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夜访两府

作者:衅铭剧 更新时间:2020/5/22 23:38:44 字数:3007

这事得从十年前说起,当时正是裘君当政的最胜年间,今日说讨匪,明日要除盗,一时间人人自危,弄得寻常百姓家都得在门前挂上牌坊,说是良民方才赦免。

当时的叶家便是这其中一列,皇帝尚能武,叶家又是以武出身,便是联合几家一齐出征。

说是出征,但人家是带着玩心去的,裘君只当是在政绩上平添功绩,叶家也是趋炎附势,知裘君玩心旺盛,也是一个好酒色之人,在一次讨匪而归的酒宴上,叶家那老鬼便是将家中三女给送予了裘君,裘君自然大喜,却不料叶家三女隔日不见人影。

之后裘君自是盛怒异常,匪也不除了,整日里派着钦差四处寻人,最后就寻到了尹兮须的头上,说是叶家三丫头竟然跑到了罩云山上拜师学艺去了。

不日,裘君再显威风,举兵前往了罩云山,当时我就在那上边,所以看得很是真切,那人竟然一人喝退千军,有着一夫当万夫之能,这裘君便是吃了一个瘪。

由于我早年得了尹老相助,相交也是莫逆,当时虽是一小州牧,却也下得山去与裘君交涉,这些就不说了,当时你还在场的。

之后便有了匪山的名头。

“说道这,我想尹老所要做的事情也很明了了,虽然之后还有很多事情,但最主要的还是他那三徒儿尹郁馨的事。”

自己讲得故事生动,也渐渐陷入当年回忆的晋绍也是在讲完的时候喟然一叹。

“今日得知师弟信上所言,说是要我与君王相左,要师弟与君王相佐,要师妹与君王不相上下,步端实在看不出师傅潜在表达,还请师叔解答一二。”

“嘶~你还有一个师弟?”晋绍低头,“那就奇怪了,尹老头那家伙分明对着三有着莫大的执著,这番行事恐怕另有蹊跷,你这两个左字应该是不同的意思吧。”

“是的,我的是左道之左,师弟的是辅佐之佐,这个还好理解,但其中的深意还不好说,更难理解的是那个不相上下。”

“容我想想。”

漱玉沉思,半晌不再言语,却轻轻挑起了步端那把笔,在纸上写下了“里外”两字。

“这个里是什么,这个外又是什么。”

步端看着这两个字顿时想起了师傅曾所说的一句话:“内外相争,折中非人。”

“这个内,应该是之前所想,按照尹老头仙逝的时间来看,应该是比裘君来的早些时日,看来这内计也就是你那师弟,你则是外计,恐怕是要你们里应外合,但看现在这局势,估计这计划不顶用了,这个老贼当真是好算计。”

听到晋绍竟然当着自己的面骂师傅,与对子骂父无异,却也只是轻微的皱了皱眉,毕竟师傅他老人家对于贼之一字也有一些独到的见解,偶然也有一些行事作风与贼无异,也说过酒肉汉贼是为悍匪,兵戈汉贼实为汉丞,董曹无义有异。

“那现在需要怎么做,这次下山,端,还有许多地方并未搞清,就连郁馨之事也是一知半解,只知师兄一言,需要屠清叶户。”

“你瞧,刚刚是不是没听啊,你这师妹也是叶家的人,只是现在身在叶家心在山中。”

“此事方才也是听出端倪的,但此事必行,甫生也与我说过其中利害,利是大于弊的。”

晋绍见劝步端不得,也只能摇摇头,手中笔又写到两字”内外“。

步端也没继续话题,又看了一下写下的两字,依旧不知其意,遂问道。

“此内与里多无二致,却又是个什么名堂。”

晋绍微微一笑,又是写下两字“宰相”。

“当朝国相为国为民,朝会多出逆耳忠言,也料君不闻,这几年里也是浑浑噩噩,想来可以先去拉拢,以此解决朝中蛀虫。”

“这应该行不通的,端,虽入世不久,但这国相也是听过的,说是为人刚正不阿,不屈于俗,屈膝跪而不敬昏君,要他里应外合,恐怕是难。”

“此一时彼一时,此时你要做的性质和彼时要做的性质不一样的,彼时你要除的是昏君,此时你要除的是昏聩。”

步端听得感觉是有道理,此事与解救师妹并无冲突,反而还有多处益处。

“那接下来要先做什么?我想应该有个利害分明。”

