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国华对症下药,以几句大家都喜闻乐见的客套话让宴会的气氛逐渐回归正轨,而宴会的重点立嘱之事也随之落下了结束的幕布,至于宴会半途窜出的那位小丑先生,李禹尧一行人并没有将他逐出宴会,自然也没有让他有离开宴会的机会。
:“毕竟是自己造下的孽,身为肇事者当然要好好品尝一下后果才是~”李禹尧一行人在平台上布置了一套桌椅坐在一块,三人碰杯后,各自抿了一口杯内名贵的红酒。
:“尧兄说的是,这人也是活该!没脑子的让人当枪使,现在事情没办成,不仅上面的那位没讨好,名声也让他自己给败了,这样的蠢货是怎么爬到这个地步的。”李国华半陷在沙发软垫里,翘着二郎腿右手摇晃着高脚杯内的红酒,一脸的疑惑。
:“也许就是上面那位特地培养的棋子也说不定呢。”克莱因侧着身子一脸鄙夷的看着会场内到处碰壁的中年男子一口气喝完了杯中的红酒,女仆上前,添了杯子四分之一的量,便倒完了手中82年的拉菲,女仆朝一旁的管家使了个眼色后,管家立马转身跑步下楼。
:“喂!老鸽子喝太快了吧!这都第五杯了,大半瓶的就都给你这厮一人给干完了”李禹尧倒在沙发里轻抿了一口杯内的红酒抱怨着。
克莱因不顾形象的打了个酒隔大大咧咧的回道:“嗨呀!一瓶酒罢了~没了让秃子再拿就好了,我就不信这大中国首屈一指的大企业连这稍贵一点都酒都招待不起。”
李国华下意识的捂住头顶较为发亮的地方,一脸不悦的回道:“你他娘不长眼睛的啊?这特么还有那么几十来根的!哪里秃了?!”
李禹尧和克莱因听后相看一眼,同时甩了甩头顶那茂密的头发,气的李国华脸上红一阵紫一阵的,半天不理人。
赔礼道歉无果后,李禹尧与克莱因闲聊了一会,话锋一转切入正题。
克莱因前去着身子将手肘压在桌面上以此来托住下巴,眼神一凛恶狠狠的提议道:“诶!我说咱仨要不要把上面的那个人给揪出来啊?他可是想让前辈在这众目睽睽之下难堪的宵小啊!”
李禹尧听后又抿了杯内的红酒一口,未做表示,只是饶有兴趣的看着李国华。
李国华一声叹息,仰面将杯内的酒一饮而尽:“算了吧,给我留点面子...反正肯定是是我那不成器的两个儿子中,其中一个指使的,钱少了些估计坐不住了。”李国华放下空杯搔了搔后脑勺:“真的是,要是这俩兔崽子能把这份行动力用在生意上,也不至于差老三那么多的。”李国华叹了一口气,面露自责之情,身子后仰弱声道:“不过也有我一直以来忽视了他们二人,过于重视老三的错在里面就是了。”说着李国华坐起,拿起空杯想再喝一口,却发现杯内的酒已经喝的一干二净了,扭头看向一旁的女仆。
女仆注意到李国华的视线后面露难色,表示无能为力,好在过后不久,就有另一位女仆火急火燎的跑上台来将酒送到,女仆接过酒瓶小声的埋怨几句后手脚麻利的揭开瓶塞,倒出瓶中的美酒将空杯添至四分满,而另一位女仆奉上美酒后匆忙的转身正欲离去,却被李国华一声叫住 :“蒋欣准备一下,去把三小姐带过来。”
蒋欣一激灵,低垂着头,机械似的转过身,唯唯诺诺的说道:“回老爷的话...其实将欣现在也在找三小姐...”
语落,李国华面无神色,嘴角微微的抽搐着,小欣抬起头偷瞄了他一眼,见李国华这般神色,“咿!”的一下叫出了声,背躬着腰连忙解释道:“蒋欣最后一次见到三小姐是在月水湖上的观月亭,那时快下雨了,蒋欣拿着伞去找三小姐准备带她回来,可是!三小姐她不愿意,说想一个人先静静,把伞拿走了,说自己一会儿会自个儿回去的,谁知道到了现在三小姐还没回来,到处都找不带她人,外面还下着那么大的雨...”蒋欣的话声越讲越小,以至于到了后面让人完全听不清再讲着什么。
李国华捏了捏蹩起的眉尖正欲发火,却被李禹尧一把拦下:“诶~李兄莫气,我去找找便是,一是我可能知道三小姐在哪里,二是与未来的主子单独接触一下还是很有必要的,李兄帮我安排好去长春的机票便好。”说着起身离座。
克莱因猛的喝完杯中新的一轮红酒问道:“前辈这就走了吗?不在聚一下?”
