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主任在吗？”
“进。”
“曲主任好。”
“有什么事吗？”
曲主任盯着电脑屏幕，右手放在鼠标上，轻快地左右移动，左手下垂藏在桌后，似乎刻意藏起来了什么。
“没什么事。”莫若思顺势注意周围，十分普通的内部装饰，在这个电子设备满天飞的世界里，这里居然连个扫地机器人都没有，唯一和电子有关系的只是几台电脑和一台金色冰箱，除此之外没有监控之类的设备，所以安下心来。
仔细说来，这个办公室的构造十分奇怪，一共有三扇窗户，分别对着房间的三个角落，两扇窗对着教学楼，曲主任办公桌后的窗子外是另一栋教学楼，另一扇窗子对着的则是这栋楼，另一扇窗能看见走廊，四张桌子在房间中央围成一圈。冰箱摆在曲主任身后窗子的角落里，挡住了一部分窗户，一般不会有人这么遮挡光线。
“没什么事？那你来这里干什么？”
“啊，看看，看看您这儿有啥好的。”
“你还要偷走？没什么事赶紧出去吧，你哪个班的？”
“别着急啊。”莫若思摸了摸那台金色的冰箱，倚靠在一旁。
“喂。”电子音的问候在这间办公室里显得格外违和。“你压到我的头发了。”
“你别靠着冰箱，她可是不喜欢别人碰的。”
“哦哦哦……抱歉抱歉。”莫若思一边说着抱歉一边退到一旁的木质椅子上，这总不至于再是什么人工智能了吧。
“你这校服，不是我们学校的。”
“不愧是曲主任，那你猜猜我是来干什么的呢？”
“我也不是教你的老师。”
“我甚至都没怎么上学。”
“你不怀好意地潜入学校不会是？”
“我不是变态。”
“那就好。”曲主任将手从鼠标上移开，换了个方向面对莫若思。
“请问您很讨厌学生带手机吗？”
“是的，学生的本分就是学习，这些科技物品会导致他们分神，注意力不集中。”
“我看你也很喜欢这些东西啊。”
“啊，你说那台冰箱？她是我的爱人。”
沉默。
“哇哦……啊哈哈……真是天造地和的一对，可这不也证明了你对……科技的喜爱？”
“你应该清楚这是两码事。”
“如果带手机都要被严惩的话，估计整个学校都不会有几个幸免于难的了。”
“我并没有严惩。”
“你将要这么做不是吗？”
“你都知道些什么？”曲主任开始有些慌张，但还是一副故作镇定，处变不惊的模样。
“学生论坛被封您知道吧？”
“听过。”
“那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理由都是在糊弄学生的眼目而已，真正的原因是那封谢罪书，里面说了一些关于人体实验的事情。”
曲主任没有回答，莫若思便接着说了。
“以下是我的猜测。的确有人在那天来到这个办公室，并且想要更改成绩单，而他的目标是那张桌子。”莫若思指向那张靠在曲主任桌子右边的桌子，桌子后面有一扇窗，窗外是这栋教学楼的一部分。
“证据呢？”
“当然有！既然他的目标是那张桌子，那么为什么会搞错呢？只有在黑暗中迷失方向才会造成这种结果。”
“可这里有四张桌子。”
“他有窗子为他指路，他借助窗外的灯光很快锁定了两张桌子。”曲主任的桌子和他右手那张 。
“单凭灯光可不好说哦。”
“还有就是门。”
“哈哈哈，这件办公室有且仅有一扇门啊！”
“你的爱人身后的那扇呢？”莫若思在刚刚倚靠在冰箱的时间里察觉并发现了这个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冰箱是在掩盖着什么。“站在你的视角，从你的办公桌来看，左手边直走是扇门，身后有扇窗户，右手边的桌子背后也有扇窗。”
“可这……”
“你想想还有哪张桌子也满足这些条件？”
“是我右手这张桌子，他本属于一位优秀的老师。”换做曲主任右边的桌子，也是相同的情况。只不过右边的窗子始终对着走廊。
“可现在他离开了。”
“他本来的目标是那位已经离职了的老师的桌子，可阴差阳错地找到了你的桌子，然后打开了你的电脑，而且还没有设置密码。”
“接着说吧。”
“电脑没有设置密码，对学生携带手机十分排斥，甚至自己办公室都没有一件像样的电子设备，这样的人居然喜欢一台冰箱，你觉得可能吗？”
“爱，不分种族。”
“那你叫她一声啊！看她爱不爱你！”
“呵。”
“你为了掩盖你电脑内的信息，于是将话题转移到了另一个老师和学生的纠纷上，那个老师一定常常跟你提起他很讨厌那个学生吧？所以你借用这个矛盾，让他们的事情激起那个学生的愧疚，你本以为他能来亲自向你或是别的老师坦白，这样你就能很快找到他。”
“结果是个怂包，只敢匿名发帖谢罪。”
“你为了避免更多人注意到这封谢罪书，以一个莫须有的名义解散了论坛，然后通过详细的信息暗中寻找这个学生，以带手机的名义认识他，将来肯定还要在他暴露出更多信息之前陷害他，我说的没错吧？！”
“有两个疏忽，我以为他是来特意调查我的信息的。”
“什么？等等，你是说？你知道已经有人来调查你们这种恶行了吗？”
“研究，是研究。我的确接到通知说最近调查我们的人突然就增多了，让我小心提防，结果刚一说完就出了这事，你说我能不起疑心？可当我调查之后才发现只是个误会，那个学生并不是什么调查员，他真的只是想修改成绩，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就不能阻止了，如果我当时也和那些老师回到了办公室的话，就没有这些退学和辞职的事情了。”
“你刚刚说有两个疏忽？那么还有一个是。”
“那个老师并不讨厌那个学生，相反他还很喜欢那个学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