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太长，什么都有可能改变；一辈子太短，一件事都有可能做不完。--张嘉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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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导，杀青了。”
我没好气的坐回座位上，把腿搭在桌子上，双手抱着头身体后仰。
陈佳主动的给我倒了一杯咖啡，之后扶着裙子坐在了我的对面。
“我知道，表白墙传开了。”
“看来你并没有想要辩解你和小希之间的事情咯。”
我说完，又严厉的看着陈佳。
“一人做事一人当！”陈佳倒是坚定了立场，站起来拍着她的“飞机场”说道：“你惩罚我吧。”
我突然笑了起来，说道：“那你倒立洗脚吧。”
陈佳一听，脸色瞬间煞红，说道：“你拿我寻开心啊……”
“没有啊，你说的要惩罚啊。”我一脸无辜的说道。
“切……”陈佳坐了下来，从兜里掏出巧克力棒，之后叼在嘴边。
“你不想说点什么吗？”我开口问道。
“你想听点什么……”
“作为你节目的主演，我现在应该知道整体的过程了吧。”我摊开手说道。
陈佳深吸了一口气，之后说道：“这次是我自作主张……作为你的竞争对手，我又不能看着你因为怎么解决秦心而心不在焉的和我竞争。所以我本来想让林瑶学姐主动靠近你，让秦心彻底死心。但是林瑶学姐拒绝了我的主意，说什么强扭的瓜不甜什么的……而且她说你根本就不可能同意的，之后劝我放弃。”
果然，有点林瑶学姐的意思。
不过你开始的借口真的有点扯淡，我已经做足了前期准备工作，是你没有想好怎么拿白娜对付毕成旭才对的吧。
“之后，先是秦心被撤职那个下午。”陈佳竖起手指说道：“林瑶学姐向我透露说，她要去找张槟医生，说她现在心里一团乱糟糟的。结果你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你也去了张医生那里。然后我的计划便开始了。”
我竖起耳朵，静静聆听。
“我记得你说过，张医生的建议是，不可能两全其美，只能二选一，帮助一个人，只能踩在另一个人的头上。这也正合我意，因为我不想让你去帮助秦心，所以我一直给你暗示，引导你靠向林瑶学姐。从而你心里开始产生了自己对林瑶学姐的别样感情。”
我有些诧异，到目前为止，陈佳的逻辑和她内心里的小自私，全都把我控制的一目了然。
“结果，我运气很好。因为林瑶学姐跟我说，你当时也是打算帮助林瑶学姐的。”陈佳笑了一下，接着说道：“之后就是你自己的一阵自作主张。什么表白墙抹黑她，什么向主任打小报告这些小把戏。说实话，对秦心都是不痛不痒的。然后我的给你的暗示是，和林瑶学姐在一起，让秦心彻底死心。之后就是我之前说的，林瑶学姐拒绝了我的主意，认为强扭的瓜不甜。无奈之下，我只能选择B计划。”
“所以，B计划就是徐小希？”我问道。
“没错。因为只有她对你敞开过心扉，只有她说过诚心十足的话。但是并不是我主动找的她，而是有一天下课的时候，她走过来主动问的我。因为当时秦心在学校疯传你和她之间的关系。所以小希是来向我求证的。”
“然后紧接着，你就和她把事情全盘而出？”我压着火问道。
“我只是和她说，如果让秦心和其他学校同学看到你俩的话，谣言就会破。”
我实在是忍无可忍，敲着桌子说道：“你凭什么把小希当作你计划的一部分？你怎么可以随便指使一个期待满满的人？”
“无奈之举……”陈佳略带落寞语气说道：“我也不想这样……但是小希她非常乐意效劳此事。”
我听完之后，把腿放了下来，之后打着哈欠说道：“如果换做是我，估计也会这样吧……”
“沈落……”陈佳突然眼神闪烁的看着我，接着说道：“我为此特意查了一下，今天是这一年的第一场雪，然后我和小希说，可以在这一天放学的时候，约你一起走出学校……”
