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下，两个身影蹑手蹑脚地钻进一间废弃的教堂，他们在神像下点燃煤灯，在木桌上将一袋子的珠宝倒出。
“这下发财了！”他们相视而笑。
就在刚刚，他们冲入一家小型珠宝店，把里面洗劫一空。
“船票准备得怎么样了？”麻子脸问。
“已经买好了，明天一早就坐船去北方。”龅牙男回答。
外面窸窸窣窣地响了一下，他们狐疑地定住了身子，麻子脸挪步到窗台旁，往外面偷瞄。
一个人影都没有，他松了一口气，回到了桌前，说：“买家找好了吗？”
“还是那几个老主顾。”
“还找什么买家？”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
两人一惊，伸手就要把珠宝收起来，这时，他们发现自己身后有人站着，来不及回头，就有硬物顶住了他们的后腰。
两人面面相觑，缓缓地把双手高举。
门口处，一个高大的人戴着花白面具缓缓地走出，他说：“用不着买家了，那些珠宝我们收下了？”
“你们是谁？”麻子脸说，“你知不知道我们的靠山是谁？”
“你们的靠山是谁我不感兴趣，我的身份我也可以告诉你们，但我说完后我会灭口。”那人说，“你还想知道吗？”
两人识相地摇头。
那人满意地点头，打了一个响指，一个同样戴着面具的小胖子从他身后跑出，他手里拿着一个麻袋，跑到了桌子前，把满桌子的珠宝全部装进麻袋。
“孩子，给我们留点行吗？”他们用哀求的眼神对小胖子说。
“闭嘴！”他们身后的人开口，令人惊讶的是他的声音，稚嫩得像五六岁的小孩。
难道打劫他们的还是一直童子军队？麻子脸眼珠一转，说：“孩子，有一串项链掉了。”说着便俯下身子要帮忙捡。
龅牙男瞪大了眼睛，眼前发生的一幕使他一怔，煤灯下，一个瘦小的孩子拿着一根香蕉指着低下身子的麻子脸，用稚嫩的声线说了声“别动”。
“香蕉！”龅牙男大叫，转过身他自己身后的男孩一把揪住，把他手中的香蕉夺过来猛地摔在地上。
麻子脸伸过手把小胖子拽倒在地，回过身把背后的男孩拉住，用手臂架住他的脖子。他们取下来两个人的面具，发现在背后拿香蕉指着他们的还是一对孪生兄弟，两人不到十岁的年纪。
“拿跟香蕉糊弄老子？”麻子脸抢过香蕉，咬牙切齿地说。
“都怪你，开口说什么话！”孪生兄弟中的一个看着另一个指责道。
“还不是你拿着的香蕉让人看见了！”另一个面对指责，不甘示弱地回应。
小胖子从地上爬起来，骂道：“你们两个就一对坑货！”
“都怪你拿珠宝拿得太慢了！”两兄弟转过头异口同声地说。
麻子脸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咆哮道：“都给我闭嘴！”
“叔叔别动怒，别把我的香蕉捏烂了。”
麻子脸冷笑：“香蕉？”说着，他把香蕉拿在男孩面前，握着香蕉的手缓缓用力。
男孩一惊，鼓起腮帮，闭上眼睛。
一声炸响，红色的烟雾腾起，在一瞬间把众人包围起来，麻子脸痛苦地叫嚷道：“我的眼睛！”
“我的眼睛也好痛！”龅牙男叫道。
戴着花白面具的人，解开衣服，一个绑着小脏辫的孩子跳了出来，高大的面具人，其实是由两个孩子，一个坐在另一个的肩上假扮的。
绑着小脏辫的孩子把花白面具掷在地上，转过身对两人翘起屁股用手拍着说：“两个孙子，爷爷秘制的香蕉味红椒烟雾弹滋味如何？”
刚刚一直把小脏辫扛在肩上的孩子，是所有人中年纪最大的，他一把拉过小脏辫，拽着他往门口跑出去。
小胖子扛着一麻袋的珠宝，跑在了最前面，孪生兄弟跟在他身后，一边走还一边不停地笑着。
“你们这群小鬼，别让我逮住你们！”麻子脸歇斯底里的声音从教堂里发出。
他们一路小跑，到了河边，沿着河流逆流而走，他们来到了一座大桥的桥底，桥底有一片空地，空地上支着几个破旧的小帐篷，立着一块木牌，上面写着“闲人与狗不得靠近”，而空地旁边，就是潺潺流水的河道，河道一直往前延伸，在十几里外的远处汇入大海。
小胖子点起篝火，把麻袋扔在面前，其他的人立马为了过来。
“我们这算不算抢劫？”孪生兄弟中的一员小心翼翼地问道。
脏辫男孩笑着说：“我们都干这种事几次了，你还那么害怕？”
大孩子说：“他们也是偷别人的，我们算惩恶扬善！”
“我们每一次都是惩恶扬善！”小胖子满脸自豪。
“你说要是我们让警察抓住了，他们听不听我们的解释？”
脏辫男孩撅起嘴：“他们抓不到我们！谁想抓我们先尝尝我的香蕉烟雾弹！”
突然一大串脚步声，他们纷纷跳了起来，一大群身着黑色风衣，眼戴墨镜的男子出现在空地两边，把他们的去路都堵住了。
五个人立马背靠背地聚在一起，脏辫男孩一个一个地数过之后喃喃道：“二十人！”
小胖子神色慌张地说：“你那个香蕉烟雾弹，还有没有库存？”
咽了口唾沫，脏辫男孩说：“他们有枪！我烟雾弹没扔出去怕是就给突突了！”
“完蛋了完蛋了，我就知道，这样干下去迟早得出事吧？”小胖子说，“我们跳河吧！”
脏辫男孩压低声音说：“我可不会游泳！”
“对哦，我也不会。”小胖子说，“那我们玩完了！”
“别慌，先看看情况再说！”大孩子面不改色。
“闲人与狗不得靠近？”一个声音幽幽地说。
“你们想要干什么？”小胖子大声问。
“没干什么。”黑衣人让出一条小路，一个瘦削的身影慢慢地走出来，火光映亮了他浅笑的脸庞，“就是想和你们谈谈。”
那是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穿着考究的黑色衬衣，眼睛深邃得像一个成人。
“你是谁？”大孩子发问。
“我也不打算费太多话了，刚刚突然接到了一个情报，忙完这里的事我还有一趟要跑呢。”男孩笑着说，“认识一下，我叫冷凌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