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齐齐看去,底下两个身影,一个身形不算雄壮但线条却刚劲有力,另一位则是看着威严十足,正是衡陆流和伪装成裘君模样的重眸。
“那老家伙已经死了,他的徒弟们倒是又来了,你们圣山的人真是一个个烦透了。”衡陆流说道。
尤甫生玩味地微微抬头轻笑,又是低下头去说道:“看来我们无意间倒是招惹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怎么重眸也要插一脚这事?”
那裘君模样的重眸听了倒是没有惊讶,毕竟自己也是在尤甫生面前留过名的。
“今日本就是一次利益上的斗争,尽管你们是打着铲除麻烦的旗号,但终究只是为了你们圣山的名头,不如与我配合一番,我想衡陆流这边也会有所收手的。”重眸用着裘君的脸,脸色却多出了几分妖娆与妩媚,这在众人看来着实奇怪,众人皆是胃里一阵翻腾。
“不必多说,本来我圣山与爪山相处邻近,昔年只不过是一次切磋,竟然让他这爪山上下对我们圣山实行欺压,要是这还好说,偏偏要累即旁人,坛娄村的那些村民都是怨声载道。”尤甫生不愧是现在圣山管事的人,一番话下来既表明立场,也没有落了下乘。
“哼!说的好听,那年尹兮须那老家伙来我这山头拜会,我本无意与他计较,偏偏那老不休的要做那杀人的事情,好言好语都说不来,你这说的也太过冠冕堂皇了。”衡陆流忽然就是一股气冒气。
徐青欣在一边观看全局,想着对方应该还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身份,如此当着自己的面说这些,恐怕是嫌皇后知道的太少了。
步端听到衡陆流的话却是眉头一凝,手放在剑柄上已然有了蓄势待发的意思,毕竟换做那个徒弟被他人当面骂了自己恩师都不会当做没听到,更何况还是仇家见面分外眼红。
尤甫生注意到了步端的举动,并没有去阻止,反而是郁馨拉住了步端,一边的川宿也处在一个随时要拉绳的态势。
“那便是没得说了,那我便实话说了,爪山的人,今晚你们是动不得了。”重眸目光忽的凌厉,一道响亮的爆炸声便是响起。
“阁下的意思是说,这铁索的人是你带来的?”尤甫生说道。
重眸没有多说,转身把衡陆流手上的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堂而皇之的就要走掉。
步端哪里能够放走对方,这立马持剑追了上去:“川宿,拉线!”
川宿得到了步端的意思,立马就是用力扯线,城里的大街小巷顿时被一片薄薄的银丝大网给隔绝开来。
“不妙!”尤甫生却是感觉到了什么一样看着远方天空。
“是火烟,铁索的人已经到了。”郁馨淡淡开口。
步端此刻也逼近了重眸的身后,一剑立马就要挥出,却被另一道剑给挡住了。
步端抬眼看去,拦着自己剑的人有着一些眼熟,此时这人身后还跟着一大片的人。
“好久不见。”那人看了一眼走远的重眸又转过了头来看向步端。
步端面色阴沉,思索了一会便是想起了这人是谁。
“看来阁下记性不赖,不错,支楠雨街半吊酒,在下铁索林一。”林一剑尖抵着步端的剑尖,半边脸微翘着笑着。
步端无奈地长舒口气,又有些如释重负的挥挥手:”罢了,怪我之前走得匆忙,也没和你们郑重说明。”
步端话才说完,这剑就一下猛地压下,对方的剑一下子就被步端夺了过来,同时步端暴退了几步从袖子里展露出了那柄铁锈斑斑的短铁剑。
“你们为何要做到如此?”步端站定后问道。
“我知道你们和丒长青的关系,但现在我们不归他管,我们也只是听命办事,你也知道铁索的规矩。”林一说道。
“睁眼说瞎话,莫不是欺负我圣山的消息渠道特殊,对有讳莫如深的事情知之甚少?充幽州的事情当我们不知道?”步端没给对方任何的好脸色。
哪知步端这话刚出口,林一的脸色微微变化了一下,便是对着身后的一个紫衣男子说道:”寇七,回去禀明事态,这里我来应付。“
”看来铁索近来敛财不少,竟连区区一个下连都能穿得紫色衣裳。“步端语气更是嘲讽,手中的剑已然蓄势待发。
“那便不必废话,打就是了。”林一退后两步,换做身后的另外两名出手。
这两人一个矮壮,一个中规中矩的矮瘦,壮汉手上拿着的一把镰刀状的武器,有点像是波斯弯刀,但里外皆是又刃口都是做成了锯齿的形状,瘦的手上却没看见任何的武器,步端见到这情况也是分外小心,毕竟在战斗中,武器是最主要的决胜因素之一。
既然是下风起手,步端也没着急立马出手,而是准备见招拆招,找机会弄清情况再大打出手。
不一会,那壮汉便是准备出手了,手上突然套出了一条铁链,那铁链捆在了壮汉的手上和弯刀上,现在便是甩着带刀的链子逼近了步端,步端剑刃翻转,看准了刀势便把那飞来的力给砸到了地上。
