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牛车的背后,拉着一堆茅草,正沿着树林的小路前进着,后面坐着一位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绿棕色,破烂麻布衣的小孩。
小孩面无表情,一双空洞的双眼与不符合年纪的白发,光着脚丫子安静的坐在边缘,而不知在看着什么。
不一会它便跳了下去,牛车的前进速度并不快,但它似乎无法安稳着陆的摔倒了。
然后一点点离开小路往树林深处爬去……
就这样一点点的爬行着……渐渐的它开始试着站立,即使失败并跌倒了无数次,但最终还是站了起来。
可是那副模样,如同孩童学步一样,一点点的往前抬一点点脚后放下,然后一直重复。
过了一段时间它又开始慢慢的加快这个动作,尽管刚开始还是会跌倒,可它依旧面无表情的站起接着前进。
只是短短的小半天时间,就从一个类似新生儿姿态,转变成一个六七岁的小孩的行动能力。
白发苍苍的小孩漫无目的不断向前走着,它被世人唤作极具威胁的傀儡。
不知疲倦、不知时间为何物、不懂得自己的目的是什么;它穿过浩瀚的森林、越过雄伟的高山、涉足过险峻的高崖、踏遍无垠的草原;它所到之处必定会有生灵的陨落,像无耻的怪物一样蚕食着众生。
最终它却在一个小村子里停下了它的脚步,当世人再次发现它时,它居然拥有世上最坚韧且丑陋的人格?
“原来像那种怪物,也能够拥有这种东西?”
“必定是神的纰漏导致的,那便让信徒们抹除掉吧!”
小村子不小也不大,大约几十户人家上百号人的样子。
居住的地方很平缓,房屋基本都是贴着各个小路大路安置,大部分都用篱笆围着整栋房屋。
这里的居民大部分都是以耕种水稻为主,大家都是齐心协力活着。
它从村子正面沿着大路走了进去,当时正直傍晚,天过不了多久便会黑下,大家都纷纷回家…………
村民们“奇怪了,我怎么没见过这个小孩?”
“嗯,我也第一次见,应该是外面来的,刚刚不是来了几个旅行者吗?说不定是一起的。”
“可那时只有他们三,也没看见有这么个小孩啊?”
“你管他呢,这小孩看起来怪渗人的,你还是赶紧回去吧,不然你娘又得说你了,这种事情交给村长就好了。”
它还是一直在往前不停的行走,它穿过大半个村子来到后门,正好碰见村长与刚刚那两位村民说到的旅行者。
旅行者“村长那竹林里的小木屋是谁的?”
村长“那地方不太吉利你们还是别去了,那是曾经我们的猎户和他的妻子住的地方。”
旅行者“这有什么问题吗?”
村长“你们刚到这所以不知道,那猎户前段时间,被一头巨熊啃去了一只手臂,又被打伤了脑袋,如今整天躺在床上动弹不得,跟个死人一样,什么事都要他的妻子来帮他,不然他早死了。”
旅行者“他妻子?”
村长“是啊……据说是他在树林里救下的,后面不知怎么的就成婚了,还没两个月就来了这茬,医生说基本上是不可能在醒过来了,也真是可怜了那姑娘,年纪轻轻长得那么水灵却要呆在那守寡。”
它依旧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从他们中间走了过去…………
村长“嗯?……奇怪了……”
旅行者“怎么了?老村长?”
村长“我好像不记得我们村有这么一个小孩。”
旅行者其二“大哥看见那小孩的脸没有?”
旅行者“怎么了?老二?”
旅行者其二“那小子明明在往前走,可眼珠子却在盯着我们,感觉有点不太对劲。”
旅行者“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连小孩子都怕,你还能干什么?”
村长“怎么样?三位是打算在这边住一晚还是怎样?”
旅行者“不用了老村长我们着急赶路先走了……”
村长“嗯……好,路上小心。”
三人点点头便朝着小孩的方向过去了,这时小孩早已进入竹林不知踪影。
旅行者其二“老大我们在附近转悠了半天,就这么走了吗?”
旅行者“怎么可能,我们去看看那个寡妇怎么样,那边好下手。”
旅行者“老三我怎么看你有些憔悴?”
旅行者其三“没什么二哥,只是总感觉会出什么事,有点不安而已。”
旅行者其二“三弟啊,你都跟着大哥这么久了,怎么还这么胆小?”
