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说什么呢？”莫若思停下自己飞舞的手，装作自己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
“算了，没什么。”
“话说是哪个老师罚的你啊？”
“老曲，他平常就爱管闲事。”
曲主任，木安也和他提过。
“我还没做自我介绍呢，我叫莫若思。”
“我叫胧。”
“胧？怎么念的，啊，别误会，我只是好奇你这是哪种语言而已。”
“long，l，ong，long，总有人会以为我的名字会第二种读法。”
他似乎很在意自己名字的发音。
“胧啊，好名字。”莫若思又继续擦了起来，漫不经心地随口提了一句。“你有用自己名字当成用户名的习惯吗？”
他犹豫了一会儿，然后开口应答。“没有。”
“抱歉，提了个怪问题，我这人就很奇怪，喜欢自言自语。”
“没关系，反正我也无聊。”
“我不喜欢学校，这里有考试和作业，总让我觉得恐慌。”
“我没什么感觉。”
“但如果能在这里谈一次恋爱也不错啊，你懂的，就是那种青春啊，浪漫啊，小说里的情节。”
“那你是想多了。”胧有气无力地吐了一口气，摸着干净的墙壁发呆，愣了三秒后伸了个懒腰，将莫若思手中的抹布拿回来，迟缓地站起身，煞有介事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青春要真那么浪漫就好了。”
“你就没有个喜欢的女孩吗？还是说？”莫若思的思想观念并不落后，虽然在自己与世隔绝的几年里，这种传统观念也未必消失。但人们还是变得圆滑了。
“你想多了。”
“真爱啊，ture love。”
“少在那里瞎说了，真要有这事我也没必要遮遮掩掩的。”
“我曾经就见过这种人，在我还在上学的时候。”
“这不是蛮正常的吗？人们的观念也在改变，越来越多的人……”
“他是不能理解的那一方，只是说了句话，后来被某些人批判了很久，最终退学了。”
“额，我们聊这个有什么意义吗。”
“我们现在不是在闲聊吗？所以你真的没有喜欢的人？你不分泌荷尔蒙了？”
“不分泌荷尔蒙？”
“我真的见过那种人！我还见识过什么叫做多巴胺过敏。”
“别拿网络热词糊弄我了，我已经不想看神经系统拟人化特摄剧了。”
“嘿？你也看？”
“不，不不不，不看。”
莫若思将右手搭在胧的肩膀上，左手缓缓抬起，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你不觉得中枢神经系统最棒了吗？”
胧心头一紧，嫌弃地拿开莫若思的手，退到一旁。
“我该走了，应该还能上一会儿体育课。”胧扭头就走，他准备将抹布放到水房，然后就大步流星地冲向操场踢球，无忧无虑地享受剩下的15分钟，让风灌输进自己的大脑，担心的不担心的都一并冲走。
“对了，那个曲主任，在哪个办公室？”
“主任待在你说的那个办公室，猪都会住猪圈，而不是住羊圈，你上楼逛一圈就能看到。”
“谢了。”莫若思转身几步窜上了楼梯。
胧没有多想，在将抹布扔到水房的某个角落后，走出了教学楼，抬头仰望，天空就像一只膨胀到极限的水球，浑浊不清的水参杂在蔚蓝的天空中，自大的它们自诩为含苞欲放的花朵，只等着绽放。
他看着本就不晴朗的天空，下雨是迟早的事，所以时间所剩无几。
他也搜索着目标，终于注意到了她。
和她身边的那个女生。
不会有错，一模一样。他十分确信那就是那天的木安，可能是光线的问题，她的校服颜色有些深。他甚至都不知道要不要去搭话。
晓的确看见他了，但也只是一瞥，没有过多的反应。
“嗯？”木安还是注意到了，转过头，看到了胧。“你是？那天那个？”
“啊，对对对，是我。”
“吼，你也是这个班的啊？也就是说，你俩认识咯。”木安问的是晓。
“算是认识吧。”晓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兰音和胧都很惊讶。
“兰音，你刚刚想到的人，就是他吧。”
“是他。”
胧怎么想也想不到，为什么晓会和她们在一起，他遭受的奇怪的事情已经够多的了。
“你叫什么？”
“胧……”
“就是你删除的成绩表吧。”
“你在说什么呢？”
“别装傻了，节省时间对你我都有好处。”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你在老师的电脑上动过手脚。”
“但所有学生都知道那天是最后的期限，你为什么一口咬定就是我呢？”无厘头的应答，明明自己已经准备为此赎罪，最依旧在这矢口否认，感觉自己就是矛盾的集合体，在对错模糊的答案中反复斟酌。
“很多人都没有理由，即便有理由也不会是在那个时间冒险，所以这个人一定有很紧急的事情。”
“晚自习很多老师都不在，那个时间并不危险。”
“即便只有下课间隙的一小段时间？”
“时间不是问题，只要事先踩好点，按部就班就不会出现意外，谁都可以做到。”
“那么那封谢罪书如何解释？”
胧心头一紧，自论坛解散之后他也没有在意当时自己脑子一热只为伸张正义而发出的那封谢罪书，可她又是怎么知道的？
“什么谢罪书？”
“论坛的那封I'm alone所写的谢罪书。”
“我并不知情，但如果真如你所说，有可能是那个被退学的女生写的。不过论坛被解散了，你现在也只是在空说无凭。”
“那么。”木安拿出手机，划到了I'm alone这个账号在社交媒体上的各种信息页。“这些总该是你的了吧。”
“你这是窥探他人隐私！”
“可这些是你自己公开的。”
“也许只是重名了而已，很常见……”
“你刚刚居然对这个名称毫无反应？是在装傻吧。”
“呵，最近真是倒大霉了。”胧低下头，不敢看向晓的眼睛。她一定会对这个队友感到失望的，她失望的眼睛并不好看。
“停电是你策划的吗？”
“是的。”
“并不是。”晓阻止了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