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记耳光响起，我正要喊痛，发现这记耳光并没有打在我的脸上。
那一袭黑色蕾丝连衣长裙映入眼帘，小希脸上的红印在灯光之下十分明显。
“臭女表子。”
陈佳恶狠狠的说道。我从来都没见过她竟然如此愤怒。
这是联欢晚会，也是他们散发青春的舞台。
但是散发在我这里，我还是有些诧异的。
说实话，有点意犹未尽。
此刻小希捂着脸，泪眼朦胧的看着我。
喂，我又没做错什么事情。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小希突然冲着我喊道。
我想要……什么结果？
“我……”
我话音未落，小希接着喊道：“你不就是想让我把目光从齐泓彦身上转到你这里吗？这不就是你这个猥琐男想要的结果吗？美名其曰说的回报不就是这个吗？现在好了，我目光全在你身上了！”
我……是什么事情让你有这样的错觉？
一头雾水的我，看着已经陷入疯狂的小希，有些不知所措了。
“沈落同学不会这样的。”陈佳回怼了一句，接着说道：“一切只不过是你自己的幻想而已。有病就去看医生，看看自己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
名场面啊，喜欢齐泓彦的人和齐泓彦喜欢的人吵架。
他看到以后是喜还是忧呢？
小希擦着泪，说道：“你呢，你也这么认为的吗？”
她的眼神看向了我，全然没有打理陈佳的话。
此刻所有人都看着我，我知道如果在这个时候拒绝掉小希，这样的话我就是那个罪大恶极的人。
在他们眼里，我就像个猥琐渣男，欺骗了小希的感情。
他们会更加可怜小希，更加同情小希。
而小希只会受到伤害，来自我的无情伤害。
“我并不这么认为。”我平静的说道：“你是个单纯善良的女孩子。温柔，可爱，同时善解人意。我的确做了坏事，欺骗了太多的人，做了太多的恶事。我想过改变但是，我的形象在所有人眼里都根深蒂固。这些我都全盘接受。如果你能接受我这样的人，真的能接受我这样的人的话，我……答应你。”
我说完，一旁的玲子惊讶的拽着我的胳膊，说道：“落哥！”
我微笑着摇了摇头，冲着小希接着说道：“而且，我是个猥琐的渣男，你跟我在一起还是会受伤的。”
我知道长痛不如短痛，但是此刻不能再给她任何痛苦了。
到现在我才明白，小希的圈套原来是这样的啊……
小希流着眼泪笑道：“那你可以拒绝我啊。”
“我……”
靠，犯难了。
人生中第一次有个妹子向我表白，然而这层表白里设下了无数的圈套。
巅峰啊！如同在刀尖上行走一样，稍有不慎就遍体鳞伤。
“下周一，放学后的天台。我等你。”
她似乎给我了挽回的余地，之后背对着我离开了操场。
我头痛欲裂，第一次感觉到有点用脑过度了。陈佳站在我旁边，看我的眼神有些让我疑惑。
“怎么了？”我捂着头开口问道。
“这也是你的计划？”她用略带调侃的语气说道。
我摇了摇头，说道：“这是意外。”
说着，我意犹未尽的摸了摸嘴唇，她鄙夷的看了我一眼，低声说道：“猥琐渣男。”
我欲要怼回去，但陈佳已经跑开了。
这个节目结束之后，大家的娱乐节目越来越宽泛了。
因为联欢晚会到了高潮部分，很多人都开始争相表白。
这一晚，终于开始有人欢喜有人忧了。
然而对我来说，却不知道是喜是忧。
“落哥……”玲子再一次的开口，让我陷入了疲惫。
“玲子，咱们回去吧。我有点饿了。”
“落哥，玲子给你做红烧肉吃吧！”
“我想吃汉堡，就去上次那家店吧。”
我的语气十分低沉且缓慢，有气无力的让我都倍感惊讶。
行为迟缓，说话拖节奏，我甚至感觉自己灵魂出窍，就连控制自己都十分艰难。
“沈落！”秦心突然跑过来，我已经毫无力气再去应付别人了。
“一会儿你有个节目啊！琴都准备好了。”
“我……还缺节目吗？”我缓慢的说完，之后摇摇晃晃的想要离开学校。
“你不准走！晚会结束了之后才能离开！”秦心抓住了我，这行为让我倍感烦躁。
我最烦就是当我不想做任何事的时候，有人阻止我，逼迫我做我并不想做的事情。
我甩开了秦心的手，似乎力气太大差点让她顺势而倒。玲子赶紧扶了一下秦心，秦心连忙说没事。
“好吧，赶紧准备琴吧。我弹完就撤，实在是太累了。”
此刻我只想睡觉。
“好。”秦心说完，开始指挥着学生会的成员，把电钢琴放在了舞台中间。
陈佳清了清嗓子，缓缓走向了琴边，拿起话筒说道：“接下来，是来自沈落同学的弹奏曲，《月光》。”
很明显，没有人鼓掌。甚至他们压根就不想听老子弹琴。
弹你妹夫！
我有些暴躁的走上琴边，坐了下来。
电钢琴是个好东西，我轻轻的抚摸了一下琴键上的灰尘，之后闭着眼睛，双手摊开。
琴声缓缓起，这一刻我所有的情绪，都十分狂躁。我不想弱化掉我的情绪，所以弹得很用快很用力。
一种压迫感在整个操场蔓延开来。
我的右手甚至想要弹爆这个琴，整个人看上去压根不像是在弹琴，而是砸琴。
玲子站在我面前不远处，听着我的弹奏，看上去呼吸有些困难。
“沈落，别弹了。”陈佳走了上来，看我情绪不对于是阻止了我。
“别烦我！”我情绪激动的说着，之后狠狠敲了一下琴键，重新开始演奏。
这一遍比上一遍还要强烈。
脑子里回想起我不在图书馆的那段日子，齐泓彦和陈佳走来琴房听我演奏的时候。
所有人结束了自己的游戏，注视着我。
当我弹到双手琶音的时候，感觉灵魂已经出窍了。我站了起来，每弹一段就会身体下蹲，似乎整个人都融进了音乐里。
用这垃圾电钢琴，弹你妹的月光？
一曲终了之时，我推开了电钢琴。电钢琴倒地的那一下，全场爆发了雷鸣掌声。
我站在灯光之下，祈求着月光能够洗涤我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