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些蹊跷......”
艾蒂薇娅听完不急不慢的坐在我们前面，略作沉思状。
“虽然从你所描述的魔物外形来看，的确只有梦魇才符合黑色烟雾这个外观形状，也只有它才可能凭借无实体的优势混入恩玛纳之中。但是梦魇得手后一般不会留在当场。除非它们一直在试图操控你的记忆......”
“你的意思不就和刚才那些嚼舌根的天使一样，认为我没有像普通天使那样陷入沉睡非常奇怪吗？”
安吉莉娜不耐烦的打断对方的话，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
“如果实在看不惯，觉得我们和其他天使不同，那就放我和芙箩菈离开恩玛纳好了！”
“安吉莉娜！”
我吓了一跳，虽然很理解因为刚才的事，她憋了一肚子火气。但是在对方面前这么冲动真的好吗？艾蒂薇娅毕竟是天使一族的女王，要是激怒了她，怪罪下来那就很难预料有什么后果了。
更何况就算真的放我们离开，在恩玛纳还有沈蕾和珈柏莉，难道就丢下她们不管了嘛？
“不是的，看来你误会了......”
谁知艾蒂薇娅并没有怎么生气的样子，看起来涵养极好，反而微微一笑。
“对我来说，只是感叹你的灵魂真的非常特别而已，并没有别的意思。其实刚才那些警卫部的天使也没有什么恶意，只不过千年来的常识被打破了，有些不习惯而已，希望你们见谅。”
“那你把我们叫到这里来到底是为什么？总不可能就为了称赞我的灵魂吧？”
既然对方姿态放的够低，安吉莉娜也不好意思再针锋相对，脸色也稍微缓和了一些。
“当然没有这么简单了！”
艾蒂薇娅说着突然把目光转向了我这边。
“从诺玛报告给我的情况看，芙箩菈之前应该也遇到过梦魇吧？”
“啊？这你也知道？”
我张了张嘴，没想到她突然把话题转移到我身上，不知道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抛开你们为什么可以自行醒过来的原因暂不讨论，其实我怀疑梦魇可能是想趁你们做梦的时候读取你们的记忆，所以才一直逗留不走的。”
对方略微思索了一下，然后继续解释道。
“这世界上能够读取记忆的手段并不多，但梦魇偏偏就可以通过操控虚假记忆让目标无法发觉自己在做梦，然后再引导观察梦境的走向以及发展，最终获取想要得到的记忆内容，这通常是魔物用来窃取情报的一种重要手段。”
“魔物读取我们的记忆干什么？”
我吓了一跳，完全没想到这并不仅仅只是让我们做梦那么简单，居然还涉及到谍战。
“就是！我们都是新生天使，就算以前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类，怎么就把目标放在了我们身上？”
安吉莉娜一脸懵逼的问道，实在想不通这些魔物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难不成它们想获取我们以前世界的信息，或者想攻打地球？”
“......”
我对她的话不知道是该吐槽还是该担忧，总觉得这猜测实在有点异想天开过头了。
“你想多了......”
果然连艾蒂薇娅也认为实在太扯蛋了，淡淡的说道。
“你们的灵魂来自另外一个世界，这事情其实在恩玛纳并没有太多天使清楚，甚至很多都不知道你们拥有以前的记忆。而且就算魔物有心想要获取这方面的讯息，直接找珈柏莉不就行了么？她在恩玛纳已经呆了一个月了，都没有任何异常发生，那么可以肯定梦魇是冲着你们俩来的。”
“可是除此之外，我们身上并没有什么值得获取的情报呀！”
我还是想不通，要窃取应该也是窃取这些高层天使的记忆吧？
“说起来你们除了来历不一般外，成长速度也太过迅速了一点，会不会就是这个原因呢？”
艾蒂薇娅沉吟片刻，给出了一个可能性。
“恩玛纳虽然是天使众多，但很多都位阶不高，大多还停留在四翼或者六翼没有进展，而这些都是积累了几十乃至几百年时间才有的结果。可你们不同，短短一个月就升到了六翼，如果对方不知实情，以为有什么快速升阶的技巧，在天使中传开的话，对魔物一方肯定是一个巨大的威胁，所以才急切的想要获取到这个方法？”
“可我们的确没有什么技巧啊，而且连什么原因都还不清楚！再说来恩玛纳都那么多天了，如果真有什么快速升阶的方法话应该早就传开了，魔物它们难道想不到吗？”
我一脸莫名其妙，总觉得这个可能性也不是很大。
“不，很可能就是因为对方很清楚这里的情况，知道我们并没有掌握到这种技巧，说不定还以为你们在藏私，所以才想先下手为强......”
