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皇宫里的晚饭,杜衡就跃到寝宫的屋顶去欣赏布兰德王国王都的夜景。皇宫里的菜肴看上去很有诱惑力,口感也勉勉强强,但是各种奇奇怪怪的调料掩盖住了食物原本的味道。而中午在安肖夫家吃的那顿虽然简单,没什么肉,但是食物原本的清香却原原本本地保留了,比如那碗蔬菜浓汤,由各种农家常见的蔬菜一起烹饪而成。蔬菜清甜的味道,让杜衡感觉自己来到这个世界这么多天终于吃了顿好的。
而杜衡身边淡淡的幽香似乎在反复提醒有“暗夜”的人在监视他。
“好烦,这群暗夜真是和苍蝇似的。”杜衡稍稍用魔法感知了一下,发现周围至少有两个隐形的人,“看起来,除了薇,今天在城外至少还有一个人跟着我。让薇出现在明面,是为了让我放松警惕吗?”
“他酿的,我该怎么出去溜一圈呢?”
杜衡下午曾在皇宫内疾炮试了试这些“暗夜”的速度。以杜衡现在的勇者体质和部分魔法的加成,他可以轻松地在平地以60码的速度奔跑,但是“暗夜”却能毫不费力地跟上来,简直让杜衡怀疑人生。
思索了一番,杜衡决定跑去皇家图书馆看看。
皇家图书馆虽不在皇宫区域范围内,但是也在于王都的中心,附近也有皇家禁卫军守护。尽管是晚上,但是仍有不少魔法师学徒以及其他职业的学生来这里借阅或者读书。馆里的照明是由魔法形成的:光源被放置在专用的灯座,这样不但发出的光线稳定,而且只要灯座的魔法石还有能量,灯就能一直工作下去。
而图书馆的整体形状如同希腊神庙,看着既恢弘又神圣。大门外是两座雕像,左边一座是一个戴着眼镜手握书本的学士形象,另一座是一个手持利剑戴着皇冠的王者形象。两座雕像目测约有二十余米高,经过的人只有抬头仰望才能看到雕像的面部。灰白色的石梯直通到图书馆正门,而正门外又有两个高大的武士雕像。杜衡第一次来的时候,稍稍感知便发现了雕像内部还有充裕的魔法能量。所以,杜衡猜测它们是一种魔法傀儡。
“您好,请出示身份证明。”尽管杜衡进出过很多次,但是前台小姐还是一如既往地核查来访者的身份。检查过杜衡的身份证明——也就是勇者勋章后,柜台小姐方才让他进去。同时两道来自“暗夜”的气息被魔法结界挡在了门外。
“知识的神圣性让国王止步。”这是挂在图书馆外墙的一句话。
“好了,看看有哪些魔法我用得上。”杜衡来到引导区,找到一个由魔法能量构成的绿色魔法仆从,“请带我去潜行和疾行有关的魔法类书籍区。”
“请出示您的身份证明。”
“通过,勇者,查阅级别:高。”
魔法仆从的一个传送法术把杜衡传送到了相应的书籍区。
图书馆内自然是要保持安静的。如果有人说话声音大过了图书馆内限定的音量大小后,自然会有相应的魔法仆从把他请出去。所以这里的学生或者学士无不轻轻地迈步和翻阅书籍,就算是说话交流也会十分小心。如果是魔法师还会给自己和同伴加上隔音魔法。
“清静。”杜衡爬上专用的梯子,开始搜索自己可能用的上的书。
杜衡翻到一本专讲潜行法术的书。破旧的封面和书页上各种乱七八糟的笔迹并没有影响杜衡的阅读。他很快就找到了可能和“暗夜”潜行术有关的部分,便边翻着书边下梯子。
“啊。”杜衡这才感觉自己装上了一个坚硬的物体。
然而对方却被他惊推了几步,然后发出了一声尖叫:“啊!勇者大人!”
兴许是她的惊叫音量太大,一个魔法仆从瞬间出现。杜衡瞥见对方写在脸上的懊恼,对着魔法仆从丢了一个法术。接着魔法仆从立在原处,随后就像就精神病病人一样手舞足蹈地在图书馆里跑了起来,同时大叫着“吔屎啦”。很快,这个魔法仆从就被别的魔法仆从丢到了图书馆外面。但是由于魔法仆从与图书馆的特殊联系,它出现在大街上后的下一秒就又被传送到了图书馆内。
然后无论是图书馆内还是图书馆外的人,都目睹了一个大喊“吔屎啦”的魔法仆从幽灵一样不时出现不时消失的全过程。被杜衡撞到的女孩身着漂亮的白色骑士软甲,身上的重要部位有银灰色的金属铠甲保护;而一头瀑布般的浅黄色头发披在肩上的护甲上,却没有一丝违和感。杜衡盯着她碧绿色的眼睛,摸了摸下巴,然后忍不住拿书碰了碰傻在原地的女孩。
“这位同志,你没事吧?”
“没……没事。抱歉,勇者大人,我太激动了,给您添麻烦了。”女孩忙鞠躬,“您应该在上次的晚宴看见过我,就在……”
“对不起,我脸盲。”杜衡努力回想了一下,“不过,看你的铠甲上的家族徽章,你是爱列特家族的……”
“玛丽娜·冯·爱列特,勇者大人。”女孩低下头,“爱列特伯爵的三女儿。”
“抱歉撞到你了。”杜衡趁着女孩低头,撒腿就跑,“祝你武运昌隆。”
当晚,结束了一天工作的图书馆馆长兼皇家魔法学院第二学院院长的魏格纳·卡兹比同志受到了一份来自杜衡的口述信。
“尊敬的魏格纳·卡兹比大师,如果你接到了关于一个在图书馆内外反复横跳并且大喊的魔法仆从的目击报告,请不要惊讶。没错,是我干的……”
院长的办公桌裂开了。
“你是说,你在图书馆偶遇了我国的三位勇者之一——杜衡勇者?”坐在长椅上的爱列特伯爵理了理自己灰白的头发。
“是的,父亲。”玛丽娜没有抬头,盯着自己的鞋尖。
“唔,他经常去吗?”
“据前台小姐说,他一般会在晚上去图书馆。”
“玛丽娜,我建议你可以趁机和他搞好关系。”爱列特伯爵站起来,把手放在玛丽娜的肩上,“不要脸红,不是你想的那个。鉴于现在的复杂的形势,我们的家族和杜衡勇者需要搞好关系。”
“可是很多家族不是都很看重其他……”
“那是他们目光短浅。” 爱列特伯爵说着,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然后又从腰间拔出一把镶着宝石的短剑,“这是什么?”
“短剑和……书?”
“是强大的武力和神圣的知识。”
“唉?”
“那些家族只看到了其他两名勇者强大的武力。虽然杜衡勇者是没有神赐的勇者级别的武器,但是相对于其他两名勇者,杜衡勇者的智慧堪比我们的贤人。你也看过相关的资料了,杜衡勇者在很多领域表现出来的能力令人叹服。如果把他放在勇者队伍里,他的确只是一个辅助或者是平庸的角色。”
“那是不是杜衡勇者在参与与魔王作战的过程中更容易存活下来?”
“这个理由也可以。和任意一个勇者搞好关系是有利于我们家族的长期发展的。”
“阿嚏!”杜衡擦了擦鼻子,“哪个龟孙想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