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完成,我们先离开这里吧。”冷凌易舒了口气说。
樱把手一挥,松开手掌,掌心一根黑天鹅羽毛缓缓飘落,掉在了光头身上,这是他们一贯的作风,铩罪黑羽的老传统了。铩罪黑羽,即意味着摧残罪恶的黑色羽毛,他们不同于一些暗杀组织,杀人后急于毁灭证据,以求不被追查,每次刺杀,他们都会留下一根羽毛作为标记,以示为自己所为,这是一种示威,也是一种挑衅。当然,他们会尽可能的抹除除了羽毛以外的一切证据,单凭一支羽毛,警察也查不了什么。
迄今为止所有行动,他们都未曾失败,未曾暴露真实身份。
“如果我们死了,少主会为我们流泪吗?”耳机里几个人异口同声地笑道。
冷凌易挑眉,看向身旁的樱,只见她低着头一脸羞涩,耳根微微红润,冷凌易调笑道:“放心吧,我不会的,我还会在第二年你们的忌日,在你们的坟头撒花呢。”
“如果再雇一直乐队敲锣打鼓玩摇滚就更有意思了。”冷凌易补充道。
“喂,不公平!”有人抗议道,“你这是纯粹的重色轻友!”
樱咬着嘴唇,脸颊涨红,她尴尬地看了冷凌易一眼,低下头没有说话。
冷凌易默笑了一会,掏出怀表,止住了笑容,一本正经地说:“樱,将这些眼角膜送到本家下属的医院吧。”
樱有些慌张地回过神来,表情转为严肃,她认真地点了点头。
“呼呼,总算是结束了。”六号慵懒地说。
“沙胖快开车迎接!”五号说。
“我要大吃一顿,犒劳一下自己!”
......
大家一个个如释重负,在无线电频道里瞎扯闲聊着。
冷凌易听着耳机里的笑语,默默地走着自己的路,穿过树林,再走过齐膝高的灌木丛,最后下了一座小山坡,一辆亮着车灯的吉普车便映入眼帘,车子旁,三个人向他挥手。
每当圆满完成任务后,总会有这样的光景,他们挥着手迎接他,像狼群等来头狼。他们并不是嗜血,不是热衷于杀人,而是在抗争着命运和黑暗,于是,他们聚在了一起,一群志同道合的狼走到了一块,天底下就没有多少猎物能够逃出他们的包围与伏击。
他们有共同的信仰,那就是——对付罪恶的最好方式,就是以毒攻毒。
————
吉普车行驶在笔直而宽阔的大路上,一路上车来车往,但没有人会发觉,这辆外表普通的吉普车里,乘坐着五名杀手,车里装载的弹药,足以血洗一个小城镇。
樱开着车,冷凌易则坐在副驾驶座上,三号、五号和六号,并排挤在了后排座位。
六号打着哈欠,百无聊赖地翘着二郎腿,他梳着一头脏辫,从小到大,这个发型一直都没变。他就是凯文,团队里最嘴欠的家伙,现如今他是队里负责爆破的爆破手,各种剂量各种型号的炸药在他手里,被玩得得心应手,那辆黑色轿车车尾下的炸弹,就是他安上的。
“话说老芋头和蒂姆人呢?”凯文突然开口。
自从芋头成年后,凯文就说他已经老了,于是改口叫他老芋头。老芋头从小到大都是全队个子最高的人,凯文还曾经打趣道:“你这个芋头不长肉,净变长,直冲天际有个毛用啊!”其实他就是羡慕嫉妒恨加嘴欠。在队伍里,他的代号为一号,狙击枪法和冷凌易不相上下,冷凌易一直夸他是队伍里最沉稳的人。
蒂姆与宾姆两兄弟分别为二号和五号,两兄弟是队里年龄最小的,凯文经常戏称他们为“毛都没长齐的两兄弟”,今年春天,两人刚刚迎来了自己的成人礼,按照凯文的说法,成年了就可以喝酒了,于是成年礼那天晚上他们三个就偷偷地溜去酒吧“不醉不归”,在酒吧里醉得不省人事地睡了一宿,差点耽误了第二天的任务,之后三人被冷凌易罚站了一天。
两兄弟模样长得很像,连作战方式与能力也一般无二,不得已发生火力冲突时,两人总会拿着冲锋枪冲在最前。
“他们被我派去做别的事了。”冷凌易低着头注视着手里的怀表。
“少主,今天你怎么总是盯着表看?”三号开口问。三号莫比的身材微胖,从小到大都是如此,沙胖这个绰号凯文也一直从小叫到大,从不改口,莫比也不恼,他已经习惯了。在执行任务的时候,莫比一般是不加入战斗的,他负责望风和准备逃跑工具,他时刻准备着,一旦情况紧急,随时开车冒出来带着队伍离开现场。他已经不止一次向冷凌易申请加入刺杀行动了,但冷凌易一直拒绝他,要不是这次人手不够,他也不会有出手的机会,他的枪法一般,各方面的能力都在拖队伍的后腿,好在驾驶技术了得,感官警觉,这是冷凌易让他当一个“保险”的缘由。
“这表还是新买的,从来没见过!”凯文若有所思地说。
“因为我在等一个时刻的到来啊。”冷凌易笑着说,“怀表是我专门为了等待这个时间而买的。”
“和老芋头他们执行的任务有关吗?”
冷凌易轻点脑袋:“现在他们也应该到本家总部了吧?”
“去那里干嘛?”凯文问。
“我让他们给老爷子送礼。”
“家主明天的生日的寿礼?”樱开口问,她握着方向盘,目视着前方,樱的代号,是四号,在平时,她负责打理冷凌易的起居,做冷凌易的护卫,时不时地代表冷凌易出面去和本家的人联系,战斗时,她是机动的人员,根据战斗的需要,去做侦查、去踩点、当狙击手甚至是潜入敌营。
成员的代号,不是根据实力或者年龄排列,冷凌易向来讲求一视同仁,决出代号的方法是最原始、也是最公平的方法——抽签,冷凌易依稀记得,当凯文抽中六号时一脸生无可恋地鬼叫道“上天负我!为什么我排最后!”的模样。
“准确来说,是今天的寿礼。”冷凌易看着时针越过零点,笑着说。话一说完,他便拿起面前的车载电话,拨通了一串号码。
“臭小子?”电话里传来宗列川平静的声音,他一接到电话,就知道是冷凌易打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