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刀轻而易举地刺穿了施范恩的表面皮肤,扎入他的心脏。接着一股狂躁的魔法能量在施范恩的体内爆了开来。
施范恩的巨锤落在地上。他不住地用人头大的拳头击打着蚂蝗一样缠住他的杜衡。巨大的力量又震断了杜衡的几根骨头。
杜衡全身噼啪作响——神赐的力量正飞速地修复他的身体,而剧痛又一阵一阵冲击着他的神经。血,从他的鼻子、嘴、眼睛里流了出来。
鲜血从施范恩的胸口伤口处喷涌而出,溅了杜衡一脸,和他的血液混合起来,如同发生化学反应一样忽然在杜衡的脸上沸腾起来。
杜衡大喝一声,用刺刀在施范恩的心脏处搅动起来,同时加入了更多的魔法能量。施范恩的体内的诡异能量透着皮肤发出了黄色的光芒,看起来如同即将爆炸的炸弹。
“哦,神,你这个该死的男人,我一定要用意大利炮狠狠地轰你的屁股,我发誓!”杜衡一边在战斗本能的驱使下继续攻击着施范恩,另一边回应着脑海里那个欠揍的声音。
“你这该死的翻译腔是哪来的?行了,你要的我给你就是了。”
杜衡紧紧抓住刺刀,两眼一黑,失去了意识。
当杜衡再一次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施范恩的尸体已经凉了。而石兰和老媪已经离去。
太阳轻吻着山头,寒鸦在枝上鸣叫。周围空荡荡的,除了地上的尸体和马车残骸。这个情形下,关于刚才战斗的一切都仿佛是梦境一样。
远处的树林出现了无数火光,嘈杂的人声灌入杜衡的耳朵。仿佛看戏一般,杜衡半跪在地上瞅着那群人离他越来越近。
“看见了……石兰,是援军吗?”杜衡冲着地面倒了下去,倒下的瞬间似乎听到了无数“勇者大人”的呼喊。
“累了,休息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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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风吹动了屋顶上的蕨类植物,撒下些许灰尘。几个亚人孩童嬉闹着跑过大院,窜进小巷,足音在青石板上啪啪作响。
杜衡坐在屋顶,感受着风中带来的丝丝清凉,看着山间色彩鲜艳的梯田和染料浸染过般的蓝天,惬意地伸了个懒腰。
“勇者大人,住得习惯吗?”
一个亚人老者拄着拐杖仰视着杜衡,语气不卑不亢。岁月在他的脸上和鹿角上都留下了痕迹,但是他的身子骨依旧硬朗。
“凑合。”杜衡从屋顶上跳下,极不礼貌地回答,“如果没有那些每天突然出现在寝室的亚人少女就更好了。”
“这说的老夫老脸一红……”
“得了,老色鬼。”杜衡白了他一眼,“你不是说带我去看看你们的民兵吗?”
“马上。”老者向身后的随处吩咐,“备车……”
“备个榔头!”杜衡提小鸡一样拎起老者,“别以为我不知道训练场在那里。走你!”
随从目瞪口呆,在杜衡掀起的狂风中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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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兵训练场就在群山中少有的一大块空地上,似乎是被魔法碾平开辟出来,平整的表面上还残留着些许魔法的气息。身强力壮的亚人青年们在一个狼人的带领下舞刀弄枪,叫喊声不断,乍一看气势很足。
杜衡放下亚人老者。后者仅仅是在地上滚了几圈后就立刻没事一样爬了起来,连拐杖都不用了。
“你可是真是越活越年轻啊。”杜衡瞥了老者一眼,“这是你们的部队。”
“是的,勇者大人。”老者忽然挺起胸,“我们的常备军有一千人,现在在这里的是第一队,骑兵的小伙子们正在……”
“不行啊。”杜衡看了看训练中的民兵,“虽然是冷兵器,但是这乱糟糟的阵型……叫喊声虽然大,但是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气势——你觉得你们的民兵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战吗?”
“这个……”老者捋着自己的胡须,一不小心拔下来一根,痛呼一声。
“中看不中用啊。”杜衡吐槽道。
“你说什么?”狼人教头显然耳朵很灵,走了过来。其他耳朵尖的民兵也纷纷凑过来。
看着扇形一样围过来的亚人,杜衡叹了口气:“终于有阵型了……”
“注意礼节!亚当斯!”老者用拐杖狠狠击打了一下地面,魔法的力量传递到了每个人的脚下,带来一丝震感,“这是斩杀了十二魔神之一施范恩·猪神的杜衡勇者!”
亚当斯拔下一丝狼耳上的绒毛:“哪怕是勇者也不能对我们的训练存疑……”
“我猜猜,这是你们亚人或者狼人属的亚人几百年沿用训练方法?”
“这是我们祖祖辈辈的战斗方式!用刀用枪……”
“屁!时代变了!”杜衡叹了口气,“我好像明白为什么亚人国明明不在最前线却会在上一次魔潮灭亡了。”
“你……”亚当斯的狼毛倒竖。
杜衡扭头看向老者:“老色鬼,你是这里的头吧?把你们中高层的召集起来,我想给你们开个会。”
“安兹卡大人,我们……”
“杜衡勇者是符合亚人国传说的救世勇者。所以,他的意见就是亚人之神——樱的意见!”
老者深吸一口气,用魔法扩音石散布了全域广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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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泉在山林间极速奔走,如同一头野猪在横冲直撞。那个蓝衣女子在他头顶上攀着树枝前进,如同轻巧的松鼠。
“麻的,矮人国和岱阜帝国搞什么幺蛾子?”王泉抱怨道,狠狠地劈开一棵百年老树。
“喂,你说过的,这种百年老木是造风帆战列舰龙骨的好材料啊!”
“管他呢。好好地大家一起发展生产力不好吗?”王泉飞速登到一座山峰的顶峰,“淦,矮人的第一近卫火枪军和皇家炮兵团快到岱阜帝国边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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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衡看了看座下小学生听课一般的亚人复兴会中高层人员,敲了敲石板——上面用魔法画着一排排栩栩如生的线列步兵。
“呔,划重点,时代变了。”杜衡多看了眼亚当斯。后者高傲地把头转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