旅行者“别这么说二弟,谨慎行事是好事,既然三弟都这么说了,我们等会做事利索点就是了。”
“嗯……”
“嗯。”
天色一点点暗下来,竹林开始变得越发的诡异,进来不远处就是那个小木屋,它挡住了大路必须得从两边绕过去。
木屋内照耀着微弱的烛光,里面很是简陋,一张桌子两个长凳一盏点燃的烛灯,墙壁挂着满满的动物毛皮与骸骨右边还有一个小房间。
一张大床一张工作台一面窗户构成一个朴素的小房间,周围挂着一些打猎用的武器,比如弓、短剑、斧头等等…………
床上躺着一个中年男人,面相很和蔼的样子,右手是个断臂,还缠绕着麻布条,闭着眼睛跟睡着了一样。
他上身并没有穿衣服,因为他的妻子拿着毛巾,正为他擦拭着身体。
女主人有着高贵的金发,翡翠般的眼睛,整体纤细廋小可能才一米六出头的样子,说她是高洁的圣女也不为过。
只是穿着一件较大的白色宽松布衣包裹到膝盖,女主人和他左右手的中指上都戴着一个由不知名动物骨头制成的戒指,上面还刻着一些文字。
『Ann·Li』(译:安·黎)
不一会女主人便拿着木盆出去了,她打开大门外面已是一片漆黑,她加快脚步的往外面走。
因为太黑的缘故她并没有发现在篱笆门口站着的小孩,它看着出去的女主人,一边又在往屋子里走。
它渐渐的,离那个房间越来越近,最后它来到了他的床边,用着空洞的双眼盯着他一动不动,场面十分诡异。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就躁动了起来,刚刚那三人快速冲进来四处查看。
旅行者“没人?”
他们摸索着来到这里房间……
旅行者其二“又是那个小孩,老大怎么办?。”
旅行者“走一步看一步吧。”
三人中出列一位来到小孩的对面看着他,也随便观察了一会躺着的人。
旅行者“小孩你在干什么呢?”
它没有理会他,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你们两个赶紧把值钱的东西全部拿上,最好别在让其他人发现。”
门口两人迅速行动,拿出大麻袋一个劲的往里边装东西。
他看着小孩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
“唉……别怪我小屁孩,世间就是这样残酷,我并不打算留活口,要怪就怪自己不好吧。”
这时天空阵阵雷鸣声,一时间乌云密布,这下子失去月光的竹林更加阴暗了。
他见小孩一丝反应也没有,不满的怒气在积攒。
旅行者“你是哑巴还是聋子?”
一瞬间小孩抬头看着他,只是小小声的说了句。
小孩“你?是谁?”
刚说完就便又低头看着床上的人……
因为太小声他根本没听见,他又好奇小孩说了什么,便绕过来蹲在小孩旁边。
旅行者“你说什么?”
他见小孩没有反应,便愤怒的用手握住他的双肩,强行举起将其转了过来,好让小孩正视着他。
旅行者“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嗯………?那?是……什么?”突然门外传来叫声……
女主人“有强盗啊!”
旅行者其二“老三快把那娘们嘴堵上,”
叫喊的正是女主人,看着她湿漉漉的头发,刚才应该是去洗澡了,听见雷声才抓紧回来的,很快女主人被抓住,给堵住了嘴。
这时房间里又传出老大的尖叫声……
旅行者“啊!我的……我的手!你做了什么!”
大厅的二人意识到问题后,也行动了起来,将女主人扔在一边拿起武器冲了进去。
旅行者其二“大哥!发生了什么!”
最先冲进去的是二弟,他看见大哥一点点的往后退且看着自己的双手,边退边痛苦的叫喊着。
旅行者“快点救我!”
旅行者其三“大哥你到底怎么了!”
大哥一转身把老二吓了一跳,他的双手血迹斑斑,皮肤在不断破裂流下暗红色还掺杂着肉碎的浓血,可能说肉泥要正确一点。
手臂上的血管像活着的蠕虫一样蠕动,连地上的肉泥中也有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在里面涌动,侵蚀在一点点的往上蔓延……
旅行者“查理!快快点帮我把手砍掉!”
二弟查理“可……可是……”
旅行者“快啊!”
这时老三拎着女主人也在门口也看见了这一幕,女主人看见这种场景当场便晕了过去。
二弟查理“对不起了老大!”
