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子就像毒蛇,用毒牙撕扯着皮肤,留下一道一道血痕。施暴者放肆地笑着,眼里透出满足又变态的光,仿佛自己抽打的不是一个亚人女孩,而是一个罪该万死的黑暗生物。
施暴者把女孩翻过来,粗暴地将她束缚在一个大字形的刑具上。女孩浮肿的双眼眯出一条缝,看着一把明晃晃的尖刀在自己的头顶上晃动。
施暴者得意地笑着,摸了摸女孩被弄脏的黑色长发。
女孩闭上眼睛,努力不去想周围的那些可怕的刑具。冰冷的刀面在她的脸上拍了拍,似乎在寻找好下刀的地方。女孩颤抖着,咬紧了嘴唇。
刀,划开了皮肤,血,流了下来。
“啊啊啊——住手啊——”
清尘从床上惊醒,条件反射地摸向自己的脸。她全身都被冷汗浸透,湿漉漉的头发搭在额头,棕褐色的眼睛里满是惊恐。
灯“噗”一声被点着了,魔法的火焰在天花板上发出柔和的橘光,像是女神的恩泽普惠大地。杜衡遮了遮自己满是血痕的手臂,踏过“吱呀”作响的地板,走了过来。
“做噩梦了吗?要不要我叫艾妮莎去给你洗一下身子?”
“不用,你的手……”清尘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看向自己泛红的手指甲,“抱歉……”
“看你梦里大喊大叫,我就上来了。”杜衡耸了耸肩,“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在我手上抓出来的痕迹,过个二十分钟就可以结疤脱落了。”
“抱歉……”清尘低下头,“我……”
“有事按床头铃。会有值班的上来的。”杜衡走到房门前,“过去的事,如果无法释怀,就暂时忘了它吧。人终究还是得继续生活、继续向前看的。”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杜衡合上房门时吐出一句,“爱德王国啊,你听到被压迫者的呼声了吗?”
“Do you hear the people sing?
Singing the song of angry men?”
黎明山谷启明河上的胜利号终于凑足了船员,开始了日常的作战训练,魔法汽笛的响声传到了山谷的每一个角落。晨曦中,岸上的线列步兵正在“一二一”的口号声开始晨练。
舰长向陆上的战友挥了挥手,水手们用雄浑的声音回复着岸上的同袍。
“It is the music of a people!”
教师狠狠地用教鞭敲了敲黑板上的粉笔字——“解放”,目光睥睨,如同一个即将奔赴战场的战士。他举起双手,仿佛抓住了天空。
“Who will not be slaves again!”
鹰隼在山谷里飞翔,沐浴在阳光之中,在地上留下一道道小小的、快速移动的黑影。
“When the beating of your heart
Echoes the beating of the drums……”
杜衡微笑着看着门外晨练的亚人们,将手机正在播放的音乐换了换。
“Allons enfants de la Patrie.”
铁锤击打在烧红的铁块上,绽放出明亮的火星,照亮了工人坚毅的红色脸庞。他的身后,是轰鸣着的带着岱阜帝国标志的新型机器和更上面的带着单片眼镜的拄着手杖的上层社会绅士们。
他“啐”了一口,把唾沫丢进熊熊燃烧的火炉中。
“Le jour de gloire est arrivé!”
亚人人民军战士们仔仔细细擦着枪,好像再给自己心爱的姑娘梳理美发。他们帽子上的红星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带着些许威武雄壮的气势。线列步兵团团长亚当斯眯起眼睛,向着路过的亚人居民挥了挥手。
“Aux armes, citoyens!”
一个人民军战士为自己的枪装上了刺刀,余光瞥着用来练习刺杀的草人。他吸了一口气,一个步子猛扎过去,咆哮着把刺刀插入草人的身体,如同刺穿了敌人的胸膛。
“Formez vos bataillons!”
骑兵连从山脚下向着演习阵地发起了冲锋。马刀寒光闪闪,映出战士坚毅的眼神;马匹嘶吼着,身上的汗气蒸腾。
“Marchons, marchons!”
杜衡关掉了扬声器,望着走到他面前的清尘。
“那个,有事情吗,清……清尘?”
“昨晚的事情,十分抱歉。”
“来道歉的话,大可不必。”杜衡站起来,盯着清尘清澈的眸子,“喏,我要去旭日国看一看。你看,他们虽然是亚人附属国,却有这爱德王国数量最多的亚人奴隶。”
“叛徒就是叛徒。”清尘哼了一声,“你什么时候出发。”
“一个时辰后,正好会有一个护送奴隶的商队……”
“我想……”
“想都别想。”杜衡指了指清尘手里的剑,向外走去,“你现在的状态,能够保护这里的亚人就不错了。”
“混蛋!别看不起人啊!”清尘叉着腰拦住了杜衡。
杜衡叹了口气,在清尘面前挺直了腰板:“乖,别闹,你伤还没好,这样出行可能会有严重的后果。”
他摸了摸清尘瀑布般的墨玉色的头发。后者并没有表露出一丝不满。杜衡收回手,转过身去。
“安心养伤,不要出行。”
“不,我拒绝。”清尘指了指屋外的亚人们,“他们知道如何保护自己,那个艾伦不是一个银级的法师吗?”
“你,执意要和我一起去?”杜衡没有去读清尘眼里的坚持和刚毅,“好吧,但是一切行动听指挥,不要乱搞事情,战斗的事情都交给我……
“不行,我也要……”
“我可以用昏睡魔法红茶让你睡个几天。”
“你——”
“那我加一条,你的剑归我保管,不得擅自使用。”
“不行!”
杜衡这次把手按在了清尘的头上,像是个长辈一样,叹了口气:“乖。”
清尘涨红了脸,握紧了手里的剑,还是不依不饶地说:“我的剑只能在我手里!”
“行,但是你不得擅自战斗。”杜衡捂住她的嘴,“最后的底线了!不能再加了!”
————————
“夜黑风高杀人夜,魅影如梭疾隐风。
黑发如瀑斗笠遮,倾城容颜面纱隐。
汉剑一柄斩邪秽,玉足轻点过重楼。
兵刃锋自磨砺出,血梅霜立傲风雪。”
“喂,王泉,干嘛啊?”
“写点东西啊。”王泉放下毛笔,“杜衡出发了,我们也该走了。嗯……把我的大炸逼带上,嘿!小心点,别和在一起到临界体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