晋绍听了沉吟了片刻才说道。

“关于叶家的事情,现在其实并不着急去做,况且你所得知的情报其实并不准确,想必昨日已经是去过京内网络,但那并不实用,官家事只有官家知,相对的,江湖事自然只有江湖中人心知肚明,所以京内网络只是摆设,还不如去卜卦算算天机来的实在。”

步端听得半晌,也思考了其中的一些细节,略微消化了一下便感觉到这晋绍有些词不达意。

“主要是要抓住下一步的走向,师妹的事情端自有打算。”

“其实很简单的,这次京内县公主被绑一事正是由国相操办,虽然皇后有意架空国相,还有一些官员也刻意疏离,但我们这边也有一些王侯是支持的,只是不放在明面上,此次借兵有一半是皇后的意思,本来只想着应付一二便可,但国相也表了意思,这边自然也要鼎力相助,想来国相有自己的想法,此时你只要过去助其一臂之力,想来之后的事情也可水到渠成。”

说完,晋绍笑了起来,笑得老奸巨猾,这让在一边的步端不由得有些悚然,此时在步端看来,这漱玉晋绍并非是师傅曾相交莫逆的老友,倒像是纵横官场多年的老奸巨猾。

“这个令牌交予你,之后也方便你行事,此事我作为一个王侯家不好参合,但你把这令牌亮给国相,他自会明白我的意思。”

“好。”

步端接下了令牌,拱手也准备告辞。

“哦~对了,出去的时候走正门吧,别老是高来高去的,这更容易让人生疑心的。”

“好,不过,端,进来的时候也是走的正门,此时出去也必定是要走正门的。”

步端回了一句,便转身走了。

“娘的,这小子来的时候就走的正门,偏偏来踩我这窗户,这哪里来的癖好。”

最后留下了晋绍一句不知什么情绪的喃喃。

夜过四更,也就是凌晨三点多左右,这天还未放亮,只能看见东边的天底下有一抹轻轻的红光,离着放亮还有两个小时。

这也是行动的最佳时机,三更仍见打更人,四更空巷无一人,这也是说的大多数打更人偷闲的那些事。

一般情况便够,何况如今这情况,这打更人都不曾出过家门。

这相国府离着漱玉王府并不远,只是两炷香的脚程,按照朝廷分配,这内三圈是朝官所居,中三圈大多是一些显赫民宅和商贸重地,到了外三圈也是最大一圈,那就是平常百姓家了,而王侯一般各有封地,想漱玉王府和其他两家王府这种在京内扎根的是极为少见,想来应该是有一些不足人道的地方。

步端呢,这次是翻墙进入的,这也是原则,不翻熟人院墙,少走鸡鸣狗盗。

这进来就能发现这里是相国府后院,一落地就能看见一处石山水,还能听见房内传出的阵阵参差不齐的鼾声,鼾声如雷,这也让步端多了一些施展的余地,脚步也就大胆了一些,却也依旧小心地宽转弯,生怕触棱发出响动。

这相国家中格局是与漱玉王府差不了多少,只是差漱玉府一些,漱玉王府是五进的院落,这里反倒少了一进,显得也小了不少,却也看得出宰相平日为官清廉,当了相国却并未贪图大宅大院。

接着又是翻了两墙,探了一探主卧,却未发现有人,又跑到偏房去看,想着莫不是与其夫人同眠,却也未发现踪影,这就又翻了一墙,这才看到泛着微弱火光的书房。

步端心想着,这又是一间书房,这些当了官的莫不是爱上了墨臭味不成,平日里就爱往书房钻。

但这想法也是一闪而逝,毕竟这般恶意揣度实为不好,毕竟从官清廉,这文卷必定是要改到天明的,恐怕一年里连一个季度的睡觉时间都是多的了。

步端缓缓推门而入,见一中年将老的男人正伏案而书,眼里多是困顿,却死死地撑着眼睛。

对方眼睛余光已经看到了步端进来的身影,却未曾抬头,只是缓缓说出一句话。

“行刺请便,若要贿我请回,若要问茅房,出门左转。”

步端听得眼角不觉间抽了几下,想着这话说得真是熟练,想来这些时间里面不少被人造访,但最后一句是什么情况,难道还真的有人来问个茅房地方?

“呃~是这样的......”

步端刚刚开口,话都没说完,对方就打断了。

“其他事等下说,忙着。”

这相国说的时候,笔都未曾停下,只是偶尔揉揉眼睛,偶尔有挠挠头。

步端就在旁边干等着。

直至天色渐亮,时入破晓,门外来了一名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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