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知道这场战争是因为什么开始的,也许是某一头怪物先带起的冲锋。也许是UW世界的联军决定先发制人。
来到这个异界的这些军队没有向优纪解释他们来的理由。
整合骑士的队列中有几个优纪不认识的年轻骑士飞到楼顶与骑士长交谈了几句。
他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来这里,守护这里是星王的命令。
大战爆发。
天空中是机龙与飞行怪物高速滑行时留下的痕迹,四面八方不停响起恐怖的爆鸣与怪物们的嘶吼。异界那没有星星的天顶放佛被那些遭到击坠的怪物们的血液染红。
这是战争,不是战斗。
比起地面的战斗,空中的战斗更加危险,就算是浓缩了UW世界百年以来魔导科技精华的机龙们也有可能被那些飞行的怪物破坏。每当这个时候,天顶就会爆出一团耀眼的烟花。
已经有五六次这样的火光映照在优纪眼中。
「星王...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兽潮的第一波冲锋被无情的饱和式轰炸击溃,然而这些先头部队不过是兽潮中最弱的一匹。
在武器冷却的空档后续的兽群冲了上来,极光留下的军队有三万多。其中有纯正的人类也有早已混居在一起的暗黑界居民。
起初UW世界的军队完全压制了异界中的兽潮,借由魔导科技制造的战斗兵器,联军有着异常强大火力。
元素炮弹能够轻易炸碎那些血肉之躯的怪物,魔导战车以及单兵作战装备让联军的个体实力也平均高于这些怪兽。就算偶尔出现非常强大的原生怪物也会有整合骑士们前往进行斩首。然而随着战争的继续,剩余的怪物们变得越发强大。
在洪荒万兽阵的作用下那些死去的怪物们的血肉精气全都重新灌入了剩余的怪物身上,阵法有意引导下,剩余的怪物开始了疯狂的进化,更锋锐厚重的爪子,更加坚固的外壳,爆发力更为充足的四肢。
当死亡比例到达某个临界点后,渐渐开始有零星的强大怪物冲破了火力封锁冲入阵地中,虽然很快被集火消灭但这似乎是一个不好的信号。
战舰上,星王默默看着地上的战况。
「果然是这样...当个体强大到一定程度后根本无惧什么集团火力..除非文明能够到达一定地步。」
这是他见到一台战车被一只放大号穿山甲一样的怪物撕碎后的感慨,这头变异穿山甲很快就被周围的火力点消灭,但在它死亡之前还杀死了十几名士兵。
现在的战况,那些进化后的怪物们已经可以顶着火线前进,踩着同伴的尸体冲击着阵线。人数相对较少的整合骑士部队已经来不及支援了。
就在星王看着的这一会,西面的阵线在一头浑身上下都是结晶覆盖,像是水晶飞龙般的怪物带领下被冲破。几名整合骑士迎了上去。
士兵们也放弃了远超武器转而抽出了腰间的制式装备与怪物们近身厮杀起来。
UW世界是一个剑与魔法的世界,那个世界诞生的每一人都对剑充满憧憬,这些加入了军队的士兵更不例外。他们几乎都有着一流剑修士的水准。
一时之间倒是抵住了进化后的怪物们的攻势,但比起刚开始时候的碾压场面。
现在的交换比已经到达了惨烈非常的地步。
身后传来了沉重急促地脚步声。
舰桥大门打开,爱丽丝冲了进来。
她来到星王面前,天蓝色瞳孔之中跃动着名为愤怒的火焰。
「桐人!!你到底在干什么!?」
指着战舰下方那绞肉机一般的战场,爱丽丝颤声质问。
双手抓住桐人的衣领,
「为什么要然他们去送死!」
「你觉得他们在送死吗?」
星王任由爱丽丝抓着自己,面无表情的反问。
「难道不是吗!?」
一根一根掰开爱丽丝的手指,星王瞪着战场淡淡说道。
「我在保护这个世界,而他们,在牺牲。」
「牺牲...」
金发摆动着,爱丽丝连连摇头。
「不不,他们本来不用这样被你牺牲掉...如果你没有弄出这个异界,如果你没有选择这条路..」
「爱丽丝,」
有着和桐人一模一样外貌的少年用桐人从来不会有的,漠然的眼神看着她。
「你不明白,UW世界只有如此才能彻底完整,只有如此,我才能够保护好它。」
「桐...」
「我是星王,」
冰冷的打断了爱丽丝的话语,以及那些被这位少女骑士怀揣着,跨越了两个世界一度成为动力的憧憬。
「我是UW世界的王,我有责任带着这个世界走下去...」
爱丽丝愣愣的看着星王,
「如果你觉得他们的牺牲是没有意义的,那就去带领他们吧,战胜这兽潮。守护好那个名为识的小女孩。」
「光之巫女啊。」
光之巫女...
复杂无比的感情在少女那机械的胸膛之中鼓荡,生在那个虚假又真实的世界的记忆,成为整合骑士的记忆,遇到那个少年的记忆,暗黑界与人界大战时的种种。去到现实世界后经历的一切。名为爱丽丝这个少女的人生在她的心中鼓动着。
她低着头快步离开了舰桥。
当金发的少女消失在舰桥后,主从阴影中走了出来,他来到星王身边看着地下的惨烈战场。
「....你其实真的不必如此,不用和爱丽丝说这些绝情的话。甚至也不用让这些士兵去牺牲。」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调动弗拉克希纳斯的武器系统援助你,要解决这些兽潮不过是小菜一碟。」
对于这个提议保持了沉默,星王用手指捏着自己的眉心。
「只有血与火...才能够让文明成长。」
他正视着主,
「你觉得我要怎么去跟我的人民诉说UW世界的真相?」
「你们生活的世界,你们坚持的一切,你们眷恋的大地,与你们为之战斗,所爱的人们。都只是几台计算机中的数据?都只是依靠着全人类的潜意识界面维系的泡影之梦?」
「UW世界现在已经有了三亿人啊...盟友啊。你在那个世界时候从来没有到那颗星球上去看过。」
星王伸出手,像是想要握住什么。
「那是个...很美的世界。我在那生活了太久太久,现实世界的记忆甚至已经不会出现在我的梦中。我真的不再是桐谷和人了...我是星王。」
「我必须扛着那个世界往前,抽打着它往前,哪怕...」
成为恶魔...
主还想要说些什么,就在这时,两人前方的空中闪过一道金色的影子。
爱丽丝出现在战舰的窗户外,她隔着玻璃与星王对视着。
现在的爱丽丝换上了那身在UW世界中的戎装,金发披散在身后,天蓝的披风猎猎风中。腰间挎着金桂之剑。
她的脸上依然有着悲伤与纠结,但右手已经按在了剑上。
没有言语,隔窗而望的两人静默了两秒。
爱丽丝化作一道金光向着地面坠落。
「她也...看到了吗..心中的光芒。」
主有些感慨。
他转身向着舰桥外走去,
「你是星王,你不能出手。但我是你的盟友,我没道理听你的话。」
「我不会动用战舰上的武器系统...」
「别再露出那种表情了,盟友啊,你现在那要哭又哭不出的样子。」
我在狂三脸上见过太多次了...