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风定不止

作者:衅铭剧 更新时间:2020/5/21 17:03:55 字数:3481

“此事各位还不甚明了,我也不便明说,但目的有两个,一是帮助现在的小皇帝稳固地位,二是在下一些私事,劫...天...牢。”

最后三字,步端是一字一顿说出来的,颇有咬牙切齿的感觉,难得也是表露出了一些情绪来。

在场闻言,四下皆惊,个个交头接耳,有一笑置之的,也有表情慎重的,但无一例外,都是十分惊骇。

“步师,此事兹事体大,比在场任何掌门的想法都要来的更大,搞不好那罪过可不是一点利益就能摆平的,让我好好想想。”

徐靖清低头思忖良久,手有些颤抖地抚着胡须,一脸凝重,想着事有无可为之处,同时也想着这圣山贤人真是敢想,恐怕也是有备而来。

然而坐下的步端却没多想,那有备而来的说法更是无从说起,这刚下圣山不过一月,所见所识还算片面,只能静待佳音。

“步师,今日到此应是风尘仆仆,不如暂且再此先住下,此事本峰主还待再做思量,明日兴许便有答复。”

徐靖清,起身道,先是邀请步端暂留,后面的话却是有了一些打太极的味道。

“留下暂且不提了,既然峰主有自己打算,那在下还有要事在身,暂且离去。”

步端虽然许多人情不知,但至少明白敷衍搪塞为何,毕竟嘴上太极可是尤甫生平生最为精练之技。

“那步师且先慢走。”

话落,却已经不见步端踪迹。

“这轻身的功夫当真是不错,若非是圣山之人,我定人不信有人竟能将步法练至如此地步。”

徐靖清感叹,那些人也跟着一起感叹,也有疑惑步端年龄之人。

这一头蓑笠,黑纱覆面的,里面是何样人是看不真切,但声音却不像是一个老人或是步入中年之人吗,偏功力高强,当真无法看透。

另一边的皇城墩上,高高放起了风筝,那纸鸢在风里摇曳,几道冷风后显得瑟瑟发抖,却依旧不断扯走牵线人手中的线,那是越放越高了。

在夜里,这纸鸢虽是黄白色,但却不甚抢眼,基本是看不清的,也不晓得那放纸鸢的是何人,真是闲得紧,也真是悠哉的紧。

恐怕又是一个嫌宫内无聊,却又出不了高墙的人,不知道是该羡慕还是悲悯了。

“思凌公主,暂且回宫去吧,外边冷。”

一个婢女屈膝一礼,对着那牵线的人恭敬有加,手上拿着的是一件袄子。

“没事,燕儿,虽然这一连几天雨,又是乍暖还寒的,冷些时候就加件衣服就行,再说了,这几日的雨绵延不断的,今晚好不容易冒出个星星,本公主才不要那么快回去。”

思凌和燕儿半开玩笑地说道,架子不是很大,但语气却不容置疑。

燕儿只能无奈站在一边,心想着这公主真是没有心眼,今日情况就连自己这一个下人都看得出,偏偏身为公主的思凌看不出来。

忽的听见几声鸟鸣,思凌转过了身去,脸上浮现了笑意,又不知是因何事,这笑容一闪即灭,眸中也少了些许神采。

燕儿看着这公主面色就如这春日的晴雨表一般,阴晴不定的,心里也是担忧,也是怕出一些事情,正准备再上前劝劝这不听进言的主子。

但没等抬脚,那自墙边突发响动,像是一声金铁敲动的声音,待两人再次看去,看到的竟是几个飞爪悄然抓上了这墙头。

思凌顿觉不妙,心中更是咯噔了一下,还没等到惊呼,这人便是失去了意识。

一夜间发生了诸多事情,唯独这件事情影响最为重大且深远。

许多人在听说时,只觉得这事情做的不利落,掳走了公主还不算什么,偏偏放跑了宫女。

一时间,那夜间扑食的苍鹰也一个个归了巢,再没动静,不日便传出了封城的消息。

沪宫里的皇后听了消息一时是震怒不已,这做起事情来一时也没了那所谓的母仪,不管三七二十一,一下派出许多兵,那官家先遭殃,都被翻了个遍,之后又是下到城中百姓家,挨家挨户搜。

这一下,是关闸烧水,池中水不论多沸腾,那鱼都别想跑走一只了。

步端听到这消息的时候,已经是破晓,原因是官兵踹开了西城边一间年久失修的破庙,那庙中的大佛是被吵得无法入眠,自然,那大佛已然被步端取代。

步端只好是换了个地方,但城内人满为患,一时间也没个去处,无奈只能先去了昨日那间酒馆。

酒馆坐镇的人却是日上三竿才醒,叫步端等得也生了一丝火气,最后却还是留下了十锭金子,毕竟这情报事关重大。

手上是一叠厚厚的书,一页页翻过,事无巨细,连叶家的祖籍都翻出来了,平日里叶家老太爷吃饭惯用左右,掉了几个牙,去过什么地方,全都有一定描述,但都只有明面的东西,至于私底下的还没细看。

这书上零零总总也记录了十年的事情,在年限上来说,这金子不算白花,毕竟步端需要知道的也就五年半内左右。

前边的是写近日,越往后便是越往早的,看到五年前一婚宴,这婚宴的所有筹备都是上好的,堪比皇家,但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最后在一栏上看到,这婚宴分明暗两条,明面叶家娶妻,暗地里实则宫内要人。

