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头说完，我尽力思索起来。
秦心，最一开始是她带我来到图书馆的，之后好像帮她解决了报名表的事情。
林瑶学姐的话，就是那次我制造的校园风波那阵的故事。
“我说的对吗？”张老头儒雅的起身，之后轻轻的抱起钱盈盈，放在了我旁边的位置上。
“或许吧。”
“但是我最讨厌优柔寡断的人，这种人往往会断送自己的路。如果秦心和林瑶，你只能帮助一个人，你会选择帮谁？”张老头竖起两根手指问道。
“为什么只能帮助一个人？”我问道。
“很简单，因为我们不能两全其美。有人成功上岸，就必定有人堕入黑暗。”张老头翘起二郎腿说道：“想帮两个人一起上岸，这份心态是好的。但是你那艘小船，压根架不住三个人的重量。”
三个人的重量？
“而且，目前来说，一山并不能容二虎。”
一山不能容二虎，是因为世上没有不想称王称霸的老虎。如果两虎相争，也就必有一伤。
那么，如此推论，想要帮助一个人，就必须要踩在另一个人的头上。
秦心因为这件事，波及到了自己主席的位置。
林瑶因为这件事，彻底撕破脸皮。
当时的我仅凭秦心一面之词，伤害了林瑶学姐。所以按理来说，我对林瑶学姐的亏欠更大一些。
但是，如果我凭我自己去弥补对她的过错，那么日后我们也不一定能一直好好相处。
因为关系一旦出现裂痕，就永远没法弥补。即便缝合，也会有痕迹。
“想好了吗？”张老头露出牙齿笑道。
“想好了。”
“我觉得答案会出乎我的意料。”张老头一只胳膊搭在沙发上，另一只夹着雪茄。
“我觉得一切都在你的意料之中。”我模仿着张老头的语气说道。
“我不是神仙，不会看穿想法。但是我个心理医生，只能读写人心。”张老头说完，站了起来接着说道：“如果你准备好的话，林瑶随时都在这里等着你过去。如果你还要再想一想的话，你可以一直坐在这里。”
事情一旦决定，就不能有半点犹豫。
“我不是优柔寡断的人。”
说完，我起身向林瑶学姐所在的房间走去。
“还是太嫩了，不能成气候啊……”
张老头做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双腿搭在桌子上，悠哉悠哉的抽着雪茄。
……………………
我坐在林瑶学姐旁边，静静的看着她精致的脸庞。
过了好一阵，林瑶学姐嘤了一声，之后缓缓地睁开眼睛。
“你醒了？”
我整个人十分平静，丝毫没有被林瑶学姐娇美的睡颜打动。
“嗯……嗯？”
林瑶学姐突然坐了起来，双手捂着胸口说道：“你你你你怎么来了？”
“我找张老头说点事情。”我平淡地说道。
我好久没有用如此平静的语气和人说话了。
林瑶学姐意识到了什么，之后笔直的坐在沙发上，直勾勾的看着我。
“出什么事情了吗？”
“没事，就是好久没有说说话了，想找人说说话。”
我说完，看向了林瑶学姐。
她眼神里透出惶恐不安，我内心愧疚不已。
“沈落，你怎么了……”
“听我说。”我清了清嗓子，认真道：“表白墙那件事情，是我做的。”
林瑶学姐突然扑哧一笑，说道：“吓我一跳，还以为什么事情呢。你不就是利用表白墙把我拉下水的嘛，不用过意不去，我知道当时你是为了帮甄宁。”
“不是。”我义正言辞的说道：“我喜欢甄宁学姐，所以我想为了她不顾一切，她觉得你是眼中钉，那我就把你狠狠的砸进万人墙里，让你明白什么叫被唾骂，背负着一切不堪罪名，之后深陷其中，认为所有事情都是黑暗的。”
林瑶学姐的笑声戛然而止。
我接着说道：“然后我看到你之后，就觉得甄宁学姐跟你差太多。于是为了泡你，我就继续我的计划，让你背着满满的怨气来找我。极度脆弱的你，被我的三言两语而打动起来，甚至还对我产生了好感。”
林瑶学姐的眼神里，又一次的被惶恐渲染。
“没错，我一直在控制你的感情。我说过永远不要相信任何人，但是你还是太相信我了。事实上，我根本就不值得你的喜欢。”我义正言辞道：“一直玩弄你的人，其实是我。只不过你还认为我是个善良的人，还一直护着我。反正多一个女人对我好也没坏处，所以我欣然接受。”
我把眼神转向另一处，一直不敢看她。
因为我知道，我要开始表演了。
如果我看到了观众的神情，说不定会耽误我。
“然后，为了把你拿捏的死死的，之后我成功把你扶上岸，再让自己陷入舆论之中。我操作了一晚上的表白墙，让所有人把矛头指向我。看到你为我担惊受怕的样子，我心里高兴坏了，没想到不可一世的高挑学姐，为我四处奔波，为我担忧。我甚至想跟所有人都炫耀一遍，我只可悲在我没有朋友。所以泡上你这么一个性感学姐，我真的只能自己偷着乐。”
空气渐渐凝固起来，我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我一直在吊着你的胃口，让你对我产生幻想，但是却又触碰不到。当我知道你和秦心之间的事情时，我得想办法赶紧站队啊，想尽办法保护秦心。因为我对你又没感觉，玩完就甩了呗。所以那天我在中厅对你的态度，完全是发自真心。”
林瑶学姐，赶紧发泄你的情绪，之后彻底死心，永远都不要再记住我了。
“沈落，别说了。”林瑶学姐突然开口说道：“如果换做别人的话，的确会让我产生愤怒情绪。但是我太了解你了，你这一套我根本不吃。”
说着，她直接拉起我的手，攥得紧紧的。
曾经我说我是猥琐渣男，万人唾骂唯你不弃。曾经我说不要相信任何人，你谨遵教诲只对我百般依赖。
我沈落何德何能，受你如此厚恩。
“学姐，算了吧。”我咬着牙说道：“你的了解只是你眼中的我。”
“那也是你！”林瑶学姐突然哭着喊道：“我眼中的你，别人眼中的你，你眼中的你，难道不是同一个人吗！每个人视角都不一样，那难道就能说不是同一个人吗？”
“学姐……我真的……”
“别说话！”
林瑶学姐突然扑向了我，眼泪扑簌簌地掉在我的肩膀上。
“这件事在我这里到此为止了，以后不许再提了。”林瑶学姐柔声说道。
“好。”
我果然还是心太软。
按理来说，关系出现裂痕的确就永远不能弥补。
但如果一个人满眼是你，即便是出现裂痕，也有可能会吞下自己所谓尊严，尽力靠在你的身旁。
所以，我的答案并不是出乎意料的。
我既然伤害过了林瑶学姐，那么从现在开始，学姐就让我来保护，不能让她再受半点伤害。
“林瑶学姐，我……”
“不许说！”
林瑶学姐用手指堵住了我的嘴，脸庞似乎快要贴上我的脸了。
她轻柔又霸道的说道：“现在不许说……你又想趁我之危，想要说些让我没法拒绝的话。太狡猾了！不许说！”
呃……
“等你解决完你身边所有的人和事之后，再来说也不迟。在这一点上，我们是一样的！我不想你身边围着那么多的女生。”
我是想说，我肩膀被你压得好疼……
这下算是彻底误会了。
“但是，秦心她本身并没有恶意。你可不许太伤害她。”
我突然一笑，说道：“那可不是你说了才算的。”
林瑶学姐听闻，擦干眼泪靠在我的肩膀上，脸上挂着笑容。
“真是服了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