际降临尘世，不是流星，不是UFO，因为不论“天顶星人”或者任何可预测的文明的飞行器都不可能拥有那样一张闪耀着惊艳的脸颊。
事后那个目标是如此这般形容当时的自己的：“……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秾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长发及腰，高盖五尺三寸，诚红颜祸水，误以为下凡之仙女，又以为害人之妖，其神悠然涣散，实使人丧其心而忘其志……”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晓双和他的小伙伴们简直都惊呆了，而他心里似乎有万匹草泥马在原野之上奔腾：“（导演，我要投诉，这不科学，她和我们的文风不一样！这破书不才刚第一天更新么？怎么就把作者都换了？我都说过了，药不能停！我要代表读者去告作者！这何止丧失，简直丧心病狂！）”
而随着自家的电视中飞来“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之声，男孩也顿时有了种不可思议的预感，倒不是没有掌声，而是：“（我的国家会因为这个改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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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人一下子被书房里温度骤降的冷气所惊醒，迷茫之中环视周遭，确定自己仍然活在之前所意识到的那个真实世界当中，还未来得及揉揉惺忪的睡眼，只觉困意的诱惑依然把他向回忆之旅拖移……
“……是谁将宿命，刻入你瞳孔，若唇口鲜红……”
“……若陷落自己，如编织的梦，逃脱亦无用……”
“……身侧高墙，向我靠拢，头顶是凝滞天空……”
“……黑夜之中，模糊面容，微笑着一动不动……”
“……谁导演着暗之舞步，黎明之前闭紧双目……”
“……亿万世界难得倾诉，难求托付难寻救赎……”
“……不可说数相逢陌路，再为彼此点亮残烛……”
“……只恨那不是归途……”
“……时间沙流去太匆匆，我还在等昔日号钟……”
“……心口的回忆有多重，是不是遗忘后才懂……”
“……故事里是叶落随枫，我们来借黑色相拥……”
“……只愿那就是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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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吴晓双离开了水深火热的托儿所，进入到幼儿园时，注意到幼儿园居然就在他家旁边，以至于自己都可以自己走过去，这在必须由父母接送的托儿所时代是不可想象得。
除此还注意到自己生得一个大脑袋，后来看自己当时的照片时也觉得不说天生丽质吧，模样长得也比他的名字还委婉，加上他老爹当时图省钱，自己也高兴了才给他理一次头发，大小自然免不鸟被多事的幼儿园小朋友们嘲笑是女孩纸，本来觉得倒也没什么，可当他自豪地在家里宣布自己在班里被大家光荣地授予了“最可爱的男孩纸”的称号。
不过他爹吐槽说男子汉大丈夫被人嘲笑成弱女子是件很羞耻的事情，这让他顿时也觉得当个蹲着尿的物种似乎确实不是啥光彩的事情，于是下定决心当个纯爷们，每每有人故技重施，他就霸气侧漏地据理力争，还要请广大不明真相或别有用心的群众去厕所进行参观考察，破解这该死的谣言。
但阿姨一看，聚众闹事，这哪行啊？以查水表为理由挤了进来当时就嚷着“不能打架，不能打架，做爷们好处都有啥”要没收作案工具，弄清楚缘由之后，苦口婆心地教育他们只要上厕所的时候会认标志别走错就不会被人乱讲了，但当时好像也没分男女啊，自己有一次闹痢疾，发现居然拉不出成形的粑粑，慌得满厕所开“新地图”，阿姨当时也不在，最后还是一个大号萝莉妹纸帮他擦的屁股，这脏活换成大人估计都多半退避三舍，当时咋就那么天不怕地不怕呢？
晓双这一生最大的遗憾就是从幼儿园到大学都没学会讨要异性联系方式的正确姿势，不说误了大好前程，那也像是发展中国家的廉价劳动力，过了一定时期就没那个福利了，要么改变自己，要么被改变，再不然就“以血荐轩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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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很多大人感叹还是当小朋友的时候最天真无邪了，但真正这代长大的人回想起来可能觉得恐怕并不会觉得是那么一回事？为什么呢？好像在那个不能明辨是非的年龄反而什么脏话都敢说，什么脏事都敢做，有时候电视看多了也学着拉帮结派，明明没那个控制力度的能力还楞要学24区洋鬼子搞什么“摔角”（真的不是摔跤）活动。
那个也不知性与爱的时代就爱玩玩过家家，跟好看的娃子扮演扮演夫妻本也是美好的回忆，但话有半句不合动不动就要“离婚”，因为当时国家规定一对还只能生一个，所以除了娃娃什么“家产”都能分，后来强烈建议上头放宽“计划生育”，仔细琢磨一下，可能为了后来自下而上的革命提供了不少原始动力，有时候爹妈混得不爽在家里抱怨两句，第二天园中小P孩的嘴里祖国母亲就免不了无限躺枪。
而且不少后来回忆起来都会脸红心跳的“脏事”甚至也都是敢乱做的，稍微懂事之后才会渐渐收敛，考虑本作应该一心教人向善，别让小孩子乱学，这里也不多加赘述了，反正还有TMD各种破事儿……
哦，“反正很厉害的家伙”啊！请原谅凡人的这句粗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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