李禹尧回过头笑了笑:“我们仨要是真的聚一下,恐怕没个三天两夜的都下不了座吧!”
二人听后会心一笑,也没再多说什么,任由李禹尧离去。
不过几息间,李禹尧便来到大门前,开门后,回头再看了看聊的正欢的二人组后,一个闪身消失在暴雨之中。
待李禹尧离去后,李国华再度叫住蒋欣:“把三小姐的东西都收拾一下,打包带给我,另外,叫张执事包下一架飞吉林长春的飞机。”
亭内
一位身着白色连衣裙,留着及腰黑长发的女孩裸着娇小的玉足撑着伞独自坐在风雨之中,虽说撑着伞,但在这暴雨面前也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
冰冷的雨随着凛冽的寒风打入伞内,少女的身姿在雨夜里瑟瑟发抖着,连衣裙已经湿透,轻薄的布料被雨水所打湿,变成半透明状,隐隐约约的透露出其内穿着的白色背心和内裤,湿哒的秀发紧紧的贴着少女瘦弱的背脊,瓷白的肌肤因为失去热量,变得愈发的苍白冰冷,精致的鹅蛋脸上,红润的樱唇微微泛白,小巧玲珑的鼻尖染上了大片绯红,冷风刮过后时不时的搐动一下,其上含情脉脉的桃花眼被湿哒的刘海所覆盖,但依稀能看见刘海下,那双眼角泛红的眼睛和微微蹙起柳叶眉。
忽然天空闪过一道闪电,刹那间将四周照亮,随即便消失不见,而少女知道那意味着什么,紧闭着双眼,下意识的蜷缩起身子,而抖动反而越发的频繁了。
闪电闪过,轰隆的雷声随之响起,一切本该是这样的,但,这次不同,闪电过后,接踵而至的并不是少女所害怕的雷声,而是耳边的一阵暖意,少女一惊,打了个激灵,缓缓睁开双眼后,一位同样被雨水所打湿,穿着西装革履的帅气少年站在面前,神光逼人的丹凤眼直勾勾盯着自己,这让少女好不自在。
待雷声响过后,李禹尧的双手离开三小姐的那双耳廓稍尖的双耳,伸出右手,撩起她额前湿哒的刘海,露出其内含情脉脉的桃花眼:“别人都说三小姐很懂事,很坚强,照现在这么看来,我倒觉得不是这样的呢~”见李昕瞳毫无反应,只是呆呆的看着自己,他嘲讽似的说道:“毕竟,哪里会有懂事的孩子在夜晚的屋外独自淋雨,哪里会有坚强的孩子让亲人操这份多余的心呐~”
话音刚落,李昕瞳便朱唇微启,以着悦耳动听的嗓音悲伤的回道:“已经...回不去了,爷爷昨晚已经和瞳儿说过了,今天晚上,爷爷将不在是瞳儿的爷爷了,而瞳儿也将不再是爷爷最为疼爱的三孙女了...瞳儿已经没有地方可去了...”李昕瞳的苍白的双手紧紧的握着雨伞的把手,低垂着头,让湿哒刘海盖住发红的眼眶,弱小的身躯,在雨中,在风里,一阵又一阵的颤抖着。
:“三小姐没想过和其他人诉诉苦,撒撒娇吗?”李禹尧对此感到十分的不解,觉得这种生活方式不可理喻。
:“因为瞳儿很懂事...”李昕瞳用细小的声音回应着。
:“被抛弃了不会想哭么?难道三小姐不感到伤心吗?”李禹尧的声音越发的低沉。
:“瞳儿很伤心,胸口很痛!很痛~就像是被人用刀刺穿了一样...”少女的语气有了些许哽咽。
:“那!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让眼泪只在眼眶里打转?”李禹尧双手攥起,心中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压抑感。
李昕瞳应声抬起头来,嘴角上列,勉强的挤出一张笑脸面向李禹尧:“因为瞳儿很坚强啊,瞳儿不想给任何人添麻烦啊!”