步端看清了这壮汉大概的门路,主要是以一个力劲转化的战斗方式,飞来的便是巧力,而真正的力道还留在了手上,这种的战斗方式及其注重保持距离,靠着持久致胜。
步端微微一笑,心中已然有了定计,这壮汉的还好对付,只要步端有些手段,用那以剑带刀的方式用出飞贼常用的刀势便可化解,但一边依旧虎视眈眈的那瘦子和林一让步端有些吃不准。
林一一边看着远处一边又回头观看战局,想来此刻还是有其他的事情要去,估计等到步端真正落入下风便会离去,这也让步端有了主意,便是要先做出个势态给对方看。
步端一脚踩下了壮汉的弯道,感觉脚底的力道变化,见对方准备抽到,故作鞋底被勾住的样子小小的趔趄一下,果然那瘦子就出手了,这个破绽在一般情况下也是最为方便出手的。
步端再次藏剑,那新来的黑剑便是主手,生锈的那把已经再次进入袖中,也不得不庆幸这两日得到了一把好剑。
瘦子贴地奔袭而来,两手紧紧贴着身后,看来准备出的是暗招,这让步端不得不赶紧退后几步,却在不过两息间被袭至身前。
只见那瘦子出了一只手,那手上依旧空空如也,却突然贴地一个翻转站定倾斜向步端腰侧,另一只手便是扎出一针,这针又拇指粗细,在针尾有一个铁环扣在了食指和中指上,另一只手借力一锤带针的手,那针便要刺入步端的腰子。
步端立马转身,而不是进行翻身,在这种战斗中,翻身这种花架子最为致命,所以侧开了身子躲避,却不想拿弯刀顿时砸到了步端的面前来,步端偏头躲了开去,顺便看了一眼另一边,发现林一竟是在这短短几息交手间离去了,这才松了一口气,也不准备留手了,毕竟那瘦子的后手已经暴露,在去刻意提防反而弱了进攻。
就在步端偏头躲过了弯刀的瞬间,袖中剑抵住了那针头,脚向前一踢回正身形再次踩住了刀,又是踢了起来,翻手一件砍断了弯刀,一手袖剑刺向了瘦子的咽喉,另一手在砍完刀刃便一扯铁链。
那壮汉还是有些力道的,发觉瘦子已经倒在地上再起不能,并没有那种目眦欲裂的愤怒迸发而出,反而是另一种更为沉着的劲力顺着铁链滚了过来。
步端顿时松手,心下一惊,这壮汉竟然已经有了内里,且这内力似乎不俗。
步端巧妙的一松手又反手抓住,那股内力便被滚了回去,一下子甩在了壮汉的手上,顿时就是血肉模糊。
步端知道,这算是搞定了,很是从容走上前来,手中连剑都收到了腰间。
“我来搞定。”
步端刚要一脚踏下,却听到身后尤甫生的声音。
尤甫生一瘸一拐走到了步端面前,又看了一眼那壮汉,很是无奈地摇摇头,更多的应该是怜悯。
“好。”步端短短一个好字回复,便转身跑向了衡陆流走去的方向,这时候贼首都当面来了,冤有头债有主,既然能够只杀一人解决那是最好。
”这家伙要捆上吗?“川宿也是跟了下来,手中还是那银丝。
“不用了,这家伙已经差不多了,但好在你步师兄留手,要不然连个话都问不了,况且你那银丝恐怕是不够了。”尤甫生手上对着壮汉身上连点了几下,那壮汉挣扎的表情顿时舒缓了一些,这才蹲下身子两手搭在膝盖上,有些痞里痞气的问起了话。
“听说,之前你与师兄交过手。”郁馨伸出手,接住了几片从天而降的虫翅,也不觉得恶心。
徐靖清点头,又是摇了摇头:”只是看到刚才那般打斗,我甚至都不觉得我与步端有过切磋,之前恐怕是给我留足了颜面。“徐青欣自顾自脑补了起来,浑然不知之前的步端是真的弱了自己一头,原因是忘记剑招了。
“今夜这里发生的事情希望徐姐姐不要说出去,虽然以我的立场也不好和你说这些,但欣姐是宫里的人,对于我的一些事情应该也是了解的,我想这样对我们双方都好。”郁馨顺手又拿起了一颗柰子递给了徐青欣。
徐青欣明显是一愣,这手缓缓伸过去接过了果子,见郁馨没有说下去的打算,只好回过头去挠头,却始终没有想出这其中的头绪。
徐青欣哪里知道郁馨话里的意思,这里面恐怕都有两三层了,只是不知道自己想了几层。
郁馨以为徐青欣知道自己一直未在宫内,而是由自己的姐姐顶替的事情,可徐青欣想到的最多只有刚才前来的衡陆流和重眸,一时间两方都是会错了意。
”既然如此,我也不能久留了,思凌公主的事情还没完全处理好,这边要乘着衡陆流不在窝点的时候进行一番行动。“徐青欣拱手告辞。
郁馨则是挥手,看着徐青欣的倩影消失在了远处。
“哎~”接着郁馨就是长叹了一口气。
步端一路追来,始终没有看见衡陆流的踪迹,心想着今晚这变数太多了,原本的计划全被打乱了,可以说,这一步棋下得是真的臭。
天上的蝗虫依旧铺天盖地,此刻因为尤甫生隔段时间的控制已然泾渭分明,把这里边的战场和外边给完全分离开来。
步端没跑几步路便停了下来,一个人出现在了步端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