我知道，陈佳的计划应该就到这里了。
甚至说，她只不过是引导和暗示了每一个人，之后我们这些人被陈佳引导进了一个节目里。
我们的剧本，我们的对白，都是我们自己的临场发挥。
包括小希，包括林瑶学姐突然到来，包括秦心紧紧跟在身后。
也包括和小希表白的我。
“你真的是……太不严谨了。”我叹息道。
“没错……因为我不像你，能十分冷静周密的制定计划。我只是想要帮你分担……”
“你真的没必要帮我分担的。”
陈佳开始沉默起来，我摊开双手说道：“即便是秦心继续到处传我谣言，即便是她继续去做一些深恶痛绝的事情，即便她再去想和我有什么发展，都已经不可能了。因为我本人痛恶她的做法，她既然已经明白心意，就不会再继续下去了。那你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呢？得饶人处且饶人，这一点难道你不明白吗？”
“现在想想的确有些后怕……因为表白墙上现在都在传，你主动向小希告白……如果接受的话……”陈佳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
“你还知道后怕？”我大声说道：“让一个女孩子，一次又一次的幻想破灭，甚至还被别人利用，这样做就好吗？”
陈佳又一次闭上了嘴。
但我不能责怪她，毕竟她也是为了我着想。
“你们不走吗？”
穿着保安服的老大爷推开了图书馆的门，我连忙起身说道：“走吧，一起回去吧。”
陈佳点了点头，之后系上了围巾，跟着我屁股后边走了出来。
出门的时候，外面的轻飘小雪已经演变成了漫天大雪。
我和陈佳好像从来没有一起放学出校门的经历呢。
我们两个人中间保持着一点间隙，脚步一致的走到校门口，豪华的宾利车已经停靠在眼前。
“好像，你和小希就是在这里呢。”陈佳突然开口。
“是哦。”我看着四周的路灯，此刻已经照亮了整条小路，没有了漆黑地。
“一起回去吗？”陈佳问道。
我看着她家的宾利车，摆手说道：“不了，我想一个人走一会儿。”
我说完，似乎隐约间看到了陈佳表情里的一丝落寞。
“你会怪我吗？”陈佳突然小声说道。
“你什么都没做，我怪你什么。”我没好气的说道：“你还真是狡猾啊，一个人知道了所有的事情，却暗示我们，让我们自己把你的节目演完。”
陈佳笑出了声，说道：“谁让你们这么容易就被控制。”
“切……快上车吧。”
“嗯..等一下。”
我刚要走，陈佳突然抓住了我的衣袖。
我有些诧异的转过头，宾利车的车灯晃得我有些刺眼。
但是我看清楚了陈佳十分可爱的脸庞。
她左手揪着书包肩带，右手紧紧抓着我的衣袖。
她的眼波荡漾，脸颊两侧略透一丝红润，唇齿微启，白色哈气揉进漫天大雪夜里。
“初..初雪快乐。”
她的声音犹如天籁，此刻回荡在我的耳畔。我似乎有些意犹未尽，想要听到她多说两句话。
只不过，这种满含情绪的声音，弥足珍贵。
“嗯，初雪快乐。”
我笑着说完，她松开了我的衣袖，缓缓地钻进车里，临别之前对我微微的挥了挥手。
我站在原地，目送她的车远去。淋着雪花，一股暖流莫名之间涌上心头。
之后，我拿出手机，玲子发来了一条消息。
“落哥，说好了明年初雪一定要一起走。”
当然要一起走，因为你才是我的小妹。
我酝酿了一阵，找到小希的头像之后，发了一段消息。
“时间会改变心意，这句话是一句敷衍。但是，如果真的到了改变心意的时候，或许你还会感慨这个过程真的很漫长。人生很短，可能终此一生，你的心意还是从未改变。无论怎样，我们没有多余的时间和精力去来见证此事。如果你需要倾诉的话，我或许是最好的聆听者。甚至，我可以陪在你身边，帮你排忧解难。”
消息发出之后，我收起了手机，之后双手插兜，一个人默默的迎着初雪夜走回家。
看吧，人就是孤独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