少女是活着的,而眼神却是死了的,惹人心动的桃花眼也失去了神采。
“又是一副这样的表情”李禹尧内心触动着,为什么想到“又”,李禹尧他自己也答不上来,只知道眼前的少女再度在自己的面前露出了一副这样的表情。
他攥紧双拳,用左手撩起耷拉在额前的刘海,露出凶光毕露的双眼瞪着李昕瞳:“呐!小鬼,听好了,我这个人啊不讨厌懂事的小鬼,但是啊!我超~级讨厌像你这种过于懂事的小鬼了啊!你这幅表情是怎么回事?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你在逞强什么?你以为你是谁啊!根本就没有人需要由你来照顾感情啊!别太自大了!你以为这样大家就不会因你而感到伤心了吗?你以为这样子你就很成熟了,不需要大家为你而担心了吗?你以为这样子,你的父母就会为此而安心了吗?别笑死人了!小鬼就要有小鬼的样子!偶尔撒撒娇!说说丧气话也没关系!你才是需要被照顾的那一个啊!给我看清自己的立场啊!臭小鬼!现在哭出来也没关系的!那原本就是是属于你的权利啊!给我听好了,小孩子的工作就是给大人们凭添麻烦的啊。”
李昕瞳听到这句话后似乎十分触动,挣扎着在椅座上站起,将双手握着的伞丢在一旁,紧攥着双拳,近乎歇斯底里的嘶吼着:“那又如何?那又怎样?就算瞳儿撒娇了,像个宝宝一样随心所欲的撒娇着,大哥哥又能为瞳儿做些什么吗?就算瞳儿哭了,在这里,此时此刻此地,嚎啕大哭一场,大哥哥又能为瞳儿做些什么呢?这种只会给他人平添麻烦的事,瞳儿为什么非做不可啊!明明不要管瞳儿就好了!反正瞳儿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李禹尧无视少女的咆哮,弯腰捡起一旁的雨伞,左手拿着伞走近一步,将二人都罩入伞内后淡淡地说道:“你所失去,所不曾拥有的,想要的,我都会给你,这就是我所能做到的事。”
李昕瞳再度炸毛,想要指责李禹尧的不知所云,但,这话却没有说出口,因为她突然意识到周遭的雨不在随风拍入,李昕瞳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看向四周,发现雨势只增不减,但伞内确确实实的没有雨水打入,见李昕瞳冷静下来,李禹尧伸出空着的右手搭在少女的头顶上轻抚了一下,随着“砰”的一声异响,李昕瞳先前被雨水所打湿的秀发随即蓬散开来,而原先湿透的连衣裙也变得干爽舒适,不仅如此,李昕瞳还感受到了体内的一股暖流由头顶流向四肢,温暖着她那寒冷的四肢,与此同时,李禹尧也恢复了先前宴会的模样。
少女被李禹尧这一系列的操作吓得不知所措,一阵亮光闪过,雷声接踵而来,把三小姐吓了个激灵,但,好在她也因此回过了神。
李昕瞳看着眼前帅气的男子,迷人心神的桃花眼中漩弥着泪花,十指并拢,双手合十的放在胸前,忸怩着身子,略带哭腔的问道:“瞳儿...真的...真的可以...能...跟大哥哥走,能...跟大哥...哥撒撒娇嘛?”
看着眼前泛着泪花的少女李禹尧并没有出声应答,只是伸出右手揽住她的细腰,将其拉入怀中。
李昕瞳感受着突然起来的温暖,豆大的泪珠像是断了线的珍珠般一颗接着一颗的散落,最后变得一发不可收拾,双手过李禹尧的腋下,紧紧的抱住,将倾国倾城的脸蛋埋入他的胸口嚎啕大哭起来,嘴里含糊不清的嘟囔着:“明...明明已经决定好了,不会再像四年前那样...那样被你几句话给轻易的打动了...的,可是...可...是现在,又不争气的趴在你身上哭了起来,而且还是因为...和四年前一...一样的话,这简直就和四年前一...模一样嘛!这样的...话,不是说明我...我一点也没成长啊...”
一番哭诉过后,少女似乎也变得冷静许多,松开了紧抱着的双手,轻拭掉眼角的泪珠,仰着头奶声奶气道:“再说!哪里有一上来就把人家女孩子弄哭的绅士啊!而且还是用同一句话两度弄哭女孩子...”李昕瞳看着眼前的少年歪头粲然一笑,柔声道:“真是,太差劲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