随后又往回翻看,又看到一个消息,这消息之前听过,是在支楠小巷烟雨酒家听到的,这叶家年前也有一次婚宴,规模与之之前也是一般无二,两个时间点,出现同一件事,不止一点耐人寻味。

正当再细看这次婚宴评价,便是没了多的下文,只是写了一个批注,说是不便透露。

这让步端有种当场撕了这书的冲动,但又没有法子,毕竟那人也说明过,不得说的,步端强逼也是不可能的。

心中有了定计,步端手抵双唇,唇微闭,吹出一道响亮哨声,不过片刻,迎风飞来一只大鸟。

大鸟落于步端肩侧,眼中透出一股锐利,却是低着头看着步端的动作,直到步端取出一些肉食,这才满足衔起,两下吞咽干净。

步端这才铺开一卷纸,在地上书写起东西,最后将一卷书信捆在了大鸟的脚上,不知是做了几个动作,像是嘱咐一样,这才放走了大鸟。

这是步端下山的一段时间里,与尤甫生的唯一往来路径,也就靠这鸟,才能几日得知山中状况。

上次那信寄来,也真是让步端郁闷了好些时日,说是自己种的那一亩三分地竟然在不多日内荒凉一片,着实是心痛。

事已暂定,也要去见一位故人,此人昔年乃西通州牧,与步端的恩师相熟,早年更是忘年友,现退居上京内不知是何光景。

路遇市集,本不想招摇过市,却看到市集上有一铺,做着典当的生意,门口招牌是很抢眼,只是木匾,却能看见门口挂着一把剑,这剑通体乌黑,却透出一丝银光,一时间便勾起了步端的兴趣。

此时步端已经摘下斗笠,长髯白鬓,头系一细环,插一短钗,面容不算俊俏,却眉带英姿,目带厉色,是一个标准的剑客面相。

步端走上前去细细一看,此剑玄奇之处顿时毕现,这剑是整件打制,剑柄与剑刃是为一体,由剑柄看去似青铜器,泛着一丝绿色锈花,剑刃处黑中透银,应该是在刃上泼了银水,银刃发黑,想来是淬了剧毒。

这么一看,这剑做工精良,定是出自大家之手,这镀银一手以是一绝,自不必说那一体锻造的手段了。

“这位姥爷,您是要买这剑吗?这件在我家门前也挂了好些年月了,始终无人认领,也没有人看得上,若是要买的话,这百两白银就出了吧。”

门口走出的这老头,顶着一青绿帽,手上提着一个小笼子,佝偻着腰就来到了步端身前。

步端听到这老头如此称呼自己,差点是一个没忍住,自己这面向是显得有些老气,但姥爷这称谓着实差了些年份,估计山上埋着的那几坛子酒都比自己有资格被叫做姥爷。

话虽如此说,步端也没辩解,也就是一面之缘,日后再无可能相见,买完剑便是要离去的。

“百两白银是吧,喏!这里是十两金,剑我就取走了。”

步端爽快掏钱一个大金锭子就是随手扔过去,顺手就把剑一背,顿时心下满足。

这腰间一把剑,背上一把剑,怀里还有二两金,若是平定此番风波,回去定要好好过活日子。

背了一会,又感觉这剑硌得慌,又换到腰间,还是不适应,最后干脆就握在手上。

这番如此,已经来到了一处,漱玉王府,这高高的大门,门口蹲着两座大石狮,门柱更是粗大,两边墙角还放着两个大水缸,这让步端怀疑是不是来错了地方。

这师傅昔年老友已经混迹到这般地步了不成,一西通州牧竟然也能做到王爷,想来是立过不世功的。

走上前去,两个看门的士兵拦下,只是与步端问些事情,最后还是进去通禀。

在门前来回踱了一回的步,一辆驾五马车停在门前,马嘶叠响,门前另一士卒便是上前迎驾。

步端停步,仔细观察着这马车,还有马车上将要下来的人,看这车应该是个王侯所乘,都说天子驾六,诸侯驾五,想来是没错的。

下来的是一位轻须夺颌,重眉夺面的老人家,衣着品相甚是不凡,衣如百制,袍如琼织,腰系泊阳奇涎玉。

下马间,步态轻盈,冠正带止,轻一拂袖间更是透出不凡气度,让步端看得只感觉这人却为王侯。

“恭迎洛王爷,漱玉王爷说,凡是洛王爷来,不必通禀,直入方可。”

那门前士卒恭敬有加,那低头哈腰不似战卒,却有些神态可掬。

洛王爷这一听,嘴里念叨着个,说是这漱玉会做人,便起步走进去,也回过头来颇有疑虑地看了一眼步端,脚下却也没多做停留,径直而入。

不过久,那之前进去通禀的士卒也是出来了,脸上带着一丝喜色,又有些赧然,不知道是遇着个什么事了。

到了步端面前,说是王爷今日府上已有客,先要步端到偏殿茶酒伺候,少些时辰便会到。

看这漱玉王爷处事之间透露出的圆润,想来定也是个妙人了,不然也不能从一州牧爬到不可能达到的王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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