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克城,魔术师协会、又名魔法公会的总部所在地,这里是传奇魔术师艾克利斯的出生地,因而名为艾克。艾克城的房子大多都是低矮的瓦房,地面铺着石子路,一条通着一条,纵横交错,蜿蜒在鳞次栉比的房屋间。艾克城就是这样,一面是山,三面是水,房子密集地建造在这环山环水的平地之间。
虽然环山环水,但是这里的交通并不闭塞,魔法公会上百年来,一共出资建造了超过二十条大桥,在环城河边看,一座座风格各异的大桥有如一条条巨龙横跨水面,龙的背脊上车来车往。
艾克城的城中心,是一个巨大的圆形广场,这里是全城最宽阔的地方,面积超过一平方公里,广场中央立着一座高达五十米的白色雕像,那是正在思考的艾克利斯。
广场正北面就是魔术师协会的总部,一座恢弘的古城堡,古堡年代久远,已有数百年的历史了,许多著名的魔法师都聚集在这里,进行着他们的魔法研究。广场正南面则是另一座城堡,规模与魔法师协会的总部相当,但要年轻得多,只有几十年的历史,它是南方最著名的魔法学校,负有盛名的艾德里安学院,它专门培养那些有资质而出身贫寒的魔法师,在南方,如果不是出身魔法家族,你就很难得到魔法教育,魔法学校是接触魔法的最好出路。
广场不允许车辆驶入,所以冷凌易等人不得不下车步行。他们驱车来到艾克城,前往艾克城山脚旁的联络点,冷凌易需要的那些资料文件,将在今晚送达那里。此时太阳刚刚升起不久,时间并不紧迫,莫比就提议大家到远近闻名艾克广场上走一走,散散心。
偌大的广场上没几个行人,凯文呼喊着,冲在了最前面,其他人则并排着走在他身后。他们从广场西边进入,沿着广场走了半周后,径直去向中央的雕像。
“我的乖乖,这么高。”凯文在雕像脚下仰起头,咂巴着嘴。
“传说,广场下是一个巨大的魔法阵,封印着一只巨大的恶魔。”莫比摸着下巴说。
“这是你从哪里听说来的?”凯文回过头。
莫比耸了耸肩:“小时候在孤儿院,听院长讲过很多故事,里面就有一个艾克利斯大战巨魔的故事,故事里说恶魔就是被艾克利斯封印在这个广场下的。”
“那个糟老头子讲的故事你也信?”凯文白了一眼,“他还讲过教经呢,讲什么神创造了若干个世界,把其中一个交给人类打理呢,还说神重临的时候,他会宽恕一切罪恶,要万物称臣向善呢,我觉得都是骗人的。”
“艾克利斯就是个被神化的人物。”凯文撇嘴,“还是发明枪和炸药的人厉害。”
“你知道在艾克城,说这样对艾克利斯大不敬的话,会带来什么后果么?”雕像后走出一个身穿暗红色长袍的年轻人,他眉宇间气势凌人,目光锐利如鹰,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凯文本能地左脚向后退一步,微微倾下身子,手心隔着衣服按住暗兜里的手枪。
“你是谁?”
年轻人拉了拉长袍笔挺的领子,说:“魔法公会高级魔法师,枳秋白。”
凯文噗呲一下笑出声了:“只求败?你难道是天下第一?”
冷凌易在背后轻轻地咳嗽一声,提醒凯文注意形象和礼节,除了刺杀时他们以铩罪黑羽的身份行事,平素里他们是本家的人,代表的是本家的形象。
“我可以理解你在挑衅我吗?”枳秋白轻挑眉毛。
芋头一把拉过凯文,把他揪到自己身后,微笑着对枳秋白说:“这家伙不懂事,有什么冒犯的地方还请见谅。”
枳秋白不屑地冷哼一声:“如果他认为枪和炸药强过魔法,那就和我的爆破术比比。”
“我们无意引起事端。”冷凌易上前一步,面无表情地与枳秋白对视。
“你们是什么人?”
“来这里旅游的外地人。”冷凌易摊手。
“哦?是吗?”枳秋白打量着冷凌易,又看了看其余的几人,“我记得断罪议会十年前就通过了《南方禁枪法案》,你们似乎带着枪。”
“我记得禁枪法案的对象是不包括任何教会承认的家族与组织吧?”
枳秋白轻轻笑道:“看来你们也大有来头。”
“阁下说笑了。”冷凌易淡淡地回答。
枳秋白张开口,欲言又止,他转了转眼珠,点点头,说:“那行,只要那个面条头收回刚刚那些话,我就不追究什么。”
凯文闻言撅起嘴,瞪大眼睛,没好气地说:“什么面条头,这叫脏辫好吗?你个孤陋寡闻的人。”
全队的人轻轻咳嗽,以咳嗽声缓解不合时宜的笑意。
枳秋白稍稍歪了歪脑袋,冷冷地说:“所以你收不收回刚刚的话?”
凯文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瞥了瞥冷凌易,缓缓地把气吐出:“行!我收回刚刚那句话。”
“哪些话?”凯文面无表情。
“说你是只求败,说你是天下第一。”凯文一脸烦闷,声音慵懒地说。
“还有呢?”
“还有什么?”凯文顿了顿,继续说,“喂,你难道还要我承认你的什么破术比枪和炸药厉害?你这就强人所难了吧?”
“那,叫,爆,破,术。”枳秋白眸中寒光大盛,一字一顿地说着。
凯文微皱眉头,他觉察出气氛不太对了,咬了咬牙,说道:“行!你爆破术比较厉害!行了吧?”
“我要你跪下道歉!”枳秋白目光凛冽,缓缓地向凯文迈去步伐,他的手心不知什么时候拿出了一本厚厚的书,书的封面暗红,镶着金边,画着一只露出满嘴獠牙的三头犬。
“你这要求有点过分了。”冷凌易伸出手拦住枳秋白的去路。
枳秋白瞥了一眼冷凌易触碰到他的长袍的手,语气冰冷地讲:“放开你的脏手。”
“他是我的人,关于他的失礼,我替他道歉,但是你要是想为难他,或者想伤害他,我可不同意。”冷凌易依旧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枳秋白手中的书脱离了他的手,悬浮在手心下,书本拿开,书页快速地左右翻动着。冷凌易曾经尝试学魔法,为此还专门请教了一个魔法老师,可是到最后他连魔法回路的无法构造,老师摇头,说他不适合学魔法。
那时老师说过,恶魔施放魔法只在举手投足之间,而人类则需要将自己体内的魔法回路供给的魔力注入魔法阵、咒语和附魔品之类的媒介,通过媒介才得以施放魔法。有一些魔法师会有属于自己的一本魔导书,魔导书上画着适用于自己魔法回路的魔法阵,所以魔法师对战时有时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两个人跳来跳去闪避着魔法攻击,身前的漂浮的魔导书一直左右翻个不停,不断地施放各种攻击。
枳秋白手上的那本书,毫无疑问是他的魔导书。
“不会魔法,你还想和我抗衡?”
“魔法未必打得过枪吧?别忘了北方是怎么独立出去的。”冷凌易撇嘴。
“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