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佳，想吃点什么？”陈医生坐在副驾驶开口问道。
“吃什么都行，我无所谓。”陈佳靠在我肩旁轻声道：“沈落，你想吃什么？”
陈佳冷不丁的一问，有点猝不及防。
“呃，我也都好。要不就去咱们上次吃的披萨？”
“披萨？”陈医生疑惑道：“那就只能去百货门口那家店了。”
司机点了点头，说道：“那边门口不是很好停车，我得把车停到停车场。”
之后每个人都似乎有些心事，沉默的一言不发。
过了一小会儿我们到了上角百货停车场。
“司机先生，辛苦了。”陈医生温和的说道：“等会儿不用接我们了，你下午可以休息了。”
司机看了陈佳一眼，之后说道：“那小姐……”
“没关系，我和沈落一起回去。”
陈佳挽着我的胳膊说完，便领着我先走了。
陈医生紧紧跟在后面，抿着嘴默不作声。
又到了那熟悉的百货门口，摆在门口的圣诞树已经没有了。记得那天还下着雪，此刻也已经荡然无存。
但是，那天我的百感交集依旧存留。就好像心脏真的有记忆一样。
陈佳也看着大门，眼神里充满了怀念感。
我和陈佳是在这一天第一次近距离面对面，和小希也是在这一天结束了我们的恋爱关系。
那一天小希蹲在树下很久，那一天陈佳在图书馆里等了很久。
她们似乎心里都在祈祷。虽然我不知道具体在祈祷着什么，但是那份重量，一定是足以把我狠狠压在地上的。
“现在这家店还是老崔做主厨吗？”陈医生站在门口问道。
“不知道噢，上次来的时候没有看到他。”陈佳回答道。
“欢迎光临！”
两个穿着异地风情的服务员微笑着开门，陈医生迈步便往里走进，我和陈佳紧随其后。
陈医生主动坐在了靠窗边的位子上，我和陈佳一起坐在了他的对面。
陈医生看到我和陈佳手牵手之后，表情一直是阴郁的。
然而陈佳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感情，当着陈医生的面一直在问我想点什么。
“好，请稍等。”服务员拿走菜单之后，陈医生清了清嗓子。
“沈落同学，我还是想多问一句。你和佳佳……”
“哎呀爸爸，你干嘛突然问这个问题！”陈佳没好气的说道：“你这是触犯了我的隐私！”
“佳佳，你还没有成年，所以我该管还是得管。”
“是谁说十六岁就可以独立的！”
“呃……”陈医生摸了摸后脑勺，之后继续说道：“按理来说我不应该管，但是今天你们两个也看到了，躺在床上的是徐……徐小希同学，对吧。”
说到小希，我的心突然沉了一下。陈佳似乎也有些紧张，一直抓着我的手没有松开。
“小希同学是沈落同学的前女友，她为什么会服用过量的安眠药呢？”陈医生认真的问道：“如果是因为她自身或者家庭的原因，那我的疑惑也就多虑了。可如果，如果是因为……”
“我和沈落是在他们分手之后才开始的！”陈佳急道：“我没有伤害她！”
“沈落同学，其实这个问题，我更想问你。”陈医生看着我的眼睛说道：“你有没有，做过伤害小希同学的事情。”
“爸爸！”陈佳起身喊道。
“坐下。”陈医生严肃道：“我不反对你谈恋爱，但是我不希望下一个躺在病床上的人是你！你明白吗！”
我一下子睁大了眼睛。
此时此刻，陈医生是一个父亲，而不是那个大名鼎鼎的医生。
“所以，既然你想和我女儿继续恋爱，我同样不反对。况且，你也曾经救过我的女儿。但是，我不想有一天看到我的女儿……”
“陈医生。”我开口说道：“伤害小希的凶手，是我们所有人，和现在我们身边的环境。”
陈佳愣住了，之后扭过头看向了我。
“我作为她的前男友，伤害过她的感情，浪费过她的青春。我不反对，因为失恋必然受伤，尤其是在我们青春的这个阶段，任何人都难以抵挡失恋来自的痛苦。所以我是凶手之一。”
陈医生认真的听我说话，并没有打断我。
“我有个很可爱的小妹妹，现在是在高一。她和陈佳的关系很好，两个人就像一对姐妹。她喜欢陈佳，期盼着我和陈佳在一起。因此，当她看到有女孩子和我走的很近，或者谈话聊天，她就完全受不了。小希作为我的前女友，她忍受了我妹妹的无数次各种攻击。所以，她也是凶手之一。”
“沈落……”陈佳语气颤抖起来。
“我和陈佳认识了近一年，但徐小希认识了我七年。而且每一年都在等待和期待中度过。她知道我和陈佳在图书馆里故事之后，她也会因此积怨。所以，陈佳也是伤害小希的凶手之一。诸如此类的人还有很多，她们大多数都在反对我和小希在一起。徐小希也是迫于身边人的压力之下，无奈和我分手。所以我们每一个人都是凶手，都是伤害她，让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凶手。”
服务员刚好端上了饮料，我接过杯子喝了一口，之后继续说道：“但是，我和她在一起的时候，至少我能问心无愧，我自身没做过什么伤害她的事情。可能我天生就不属于正确的人，也因此，我可能不经意间做了伤害她的行为。话虽如此，小希是小希，我不会拿对小希的那个样子，来对陈佳。”
至少，在那段恋爱里，我问心无愧。
拒绝林瑶学姐，也是因为我喜欢小希。拒绝秦心，也是因为我喜欢小希。
但是我没法拒绝玲子的愿望，更何况在那种情况下，我还和小希坚强的相处了很久。
只不过所谓的感情，怎么可能会抵得住勉强的煎熬。
“我也想谈场恋爱。”我有些动容，似乎眼眶里挤出了眼泪：“我也想试着感受温暖，试着感受甜蜜。因为这些东西对我来说，真的太难得了。”
“沈落……”陈佳也哭了，拿着纸巾一直擦着我的眼睛。
“只不过，我以为的恋爱和现实还是差距太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