只是一瞬间二弟手持一柄大刀,利落的将老大的整个双手斩下,手臂掉在地上。
可那骇然的景象仍在持续,老三在一旁捂着肚子,努力的憋在胃里的东西。
骨肉都清晰可见的伤口在喷涌在鲜血,一时间老二就已经被鲜血染红半个身子。
旅行者“快!别楞着,快帮我止血!把药水拿来!”
老二看着自己的刀完全没听见,只见老大一脚踹到他的肚子上,倒在地上才听得见声音。
旅行者“听见没有!快点把药水拿来!”
查理“对……对不起!马上!马上!”
老二在身上四处摸索,然后拿出一个小瓶子,里边装着散发着淡绿色微光的液体,他将其倒在老大的伤口上,药立即生效血液停止流下,伤口开始结疤。
但就在这时,它看见那瓶药水,表情突然变得狰狞,随后吼叫着……
孩童“可恶的渣宰!都得死!”
老大见状立刻撒腿就跑,根本顾不上其他人,因为他已经被刚刚那意犹未尽的恐惧所支配着,他脑子里想着的就只有逃跑了。
老二老三也紧跟着,将女主人扔到它面前就也赶紧跑,因太过紧张不小心把烛灯打翻了,因为大厅满是动物的毛皮,所以后方很快便开始燃起熊熊大火。
他们刚出大门三人都呆住了,在火光的照耀下,门外的栅栏被某种暗红色的尖桩围绕着,尖桩上有着和刚刚那手臂上的场景,它们就像是活物一样的在动。
查理“老大这些都是什么鬼?”
旅行者“我怎么知道!”
查理“我们该怎么办?”
旅行者其三“老大……二哥看后面…………”
带头的哪位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回想起了一件事。。
旅行者“大家对不住了,是大哥惹的祸,却要拉着你们一起。”
站在他们背后的是恶魔?
不对。
怪物?
那还真是个令人厌恶的怪物。
那简直就是一摊会动的肉泥,无比的丑陋,还散发着一股像腐肉一般的恶臭,光是看着就已经让人受不了,就更不用说气味了。
旅行者“二弟三弟……放弃吧,那是怪物中的怪物,那就是流亡的杀戮机器「世界的污秽」”
弹指之间老三的脚下突然长出一根细长的尖桩,贯彻了整个身体直击头部。
旅行者其三“我…还……不想………”
他连话都没说完,身体就开始像刚刚的手臂一样开始瞬速腐烂,成为一摊和那个怪物一样的肉泥;成为它的一部分。
老二仍抱有希望,扭头就跑试图砍断那些尖桩,可他还没有砍到,就已经事先被几十跟尖桩同时贯穿。
到这里天空开始下起了大雨,雨水滴在老大的脸庞上,已经分不清那些是眼泪那些是雨水。
肉泥慢慢蠕动到他面前,突然肉泥化作一副大口,高高立起将其整个吞食,跟吃长条面包一样。
进食后的怪物更加庞大了,不知为何它渐渐的拥有一个近似青年的姿态,变成了一个人形的怪物。
那就像一摊烂肉堆成的一个人形,没有皮囊只有不断蠕动的烂肉与血管,渐渐的头部出现了白色的牙齿,像挂在上面的饰品一样。
它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转身往屋里走,直到那间小房间的床前才停下。
雨下的非常大,屋内只有少数地方在燃烧,但也已经千疮百孔,人在里面或者外面已经没什么区别了。
奇迹的是那间小房间却没有多大损伤,女主人在床上紧紧的抱着她的丈夫,她已经察觉到怪物就在旁边,但她已经做好与她的丈夫一同殉情的准备了……
无数跟尖桩从四周长出飞快的刺向她们,可就在离一个拳头的位置却停了下来,它在那一动不动不知在想什么。
空气越发的宁静,女主人感觉奇怪便睁开了眼,看着无数恶臭的尖桩在自己眼前,还有那个可怕的怪物,她开始颤抖;她期望这一切能够快点结束;可它却一直没有行动,这样一来就变得更加煎熬与痛苦了。
突然怪物对着她发出震耳欲聋的吼叫声,那刺耳的声音让人感觉不寒而栗,她被吓的再次闭上了眼睛,且抱着更紧了……
它停止吼叫,开始一点点爬上床,一点点淹没她们,她感觉到它来了,开始使劲蹬腿试图摆开它。
“啊!……不要过来!快走开!”
“快走开!”
“求你了!”
没过多久她便再次晕了过去,直到下一个黎明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