毕竟艾蒂薇娅对恩玛纳非常熟悉，只见他手指在桌子上轻点，陷入沉思状。
“这样还可以一石二鸟，如果只是一般天使的话，现在多半已经醒不过来了......”
“可魔物是怎么做到对这里了如指掌的？”
安吉莉娜终于忍不住质问道。
“而且我一直奇怪，那个梦魇到底是怎么跑进来的？恩玛纳里面居然出现了魔物，不觉得很荒唐嘛！”
“的确是很荒唐，几千年来还是头一次在恩玛纳内出现魔物的气息。”
艾蒂薇娅苦笑着看向我们，抛出了一颗重磅炸弹。
“但考虑到上一次天使降临阵遇袭的遭遇，这并非不可能......我怀疑天使一族内部有叛徒，已经投靠到了魔物那一方！”
“怎么会这样......”
我瞬间联想到亚尔弗列得之前脑补的情节，居然全被他这个乌鸦嘴给说中了，天使内部真的存在叛徒通敌？
说实话，自从来到恩玛纳之后，真是颠覆了不少我对天使的固有印象。这里不仅仅有争端，还同样存在背叛等行为，简直和人类社会没什么区别，一点都不神圣！
但是话说回来，这似乎才是现实该有的结果。
理想中万众一心，同仇气敌的情况真的存在吗？要知道连艾蒂薇娅也承认过，许多天使的灵魂在进入轮回之前其实就是人类，再说天使也并非机器人，恩玛纳也不是蚂蚁蜜蜂那种社会结构，明显不可能做到思想统一。
这么一想好像又坦然多了。
“那个叛徒是谁，你已经知道了吗？”
安吉莉娜急切的问道，如果这个叛徒导致了一个月前惨剧的发生，那么高中同学的死应该多少都要算在他头上一部分。
“不知道，现在也只停留在猜测阶段。毕竟恩玛纳出现叛徒还是头一次，而且当初天使降临阵选定的地点和时间都不算最高机密，很多六翼以上的天使都知道。”
艾蒂薇娅摇摇头回答说。
“这也是为什么我找你们单独谈话的原因，首先因为你们是那次事故的相关受害者，再者新生天使本来就是我们开放派的生力军，而你们两个恰好又是其中的佼佼者，自然属于值得信任的对象。”
“我们？”
我差点被嘴里的苹果给噎着，真是承蒙对方抬爱，原来我和安吉莉娜已经不知不觉间被迫站队，成为了艾蒂薇娅拉拢的对象。不过她也是胆大心细，就不怕我们可能是卧底吗？
“那个开放派是什么意思？”
安吉莉娜的注意力则放到了这三个字上面，被她一提我这才发现天使内部似乎还存在有派别之争的嫌疑。
“其实恩玛纳并没有你们看到的表面那么太平......”
艾蒂薇娅叹了一口气，只能娓娓道来。
“由于多年的对魔征战，导致许多天使战死，恩玛纳内部千年来人口极度稀少，所以出现了一部分不同的声音，她们就是保守派——要求封闭恩玛纳的对外出口，甚至为了保险可以减少甚至不使用天使降临阵，断绝与外界人类的一切来往，彻底退出与魔物的战争以保证族群数量的不再减少。”
“不是吧？这不就等于闭关锁国吗？”
我简直不可思议，没想到居然有天使会想出这么烂的注意来。
“但是你别忘了，这里可是天使的国度！”
安吉莉娜提醒我道。
“与人类不同，天使呆在恩玛纳里面完全可以不用吃东西，随时精力充沛，而且寿命悠长，要做到自给自足应该没有问题。”
“那也不能这么封闭啊！”
我摇了摇头，还是无法接受。
“先不说别的，那么多天使留在这里面，都聚集在巴掌大这么一块陆地上不难受吗？再看看珈柏莉，这才穿越过来多久？不能外出她都憋成什么样了！”
“其实一般的天使还是很安分的，珈柏莉那是属于个例。你们这一批新生天使都带有以前的记忆，并不能拿来做参考。”
艾蒂薇娅闻言不禁笑了起来，实事求是的说道。
“不过‘闭关锁国’这四个字说的很好，我们开放派的观点和你差不多，也非常反对这种做法。虽然关闭恩玛纳的出入口，生存上的问题暂时是解决了，但是外界反抗魔物的力量却大大削弱了，如果人类世界被魔物完全占领，那么依附于主世界的恩玛纳也很难置身事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